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件

“别哭，别害怕。“

关君泽将嘴唇贴在唐森尧耳边，用只有两人才听得清的音量安慰着他。

“他原本可以不用牺牲的，对吗？“

这个问题关君泽无法回答，他作为幸存者，实在无法大言不惭的说那人的牺牲是应该的。他只能捂着唐森尧的眼睛，不让他看到那人死亡的画面。

韩队将白衣成员的四肢舒展，摆成一个较为安详的姿势，可那片流出的内脏实在突兀。他不知道这人的名字，不知道他家住何方，他甚至无法为这个英勇的战士立一块碑。

人群沉默着，韩队叫出两个队员，让他们将白衣者的尸首搬到路边以防有后来的车碾过。那两人将尸体抬起放在荒地上，拔了些野草盖在上面。

后来者无人知道，在一片枯黄的草下掩盖着一个慷慨的灵魂。

————

韩队捏着眉心缓解头痛，跟关君泽继续方才的谈话。

“我叫韩渽林，算是半个领队。“

“关君泽，这是唐森尧。”

关君泽指了下旁边的人介绍到。唐森尧乐的不用自我介绍，抽抽鼻子对韩渽林点头问好。

后车厢的三人在确认安全后下了车，跟着杨华光过来认人。

“你们车坏了？”

韩渽林直接切入重点，盯着停在不远处的消防车打量。

“嗯，打不着火了。”

当时负责驾驶的人是唐森尧，在此时他不得不负责起对接的工作。韩渽林点了点头，挥手招呼开房车的男人过来。

“这是罗师傅，修车行的，也许能帮上什么忙。”

唐森尧带着罗师傅去看消防车有什么问题，关君泽正想跟上却被叫住。

“关师傅，也许我们能谈谈。”

“叫我小关就行。”

尽管韩渽林的身材管理相当到位，可眼角些许的皱纹暴露了他并不年轻的事实。关君泽对这个救命恩人心怀感激也乐的有报答的机会。

“你们一共只有六人，这次算是运气好遇到我们，但下次可就难挨了。”韩渽林停顿了一下思索措辞“他救了我一命，所以我想问问，你们要不要加入我们？人多力量大不是？”

在末世，关君泽没把这句话看作一个单纯的邀请

“条件呢？”

韩渽林轻笑了一下，似乎是很满意关君泽的自觉性

“你们车厢里的物资归公有，有福一起享有难一起当。”

这条提议尚且在关君泽的接受范围中，共享是保证队伍始终团结的必要前提。

“那您这里有多少囤货呢？总不能让我们把东西散下去就饥一顿饱一顿的过吧？”

关君泽挠头以玩笑的口吻试探着。

“哈哈哈哈，你误会我了。“韩渽林听了这话一愣，随即大笑起来”我们是一支还算不错的队伍，瞧见后面那辆货车了吗？那仅是囤货，每辆车上都放有食物和饮用水，我们每天每顿定时发放。“

关君泽眯着眼绕后看了一眼，那辆红皮卡车夹在一众私家车里很是显眼。

“哦，忘了告诉你。”韩渽林笑着扬了扬手里的射钉枪“像这样的东西我们有的是，你们加入之后也能领一把，我对你们很感兴趣，尤其是那个姓唐的小子。”

关君泽勉强勾了勾嘴角笑出来，虽然他的确很心动对方的条件，但他并没有一口应下来，只是点头

“这些物资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我得跟他们商量一下才能做个决定。”

“好，我给你们一下午的讨论时间，你们仔细想想。“

韩渽林笃定这条提议会被接受，他拍了拍关君泽的肩膀返回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