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拜师

沈不凡出生皇室，从小接受皇家的正统教育，向来就是聪明伶俐之人，读书写字自然是不在话下。不到三个月的时间，沈不凡就熟读了书架上的所有武功秘籍、兵法韬略，并且做到了烂熟于心倒背如流的程度。

再观谢黎这段时间生活过得更是惬意无比。生活琐事一概不问，全部都交给了沈不凡打理。这可害苦了从小锦衣玉食的沈不凡，他哪做过这样的事情，每每生火做饭之时都弄得灰头土脸，叫苦不迭。再看做得饭食，色香味俱无，乌漆嘛黑别说是吃了，看一眼都让人有要呕吐的感觉。倒也奇怪即使是这样，谢黎一概都是来者不拒，一副对待珍羞美味的表情，总是吃的津津有味。

休闲惬意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机械般的重复生活显然对沈不凡来说是枯燥无味的。之前在皇宫里虽然行动受限，无法触控权利的制高点，但是过得还算丰富多彩。正所谓上帝给你关上一扇门，肯定也会给你打开一扇窗。正是因为徐温的专权，沈不凡只好把多余的精力都发泄在了后宫嫔妃的肚皮之上了，故而才得了个荒淫无度的名声。即使是这样，沈不凡通常也是来者不拒惬意的不行。

面对这得之不易的生活，面对这来之不易的机会，这是沈不凡心思也活泛了起来，这日看谢黎心情不错，于是开口说道：“我这书看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应该做点什么啊？”

谢黎抬眼看了身边的沈不凡，心中了然。据他这几个月的观察，沈不凡为人谦良恭训，待人彬彬有礼，不乏上位者的气质，隐隐可以看到当年杨行密的身影。武功秘籍本来就晦涩难懂，对于一个从没学过武功的人，想背下来那就更是难如登天了，他居然不出三个月时间就能做到烂熟于心，想来肯定是灵台清明，心智机敏这人。

每每念及如此，谢黎总是面带慈祥捋须而笑。然而今天却开口说道：“小子，老夫年事已高，本来并没有收徒的打算，但是每每想到我将带着这一身惊世骇俗的武功长埋于地下却又心有不甘。观你体格形态倒也适合练习我这谢氏绝学，你是杨行密的儿子想来心性也不会太差。”

听到谢黎这么说，沈不凡身躯一震扑通的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这拜师礼就算成了。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只见，哪还容得下谢黎还有半点的反悔的机会。就在他为自己的机灵沾沾自喜的时候，忽听到谢黎继续说道：

“你小子也别高兴的太早，想让我收你为徒还需答应我三个条件。”

沈不凡这时哪能顾得上那么多，开口便答：“只要师父肯传我武艺，不管条件有多难只要不是杀人放火的恶事，我都答应师父。”

见沈不凡这么回答，谢黎脸色一寒：“休要胡说，老夫行侠仗义多年，除恶的事情自己动手才有乐趣，哪能假手于人。”

看的师傅发怒，沈不凡不禁老脸一红，嘿嘿几声试图掩盖自己的尴尬。这时谢黎又继续说道：“你答应我这三个条件就行。第一，你学我谢氏武艺对我谢氏一门就有救护之责，在你有生之年要保我谢氏一族荣威不减。第二，你杨家同属江南大族，武艺学成之后要护江南黎民不受他国兵祸。第三，如有可能结束这神州乱世，恢复华夏一统。”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家、国、天下三个条件，沈不凡听完无不答应。多年正统的儒家教育，这些道理对于做过帝王的沈不凡再浅显不过了。

他想学武功首先是为了自保，其次就是夺回祖宗基业。这与谢黎提出的三个条件不谋而合，于是正色的说：“谨遵师命。”

“既然你拜入我门下，我就跟你说说我这武功的来历吧。”谢黎陷入了回忆之中。

……

江南谢氏一族出身陈郡谢氏，西晋晋怀帝、晋愍帝时期中原地区大规模战争不断，向中原迁徙的匈奴、鲜卑、羯、氐、羌等民族逐渐建立起自己的君主制政权，史称五胡乱华，并最终酿成永嘉之祸，中央朝廷受到威胁。晋建武年间，晋元帝率中原汉族臣民从京师洛阳南渡长江，后来定都金陵城。

迁徙大军中也包括陈郡谢氏一族，这群人中自是步伐惊才绝艳之辈，其中最有名的当属谢安。自少以清谈知名，屡辞辟命，隐居会稽郡山阴县之东山。在淝水之战中谢安作为东晋一方的总指挥，以八万兵力打败了号称百万的前秦军队，使晋室得以存续。

谢安多才多艺，常年的战阵之中练就了一身极为高明的武艺，自成一脉，隐隐有迈入大宗师境界的迹象。战后因功名太盛而被孝武帝猜忌，被迫前往广陵避祸。在广陵郁郁而不得志，故而醉心武学，一举踏入了大宗师之境。每一代谢氏一门都会挑选族中子弟练习武艺，代代相传，数年间虽然出了很多扬名天下的武术高手，但是再无一人步入大宗师境界，直到谢黎的出现。

近年来，杨氏一族占了江南定都金陵，成为了江南第一大族；徐温身为大将军，掌握军权和相权是为第二大族；谢氏则是游离在杨、徐之外的第三大族了。因为祖上遗训对于杨、徐二族的争斗两不相帮，实有坐山观虎斗之意。

谢黎虽非这代谢氏家主，但是他在谢氏一族中武功、辈分都是最高，是人人敬重的精神领袖一样的存在。族中大事都得听取他的意见，所以这才对沈不凡提出上面的三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