第3章 第3章

那时的我们就像两个赌徒，幼稚地说着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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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怎么坐在门口？”太宰一回家就看到女孩抱着膝盖坐在门口，就像是某种小动物一样，毛茸茸的头顶让人想摸。

女孩听到声音抬起了头，太宰逆着光，那张精致的脸在阳光的照耀下看不真切，但她还是隐隐注意到了那微微勾起的嘴角。

两个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就这样沉默了一会儿，在太宰准备蹲下来时女孩突然站了起来，毫无预兆地扑进了他怀里。

太宰弯起手肘，条件反射地抬起了手。

女孩只到他胸口的位置，她整张脸都埋在他怀里，从他这个角度看只能看到女孩毛茸茸的头顶。

他低笑了一声问，“小姐怎么了？”

“我还以为你离开了。”女孩的声音有些软糯，听起来好似还夹杂着一丝委屈。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太宰叹了口气，他嘴上虽然说着温柔的话，但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他一只手插进了口袋里，另一只手安抚性地摸了摸女孩软软的头发，鸢色的眼睛平淡无波。

太宰和女孩走在街上，女孩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视线到处转个不停。

太宰双手插在口袋里，嘴角噙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笔直地往前走，女孩会因为有趣的东西停下，但也会因为太宰已经走远了而赶紧小跑着跟上。

有时候她看到美食也会拉住太宰兴奋地对他表达着自己的情绪。

只要是女孩开口要的，太宰都帮她买了下来。

女孩似乎很开心，她手上端着新鲜出炉的小丸子，小心地吹了吹才放进嘴里，一口一个，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太宰手上拿着她的可丽饼，另一只手抬起来戳了戳她鼓动的腮帮，“吃慢一点，又没人跟你抢。”

女孩眨了眨眼睛，嘴里塞着东西没办法说话，但她叉起了一个小丸子递到了太宰嘴边，可能是递得有些急，那小丸子不经意间碰了碰他的嘴唇。

太宰只是一瞬间的诧异就恢复了原本的样子，“我不吃，小姐吃就可以了。”

女孩也没再坚持，直接收回了手就喂进了自己嘴里，刚好之前那个也快吞完了。

太宰本想提醒的声音也停了下来，看她神色无异，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刚刚的小插曲，也或许是注意到了但是她并不在意。

也许是他盯着她嘴巴看的时间有些长，女孩以为他是想吃，又叉起一个递过去。

太宰像是被她刚刚的吃相感染一样问了一声，“这么好吃？”

女孩使劲点了点头。

太宰没再推却，张口吃了下去。

他也和女孩一样鼓起了腮帮子，女孩踮起脚学着他刚刚的样子戳了戳他的腮帮，“好可爱。”

太宰治：“”

第一次被人说可爱，他一时间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太宰眨了眨眼睛，默默避开了女孩发亮的双眸。

女孩吃完小丸子后又接过了他手上的可丽饼吃起来，在这之前其实她就已经吃过很多东西了，太宰都有些感叹再这样吃下去她的肚子会不会被撑坏。

这样想着女孩突然叫了他一声，“太宰。”

太宰应声侧头看她，“嗯？”

女孩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我有点想去卫生间。”

“都让你少吃一点了吧。”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带着女孩找到了一处公共卫生间。

等女孩出来的时候发现本该站在原地等她的人不见了。

她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最后站到了之前太宰站的位置上，她蹲下身子，双手环抱住膝盖，脸埋进去。

不远处一个穿着一袭黑衣的男人捂着嘴巴咳嗽了几声，站在他旁边穿着一身干练西装的女人关切地看着他，

“前辈，我们”

芥川龙之介放下手，“回去吧，那人给的情报是错的。”

说完男人就率先转身离开，女人看了一眼周围，发现确实没有什么异样后也跟着一起离开。

“蹲在这里做什么？”

听到熟悉的声音女孩才慢慢抬起了头来，看到那张熟悉俊美的脸，她立马扬起了笑容，女孩眼里一片澄澈，丝毫没有控诉和指责，有的只有对他深深的信任。

“你回来了！”

太宰微微叹了口气，他对着蹲在地上的女孩伸出手，“走了，回家了。”

千夏歪头问他，“不再逛逛了吗？”

太宰治摇了摇头，“不了，我们一起回家。”

“好。”女孩笑着把手递给他，他微微一用力女孩就站了起来，不过女孩并没有如预料中站稳，反而是直接跌到了他怀里。

女孩丝毫没有起来的意思，另一只手反而还抬起来紧紧抓着他的衣服。

女孩在他怀里撒着娇，“蹲得太久，我好像腿麻了。”

太宰有些无奈，但也没有推开怀里的人，“真是的，怎么就傻乎乎地在那里蹲着？找不到人不是应该打电话吗？”

“太宰，我没有电话。”女孩闷闷地道，“而且如果我离开了，我怕你找不到我。”

太宰叹了口气，他把女孩扶起来，转过身背对着她半蹲下来，“上来。”

女孩没有迟疑，直接跳了上去，双手揽住太宰的脖子，后者也稳稳地拖住了她的双腿。

太宰抬步往前走，“回头让国木田君给你配一个手机。”

女孩乖巧地点了点头，“好呀。”

太宰突然又想起他最近惹国木田不悦的事，国木田多半这几天都不大想看到他。

“咳，这个事可能得过段时间再说，毕竟国木田君最近可能有些更年期。”

远在侦探社的国木田独步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中岛敦看了一眼国木田，“国木田先生，你没事吧？”

国木田摸了摸鼻子又开始快速地敲着键盘，“肯定是太宰那个家伙又在骂我。”

乖乖趴在太宰背上的女孩软软糯糯地叫了一声，“太宰。”

太宰微微侧头回应，“什么事？”

女孩一只手揽着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把玩着他衣领上的装饰物，“你刚刚去哪儿了啊？”

太宰笑了笑回道，“我吗？我去找美女一起殉情了啊。”

女孩一听立马搂进了他，“你不要去！”

太宰慢慢停下了脚步，“小姐是想亲自跟我去吗？”

千夏俯下身子，小脸埋在他颈侧，“我不想你死。”

灼热的呼吸打在他那一处的皮肤上，有些痒。

女孩继续道，“太宰，你不要再去自杀了，我可以陪着你的。”

太宰失笑，“小姐说要陪着我？”

女孩点了点头，“我很喜欢很喜欢太宰，所以想一直陪着太宰，太宰可不可以也一直陪着我。”

说完又补了句，“太宰，我需要你。”

太宰感觉到某一刻他已经沉寂多年的心好像重新跳动了起来，他知道自己不能被迷惑，但哪怕一次，他也想当作真的相信一次。

鸢色的眸子晦暗不明，“好吧，既然小姐需要我，那我就再多活一段时间好了。”

女孩摇头纠正，“不是一段时间，是一直。”

太宰低声笑了笑，好像整个胸腔都在颤动，“小姐如果恢复了记忆就离开了怎么办？”

女孩信誓旦旦地保证，“才不会，我才不会离开太宰。”

太宰点头，“好，我相信小姐。”

女孩轻哼了两声，依赖地用侧脸蹭了蹭他的脖颈。

落日的余晖洒在两人身上，彼时的他们都幼稚地说着永远，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他们就像两个赌徒，失忆的人把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人当作救赎，清醒的人把那句需要当作救赎。

尽管两个人认识的时间只有短短的两天，但他们好像认识了很久，很久。

走着走着太宰突然出声询问，“诶，是谁告诉小姐我喜欢自杀的？”

女孩乖乖作答，“昨天在侦探社，大家聚过来的时候，国木田先生悄悄跟我说的。”

女孩丝毫没有出卖人的自觉，还继续道，“他说太宰喜欢自杀，让我小心一点别被你拉着一起去殉情。”

太宰不爽地叫了一声，“真是的，国木田君怎么能这么污蔑我。”

“可是我觉得他说的是实话啊。”毕竟刚刚太宰也说离开是因为去找人殉情去了。

“小姐怎么也这样啊。”

“乖啦乖啦。”

女孩摸着太宰的头发为他顺毛，两个人就这样吵吵闹闹地回家，看起来像极了一对相恋许久的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