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冬日小说网>青梅将军归来之后>第11章 逢时夏至(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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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逢时夏至(十一)

黎兰说完,便又垂眸梳头,一遍一遍地打理着长长的青丝。

宁瑾看了一眼婉莹,婉莹便识趣地退下了。

待到这屋里没有第三人,宁瑾才朝着黎兰走去,在窗榻上坐下,同她相对而坐。

黎兰停下手中的动作,将发丝轻轻朝后一甩,坐直了身体,信手从旁边拿过来一个扁枕垫在身后,放松地朝后靠了靠,神色间还算轻松。正视时,她恢复了往日的几分清冷疏离。

里衣轻薄,清晰勾勒出有型的身形,她也没有要避讳的意思,连松垮的领口都不曾整理,就这么坦荡的展现在三公主面前。

宁瑾垂眸,便能饱览满园春色。

“你你还好吗?”宁瑾的面色有些涨红,不知是不是看了什么的缘故,此刻她的视线都变得躲闪起来。

黎兰唇角浮现一丝笑意,人显得有些轻蔑,“我很好。”

“我听说我见着,”宁瑾改了口,有些不自在地说:“我见着父皇不久前从景泰宫出来,想着,莫不是你触怒了父皇”

黎兰看向窗外,默了片刻,而后才淡声道:“我与陛下,相谈甚欢,不过是陛下忙于政务,便回殿了。”

“此话当真?”宁瑾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问出口她便后悔了。宁承基的德性她最清楚,不是什么宵衣旰食的皇帝,断然不可能深夜处理政务。

黎兰偏头,眸光落在宁瑾面庞上,眼中多了几分笑意。

“当真。”她红唇轻启,轻轻回道。

宁瑾点了点头,又说道:“那便好,你若是有麻烦,差你这宫里的人走一趟安沐宫。”

说完,宁瑾觉得自己该走了,再看向黎兰的眼神中,流露出几分不舍和留恋。

这一看,她就发觉,黎兰也在看她,而后眉眼弯弯,渐渐地笑了起来。

“公主殿下,你过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

宁瑾第一次见黎兰露出笑容,这笑容放在她妖精一般的脸上显得颇为柔媚迷人,带着一股勾魂的劲儿,把她看得愣神。

她现在理解了为什么会有烽火戏诸侯、君王不早朝的典故。

等反应过来黎兰说的内容时,宁瑾的面庞涨红起来,一时无语凝噎,在心里悔恨,觉得自己真的是着了美色的道了,被这么个楼疆公主迷的颠三倒四。

“谢谢公主。”黎兰又开口了,语气见颇为诚挚。

她看着宁瑾,美眸里似乎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意,柔声道:“就像上次用膳时说的,公主待我极好,同我在楼疆的兄长一般。”

跟她对视着,宁瑾觉得骨头都酥了,听完她这两句话,方才的悔恨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又觉得来一趟挺值的。

“不过公主殿下还是要注意身份,若是为我的缘故被人说了闲话”黎兰看着宁瑾,声音低了下去。

宁瑾会意,连忙说:“娘娘放心。”

她正欲说些什么,便听到黎兰说:“公主注意身份,还是少来景泰宫的好。”

宁瑾一滞,没想到黎兰突然这么说,心里顿时涌现许多失望来。

她低下头,片刻后,“嗯”了一声。

“怎的,公主不高兴了?”黎兰向前坐了坐,微微倾身。

宁瑾抬头,发现黎兰靠近了一些,看着那绝美的面容,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雅芳香,她心里的情意和欲望疯狂上涌,旋即,又被更强烈的羞耻和自责漫过。

“没,没有不高兴。”害怕自己眼里的情意被发现,宁瑾不敢直视黎兰,有些含糊地说。

她准备就此告辞了,没想到黎兰没打算这么放过她,反而倾身靠的更近,左手伸了过来。

指尖冰凉又柔软,落在宁瑾脸庞上,叫她一瞬僵了身子。

她的指尖在宁瑾的下颌摩梭,而后停在一颗唇边痣上,轻轻按压。

宁瑾屏息凝神,垂下眼睑,右手不自觉地握紧。

“公主平日太操劳了。”黎兰的气息扑面而来,声音温柔,带着浓浓关切,“人都这么瘦了。”

宁瑾没出声,抬眸看她。

这一看,便跌进了一双秋波连连的含情双眸中,勾得她全然没了自我,眼里心里都只有黎兰一人。

“也罢,公主日后想来便来,只是,可要当心。”黎兰收回手,后退了一些,跟宁瑾拉开了距离。

她坐了回去,宁瑾松了一口气。

“多谢娘娘关怀。”宁瑾谢过,起身就欲离开。

“是我该谢谢公主的关怀才是。”黎兰尾音轻扬,浅笑道:“这三更半夜的,可是公主来关怀我的。”

宁瑾被她说得面上含羞,但又说不出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只好搪塞道:“毕竟娘娘初来乍到,我这是”

黎兰打断她,似乎不关心她的说辞,只说道:“时辰不早了,公主也该回去了。”

宁瑾点头应下,道别后,就转身离开了。

夜间的风颇有些冷冽,一路走回去,宁瑾被风吹醒了。

这个时候她才发觉自己行径的荒唐。她居然这么轻易地就被那个楼疆女人迷住了,好似被下蛊了一般。

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昔日的清心潜修好似全然无用。

可是宁瑾回想她轻抚自己时的那种温柔,她俯身看过来的那种情意,她说话时的那种关切这一切又给了宁瑾一种美好的幻象,滋养着她心里的□□不断滋长。

对这个楼疆女人,宁瑾承认,初见不久,她就很喜欢,就像一见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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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送别左熙言,苏沅慕便闭门不出了。

原因无他,她要好好为即将到来的吏试作准备。虽说已经十年寒窗,但是以往苏沅慕书读得太杂,眼下吏试将近,还是要揣摩一下当今天子的喜好练一练。

她虽然足不出户了,可还是不忘派人注意着左府的动向。

据流春的消息,这些时日,左府那边也没什么大动静。左熙言作为临北将军,每日都要在驻扎在外城的西征军中忙活。

眼下这波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西征军可是朝廷人人关注的对象。

兵部尚书周同甫没有一日不在打这支军队的主意。

他虽然贵为兵部尚书,实则没有真正的兵权,只能管大宁境内那帮子散兵。那帮散兵,虽有兵籍,可谁人都知,一群不上战场的兵,空有一副外表,哪有什么实战的本领。

大宁的精锐士兵,大部分都在还在西北赤兰郡的定远侯左骁手里,剩下一部分在已经回京的临北将军左熙言手里。

这左家兄妹,身怀御赐虎符,才是真正掌握大宁兵权的人。

如今左熙言手握重兵,而且就在京外,这如何不让有些朝臣忌惮。

周同甫也不是没有向宁帝进谏过,甚至还拉上了吏部尚书汤英卫、鸿胪寺少卿鄂兴文一齐进谏,可宁帝就跟没听见一样,也不闻不问,好似全然不在意这么个巨大的“隐患”。

周同甫见暂时无法扭转天子心意,便变换了策略,从自家女儿身上入手。

正好周梓云被封了京淮都统,周同甫心下一计,便打算上书皇帝,让西征军分出来一部分充到京防军中,交由周梓云掌握。

由头是京防,周同甫就不信皇帝不答应,本来也就是有利于皇家的事。

可是这种事情落到左熙言眼里就是卸磨杀驴了。

周同甫联合大臣上了书,原以为胜券在握,却没想到变故在出在自己女儿身上。

周梓云竟然上书皇帝,表明不需要浪费西征军的兵力,淮安原本的京防军数量就不少,只是未经沙场,士兵都颇为闲散,好好训练便可。

闻言周同甫真是气得七窍生烟,没想到女儿是这么个糊涂东西,胳膊肘往外拐。

苏沅慕听到消息后,饶有兴趣地对苏文升说:“周梓云做这事,倒也不奇怪。”

苏文升颔首,旋即道:“许是她同左家丫头在边疆待的久了,便有些向着她。”

苏沅慕听这话可不乐意,又道:“爹,你有所不知,这周梓云是个耿直性子。虽说人有些狂放,风风火火的,到底心肠也不坏,跟她爹可全然不同。”

“她自小跟着她那在军中的小叔习武,在太学的时候倒也说过一番鸿鹄之志。”苏沅慕沉吟,看向苏文升,解释道:“我想着,她能为国疆场厮杀五年,多少也是有些情怀抱负的。”

周梓云的小叔当年因为有着断袖之癖,早就被周家除名了。

周梓云跟这个小叔亲情很深,自小跟着他习武学兵法,当年西凉来犯的时候,她不顾家父周同甫反对,又跟着小叔一起随左家出征。

苏文升想着过去的事情,说道:“你说的也是,她既是这般重情重义之人,此番不顺从周同甫,可能也是觉得不想跟那左家丫头作对。”

“有意思。”苏文升想着,捋了捋胡须,笑道:“她跟左家丫头从小争到大,没想到到这利益分割考验人心的关头还能守望相助,你们这些后辈,有时着实让人看不懂。”

苏文升这话说得没什么问题,可苏沅慕听着心里有淡淡的不悦和酸涩。

这五年,周梓云也算是同左熙言出生入死了,这俩人是得有多深的情谊才让周梓云转性成那样

思绪刚一飘散,苏沅慕就连忙警醒自己,切不可胡思乱想,扰了自家分寸。

日子一天天过去,半月后,苏沅慕得以再见到左熙言。

这天是端午佳节,皇帝爱玩,在城外的金水河举办了大型的泛舟游行。

苏沅慕被送到金水河畔的时候,颇为感慨,觉得这泛舟游行太为壮观了。

端午佳节这天,阳光明媚,碧空如洗,天气极好。

辽阔的金水河一望无际,波光粼粼,湖面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金光,忽上忽下,引人注目。

苏沅慕慢吞吞地到的时候,被宁承基请来的文武百官已经来了大半,河岸边乌压压地站了一群人。

金水河畔早被禁军的人前来清空过了,河面上也已经停泊了一艘艘精美的龙舟。

苏沅慕朝前面走,看清了这般盛况。

密密麻麻的龙舟停泊在金水河上,看样子,皇帝是想让百官都能有龙舟坐。

挺好,苏沅慕面上多了几分笑意,虽说铺张了些,但也算皇帝与民同乐。

宫里出来了不少宫人,苏沅慕往前走,见到内侍司还有礼部的人在引导百官上船。

宁承基还挺会想,他自己那艘御用龙舟放在最中间,百官们的龙舟把他簇拥了起来。

苏沅慕被人引到龙舟上时,觉得自己的位置也太靠前了些,前面一个官员都没有。

她朝身边看了看,发现都是世家公子小姐,以为他们这些人就是在前面给皇帝开路的,也没多想。

既然来了,就享受一下端午泛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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