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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32章

“休妻?”

“休妻?”

一男一女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前者是苏骏弘的诧异,至于后者,则是段雅宁怒不可遏的叫嚷。

她随手一挥,将椅子上的香炉摆件和茶盏全都推倒在地。

“你以为你是谁,你竟敢让长辈休妻?”

“插手父亲的后院事,你就不怕传出去,大家戳你的脊梁骨?”

祈佑一脸无所谓:“总归我又不在顺宁讨生活,到时候成为他人口中谈资的,断然不会是我。”

不过只是让她被休弃,比起当年她意图害命的所作所为,祈佑自觉已经是网开一面了。

段雅宁看他心意已决,立马转头看向了苏骏弘,却被他眼里的犹豫刺痛了心。

她顿时瘫倒在地,嘴里还念念有词:“我父亲是户部侍郎,我姐姐是后宫宠妃……”

苏骏弘的目光在段雅宁身上停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移开了。

“我答应你。”

前一夜,祈佑才见到了传说中的那个神医。

神医看了一眼祈佑,上下打量着他,好半晌才点了点头。

“不错,身体康健,这次一定能成功了。”

“这次?”岁宴皱着眉,“难道说,你之前的几次都失败了?”

神医的目光并未从祈佑身上挪开,反倒愈发有些癫狂:“是啊,之前的那些人,要不就是年纪太小,要不就是病恹恹的,血还没放够,人就不行了。”

“所以这次啊,我特意找了个富贵人家。这从小大鱼大肉养出来的身子骨,总不至于会差到哪去吧?”

可是,祈佑又不是金尊玉贵养大的小少爷。

他一副沉醉的模样,岁宴总觉得有些疯癫,心里不免有些怀疑,他说的换血治病,到底有效吗。

反倒是祈佑一副坦然的样子,还能腾出空来安慰:“没关系的,我能扛得住。”

他撩起右手的袖子,用剑划破了手臂,血液顺着伤口,慢慢滴落到桌上的铜盆里。

滴答滴答如同骤雨一般的声音和心跳声交织在一起,发出沉闷却震撼的声响,像是有一只手掐在脖颈上不想让人畅快地呼吸。

岁宴忽然明白了为何祈佑坚持不让秦氏留在这里。

若是她看见了这样的场面,指不定会心疼成什么样。

也不知为何,岁宴莫名觉得今天的时间有些煎熬,也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才听到那神医叫停的声音。

“这是上好的金疮药,你快敷上吧。”他看也不看祈佑一眼,从怀里掏出个玉瓷瓶随手一扔,捧着装着鲜血的盆子,像是什么稀世珍宝。

祈佑想要伸手去接,却有些手抖。

幸而岁宴反应快,立马伸手,将瓶子牢牢攥在手中。

“行了,你好好待着吧,我来帮你上药。”岁宴眉头紧蹙,拉起他的手。

但不知为何,再狰狞的伤口她都见过,今日不过是一道小小的剑伤,她一眼望去,竟觉得满脑子都是眩晕的感觉。

岁宴晃了晃脑袋,试图将那阵不适从脑子里甩出去,却不见任何成效。

“岁宴姑娘,你怎么了?”祈佑看她差点栽倒,伸出完好无损的那只手替她拖住了脑袋。

“没事,没事,”岁宴闭眼缓了一会儿,觉得稍微好了一点,“我帮你上药。”

暗黄色的粉末带着一股刺鼻的药味,和不断往外冒的鲜血混成一团,看起来黏黏糊糊的。

岁宴动作小心翼翼,自觉从未做过如此细致的活计。间或腾出空来看了祈佑一眼,发现他额头上冒出了滴滴汗珠。

想来是这药粉里用了什么烈性的药材吧,才让他疼成这样吧。

岁宴想也没想地从怀里掏出一张手帕,递给了他。

“擦擦,疼就憋着。”

她忽然想到什么,又改了口,“实在憋不住了,也可以示弱。”

祈佑的心,就像是蓦然被拨动的琴弦,抑制不住地快速跳动着,无意识地将她的名字放在唇齿之间呢喃:“岁宴姑娘……”

烛火隐隐跳动着,像是个翩然起舞的少女,摇曳出曼妙的身姿想要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却只能是徒劳。

因为在场的两个人眼里,只映着对方。

岁宴等了半天也没能等来祈佑的下文,正想出声问他什么,忽然听到了一阵铃声响动。

是她的煞鬼铃。

那铃声一声接着一声,越发响亮,越发急促。

岁宴和祈佑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握紧了武器。

“怎么突然会有鬼来?”岁宴万分不解,“看样子,数量还不少。”

祈佑也是疑惑,下意识地抽剑出鞘准备御敌,却意外拉扯了伤口,药粉被源源不断涌出的鲜血冲散,血腥气瞬间溢出。

他忽然想明白了,说“也许,是因为我的血。”

“你的血?”岁宴反问,“为什么你的血会吸引鬼来。”

“事后再跟你解释吧,岁宴姑娘,我们先解决眼下。据我的经验来讲,吸引来的都是些穷凶极恶的凶鬼,若是不能好好将他们收伏,怕是会危害整个顺宁。”

将心中的疑虑按捺住后,岁宴点了点头,拿着伞出了门。

门外果真如同她料想的那般,从四面八方飘来了恶鬼,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祈佑没有过多废话,提着剑就开始往外冲。

昏暗月色下的长剑发出隐隐寒光,祈佑方才失了半数的血,整个人都有些乏力,只好双手握剑,照着来鬼的命门砍去。

岁宴也顾不得让他别下死手,虽然这些都是她的同类,但看他们一个个面露凶光的样子,若是这时候仁慈,遭殃的怕是整个顺宁的百姓。

手中的纸伞翻飞着,冲进鬼群打着转,旋转着带起的风让他们无法近身。

岁宴站在中间,嘴里不停地念着咒术,可脑子里却越发晕眩。

她终于想起这是为什么。

并不是她看见祈佑的伤口之后晕血,而是老毛病又犯了。

近来这个老朋友是越来越没有眼力见了,次次都在需要她打起精神战斗的时候来找她,像是要在诸鬼面前狠狠打打她这个典狱的脸。

“岁宴姑娘,你还是先找个地方躲着吧。”祈佑砍倒一个打算从背后偷袭岁宴的女鬼,用自己的身躯替她筑起了一道盾牌。

岁宴自觉还没到完全无法战斗的地步,骨子里的骄傲不允许她认输:“你这么闲,不如先担心担心自己吧。”

从祈佑伤口里溢出的鲜血就像是落在乞丐面前的大馒头,惹得不少鬼都在往他身边凑。

方才药上到一半还来不及包扎,现下那伤口只能暴露在众鬼面前。

祈佑拿出岁宴给他的手帕,三下五除二地在伤处打了个结。

却依旧挡不住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凶鬼。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岁宴捏碎了一个女鬼的魂,腾出空来看向远方。

黑沉沉的一片,让她的眉头皱得愈发厉害。

他们二人,一个被旧疾缠身,一个又新伤未愈,都不是能在这里耗的。

“我们得想个法子一网打尽。”

她想起祈佑的话:“你说他们会被你的鲜血吸引,对吗?”

祈佑一面点着头,一面用剑刺向一个将岁宴袖口撕裂的鬼,对方哀嚎地了一声之后连滚带爬地逃窜,像是只见不得天的老鼠。

“那行,你站在这里当诱饵,替我拖延时间。”岁宴安排道。

祈佑没有问她拖延时间是打算做什么,虽然做诱饵这件事本身就是危险重重,但直觉告诉他,岁宴不会害他。

他用牙齿咬着被用来当做绷带的手帕,一瞬间的紧绷感刺激着他的神经,带来痛觉的同时又给了他瞬间的清醒。

哪怕不是为了顺宁的百姓,也要为了在客栈中不知是否安睡的母亲。

自交代了让祈佑拖延时间后,岁宴就开始游走,只留下了鬼魅般的身影。

频繁的拉扯让祈佑的伤口一次次被撕裂,血液的不断流失让他开始发冷,握着剑的手也控制不住地抖动。

就连一个飞扑上前想要撕咬他的恶鬼,他都失了准头,剑尖只刺中了对方的肩,换来了对方一瞬间的迟疑。

不过很快,那恶鬼又扬起了尖利的爪牙,叫嚷着打算再次进攻。

就在祈佑觉得手中的剑越来越沉重快要提不起的时候,忽然有只手覆在了他的手背上,同他合力将恶鬼击碎。

岁宴不知什么时候又窜回了原地,祈佑埋头一看,脚下布满了让人眼花缭乱的符咒。

这种大型的阵法最是消耗精力的,岁宴伸手敲了敲头,强打起精神,道:“待会儿我数一二三,你在脚下滴三滴血。”

眼见着岁宴身后蹿出一个满脸血污的恶鬼,祈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气力,用伤手一把拉过岁宴,而后伸手刺向对方。

岁宴暗道一声失策,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就放松了警惕。

看来,是不能再耽搁了。

“一。”岁宴朱唇轻启,用伞面推走了一个看起来不过十来岁年纪的孩子。

“二。”她和祈佑背对着背,互为对方的底线。

“三!”岁宴大声喝斥着,震退了一众凶鬼。

祈佑应声而动,鲜红的血液落在地上,竟顺着符咒的方向四处蔓延开来,眨眼的功夫,就在布满了整个院子。

岁宴将手中纸伞往上一抛,纸伞无风自动,瞬间遮天蔽日。

只见岁宴左手捏紧了右手手腕,右手指尖在阵中一点,嘴里念念有词,似是在说着什么符咒,及至最后,才终于吐出了三个字。

“万鬼灭。”

话音刚落,原本暗红的阵法瞬间起了火,有些失真,但却升腾着愈燃愈烈。

这种杀阵威力极强,即便这是岁宴亲自布下的阵法,但同为鬼身的她还是免不得会受到影响,只得左手一拂,捏出了个躲避用的咒术。

虽然这个阵法对于祈佑一介普通人来说并不会有什么伤害,但岁宴还是下意识地拉着祈佑往角落躲。

那原本张牙舞爪的火焰瞬间被一层摸不着的雾气隔开,几番冲撞不成,只能转而奔向其余众鬼。

方才还拼命往祈佑面前凑的众鬼似乎也觉察到了这火焰来的蹊跷,瞬间开始四下逃窜,却仍然躲不过。

他们被烈火灼烧着,嘶喊声不绝于耳,苏家的后院当即像是变成了炼狱场一般,遍地是扭曲着求饶的恶鬼。

岁宴强撑着身子,一直坚持到火焰燃尽,才终于力竭,控制不住身子往下倒。

祈佑手比脑子率先做出反应,伸手揽住了她瘫软的身子,眼神落在了她早已被恶鬼撕裂而露出细嫩肌肤的手臂上。

那里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道疤,颜色很浅,像是陈年旧伤一般。

但和祈佑手上的伤口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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