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x＿x

“太宰——来接我，我回横滨了。”

“人毫无价值呢，为什么要去接你呢？我要去跳海了。”

随着对面轻飘飘的嗓音，“扑通”一声。

“我真的没你聪明，别试探我了。”幼浅有些无奈。

没人回答他，只有“咕嘟咕嘟”冒泡的声音。

星野幼浅还是一派冷淡，却叹了口气：“太宰，我要来找你了。今天是我和中也加入mafia的日子。”

太宰治听不见别人说话的声音，一切都是毫无意义的虚无，唯有眼前蔚蓝色的海水是真实，唯有他要通往的死亡是真实。

海水倒灌进耳膜、口腔、鼻腔和肺，引起阵阵剧烈的疼痛。

太宰治闭上了眼，等待被拉出水中。

果不其然，他被拽着领子，从海里揪了出来。

星野幼浅把他放到地上，像对待布娃娃一样，拿出毛巾往他湿漉漉的头上一顿扒拉。

太宰治有些懵：“浅——幼浅君！你在干什么？”

幼浅的动作顿了一下：“不擦干会感冒。”然后又用力地擦。

等到头发终于不那么湿了，太宰治已经懵了。

幼浅见太宰不说话，想了想：“抱歉，刚刚从水中把你拉出来的动作有点粗鲁。”

太宰宕机的脑袋甩了甩，并没有回应他的话，反而自顾自嘟囔：“应该阻止森医生的，虽然面瘫真的很讨厌，但我现在有点后悔了。”

幼浅没听清他的话：“嗯？”

他递给太宰治一个平板：“喏，去欧洲给你带的礼物。不是很贵重，但是链接着在我身上装的摄像头，以后你就不需要推断我在mafia干了什么，毕竟很费脑子。”

“让你失望了，我已经是你痛恨的mafia的一员了。”太宰治笑意收了起来。

“交朋友和立场没关系，况且我马上也要成为其中一员了，如果再怀有鄙夷的心态，那就太傻了。”

“还不一定呢。”太宰治用只能自己听到的声音喃喃，又猛地提高音调，“森医生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

幼浅满不在乎地耸肩。

走到mafia门口，这回就有人来迎接幼浅了。

几乎全mafia都知道了这个清任务飞快的狠人。

“幼浅大人，首领让您去［那片树林］”一个人毕恭毕敬地说。

幼浅不适地退后一步，蹙眉：“知道了，以后别这么叫我，叫浅君就可以了。”

mafia离他的某个据点不远，幼浅干脆回去取了摩托开过去。

按理说，他现在应该预估一下太宰口中的“惊喜”，但隐隐约约的预感让他无法思考。

到了目的地，森鸥外站在林中，背对幼浅，像是在跟中也说话。

幼浅缓慢地走近。

他身上的每一条神经都在叫嚣着远离，血液都在沸腾着冲涌，大脑仿佛被压制了思考能力，疼痛伴随一个个疑点中撞着，动作像是没上润滑的木偶一样干涩。

远离！别去……远离什么？

幼浅有一瞬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实验室。

森鸥外转过来，看见了他。

森鸥外嘴唇动了动，好像说了什么……？

但幼浅听不见什么。

他就这么呆着，几近忘我。

————直到星野幼浅的眼睛里倒映出一片蓝。

中原中也凑近，仔细看他的眼睛，又端详着他的容貌，伸出手，想掐一把:“双胞胎不对，应该是戴了美瞳。”

幼浅浑身上下瞬间僵硬，用力倒退一步。

森鸥外含笑看他们互动，拍了拍手;“好了。别耍小幼浅了。接下来是属于mafia的时间。”

“中也，幼浅，你们的目标是，和对面的『对手』打一架，赢者加入mafia，限时10分钟，就在这片场地。”

星野幼浅觉得自己肯定做出了一个不可能出现在面瘫脸上的表情。

而后，幼浅是站着的，但全身开始痉挛。

并非是扭动，而是像死鱼一样，保留不了意识，却依旧有肌肉记忆。

死鱼这个比喻也很贴切。

中也随即也明白了森鸥外的意思，脸沉了下去："您的意思是，让我跟这个看上去营养不良的小鬼打架”

"有什么不行的呢”森鸥外轻声问，“他可是‘游走黑暗的路西菲尔’。”

"现在有点脑子的怎么都是小鬼。”中也得到答案，哼笑一声，“那我就不客气了。”

幼浅瞳孔猛地缩小，他的眼前已然模糊，终于明白自己自己思考时潜意识的逃避。

他下意识要放出异能，却在放出前瞬收回去

中也……不可以…伤——

伤害中也不可以，不行…！

他只有潜意识在奋斗了。

中原中也用异能抬起一块巨石，扔了过去。

幼浅下意识抬手，流萤在他面前布上屏障，附着暗红色重力的巨石却毫无阻碍地穿过去。

“咚”一声大地被震动，扬起迷尘。

“太宰君认为幼浅君会败吗"森鸥外趁这个间隙问。

太宰治像幽灵般悄然出现在森鸥外旁边，他的眼里好像有什么，却又陷入一片死寂，声音也不再飘然，而是含有一种淡漠:“不，您不会让他赢。”

森鸥外未置评价，而是看着场上的两个孩子斗争。

“幼浅一定不能拥有中也这个软肋，太明显了。巨石并不是穿过了异能，是在碰到窥天前，他主动散开的。”

太宰说完后，变得沉默。

不能伤害……躲避!！！不可以…

幼浅狼狈地滚出巨石攻击范围，为今天特地穿的一身白衣已经沾满泥土，没等他站起来，接二连三的石子掷过来，星野幼浅放出异能遮挡，异能却毫无作用。

一颗，两颗，三颗，他被打破额角，血缓缓流出，被尘土蹭得脏腥。

“小孩!看不起我吗用你的异能来击我!"中原中也身上附着血红色，脚下被重力边的土地不堪负重，形成两个大坑。

幼浅听到了中原中也的声音，心中突然清醒，他已经忘了自己身处的地方，擦干眼上的血，伸手，想要离中也更近一点。

中也……

“轰隆！”一颗树猛地砸上幼浅。

星野幼浅缓慢地眨了眨眼。

血从额头流下来，让眼睛感受到了不适。

星野幼浅意识到他受伤了。

他的脸和唇瓣猛地苍白，冷汗唰地溢出，像是被万箭穿心一样，慢慢地蜷起身子，忍受一阵阵的抽搐。

“中也，告诉我好吗？，刚刚不是你的异能，对吧？”素来平静冷淡的声音，此时听起来像是在乞求一句否定。

中也居高临下看着星野幼浅，皱着眉：“哈？你不知道这是我的异能？没错，就是我的。”

星野幼浅蜷起来的身子像是听见了什么不能忍受的东西，深深地颤抖起来：“中也——中也……中也……”

像是迷茫的小兽在哀鸣。

即使喉咙溢血，声带崩断，都要念出来。

中也伤害我了……好疼啊，好疼！没关系，只要中也好好的，只要中也——呜！

疼痛的适应性在幼浅身上半点不会体现，他忍受着一波更甚一波的疼痛。

森鸥外看上去像一位良师益友：“太宰，羁绊就是这样，总会变得狼狈的。”

太宰治闭上眼，像是什么都没听，又像是听得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