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告知

靳舒格瞧了一眼文心，便收回了眼神，心中虽有疑惑但是并没有作声，只是对张福说：“今天确实是好事连连，通知赵仕卿整饬军队，是时候要抱一抱冤仇了。”

然而此时秦轻鸿则绕到前面来向靳舒格请愿：“大帅，末将原为前锋首发制人！”

“少不了你们的。”靳舒格伸手扶起了有些兴奋的秦轻鸿如是说。

靳舒格见到大家都这样兴奋，靳舒格心情也十分好，最近这段时间整个军队都弥漫着紧张的氛围，他自己更是焦头烂额，但是这种时候，他还是更需要调整自己的状态，所以趁着小年缓和一下气氛，让所有军士都能放松一下。结果谁能想到，好事也随之而来，这倒是让他也大喜过望。解决了这一桩事，接下来的都好办了。

只是……

靳舒格只觉得这消息来的突然，他不知道朝中动用了什么样的手段，能让北陌退兵。原本他可以自信地以为这或许是朝中取信了他的言论，但是最近这些事情桩桩件件下来，他知道自己的处境如何，朝中掌权派不会让自己轻而易举地达成心愿，所以他冥冥之中的感觉，有人在暗中助力。

这个时候，他瞥了一眼还在一旁和秦轻鸿说说笑笑的文心。

方才她的激动很是奇怪，军中之事他几乎没有告诉过她，但是他不确定秦轻鸿或者其他人有没有告诉过她。若说是她知晓此事，所以一样激动，那倒也说得过去。可是……

靳舒格还是觉得有些奇怪，但是说不上来。他索性就凑到了文心旁边问：“公主也一样高兴吗？”

“是啊，难道不值得高兴吗？”文心脸上还洋溢着快乐的微笑，甚至说还有点……洋洋得意，靳舒格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眉头，旋即又问：“公主是听谁说的有关北陌的事情啊？”

“我其实是……”文心下意识就要说出来那个名字了，但是你hi话到了嘴边，她连忙收了回去：“你想知道是谁吗？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全部都告诉你，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靳舒格觉得这小丫头现在学的狡猾了，居然还跟他讨价还价，瞧她这待价而沽的样子，靳舒格没来由想到了一个人。

心念一动，靳舒格选择同意她的要求。

文心见靳舒格回答得爽快，所以拍掉了手上的面粉，对靳舒格说：“是李辙。”

听到这个名字，所有人都大吃一惊，靳舒格也眯起眼睛来，偏过头去做出一怀疑的模样。一旁的秦轻鸿更是直言道：“李辙？她，她都离开军营了，怎么可能……莫不是她……”

文心打断了秦轻鸿的话，郑重地说到：“没错，她回来过，还来找过我。”

“什么时候来找过你？找你来干什么？”靳舒格急忙追问道，语气里甚至带上了一点审问地味道。文心见靳舒格板起脸来的样子，心里多少有一点畏惧，所以好声回答：“那是好多天前的事情了，那天她来找我，说了很多有关于这个……嗯……军事上的局势，然后让我写一封信，她帮我交给母妃，说能帮忙解决问题。”

“写的什么内容？”靳舒格继续问到。

“大体就是先报了平安，然后说陈国意图不轨，利用北陌打压我大邺，企图挑拨两国之间的关系，然后陈国坐收渔利。我们不希望看见外祖与舅舅为人利用，希望母妃能够帮助他们之类的话。”

靳舒格闻言，沉默了良久。找到贵妃解围，这个李辙还真是……靳舒格说不上来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但是他不得不承认的就是，李辙此人是当真的帮助自己，无论出于什么样的理由，这番心意都是真诚的。即便当时她负气离去，面对此番场景，仍旧伸出了援手，而且手段也非常高明，作用明显。

他不是没有想过希望贵妃能够出面，但是他深谙皇帝的性子，不可能向贵妃求助，所以自己也只好作罢。但是他没想到的是，李辙居然用了如此直接的方式联络到了贵妃，甚至还成功的求助解围。不得不说，有些时候，像她这样没有顾虑地做事，问题解决起来的确很快。

“靳舒格，我已经说完了，你也必须要信守诺言啊。”文心见靳舒格有些出神，便急忙提醒他。

“公主请讲。”

“你去把李辙找回来嘛！这一次若是没有她，我们的危机如何能够解决？事实证明她对于军队的作用还是很大的！我么们有什么理由不去把人找回来呢？不论有什么误会，我相信都是可以解开的！”文心说着说着逐渐有点激动。那天她和李辙告别之后失眠了整整一夜，，虽然说得好好的，但是一想到未来不知道什么年月才能再相见，她就变得非常难过。

这一次，如果靳舒格能把李辙找回来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啊。

然而靳舒格并没有答应或者否定，只是露出了一个无奈地表情：“我如何找的得到她？”

文心见靳舒格的话，眼睛立刻放出光彩来：“你是不是也想找到她！我就知道你肯定也舍不得她！至于怎么找，我相信你肯定有办法的是吧。”

靳舒格确实颇感无奈，但是他的确不能否认自己还是很想找到李辙的，不为别的，哪怕只是单纯地道谢呢？只不过话虽如此，人家倒是未必想见自己。

“既然答应了公主，靳某尽力去去办就是，但是李辙……毕竟是江湖人士，天高海阔是她的自由，她愿不愿意回来，还要看人家的心意。”

靳舒格就这样答应了公主，但是说实话自己也的确没有头绪，不过猜来猜去靳舒格决定还是到山下去看看。说不定李辙也在等待着北陌的消息，这样的话，她有可能还在城中。

这件事情就这样告一段落，傍晚间，北陌撤军的消息便传遍了军营，笼罩在全军上空久久不散的乌云终于有了消散的迹象。所有人兴致都很高，赵仕卿甚至高兴地饺子没吃几口就返回大军处重新布置军令，军士们心中压抑的怒火即将冲破囚牢，化作刀锋利剑，反击一触即发。

然而只有一个人在众人的狂欢中显得兴致缺缺。秦轻鸿整个席间只是坐在那里，吃着饺子，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话，偶尔还会望着某个方向出神。直到众人散去，他回到了自己营帐中，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拿出了叠的整整齐齐的一方手帕，陷入无尽的忧伤。

翌日清晨，靳舒格再一次换上便装，一路下山来到城中。他下来之前已经想到了城中受战事影响的场景，但是真正亲眼所见的一刻，他还是不由得心生难过。

往日熙熙攘攘的叫卖声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偶尔窜上街头的丧家犬争夺的叫喊。街上能看见自己手下的兵在三三两两地巡街，但是行人却少得可怜。行至四君祠，靳舒格看着往日门庭若市的祠堂现在也变得冷清起来。

既已行至此处，靳舒格停下了脚步，拴好了自己的马，靳舒格径直向内走去。既然是打仗了，理应来拜见一下这四位先君。

只是靳舒格没有想到的是，祠堂的大堂内的香炉上，仍是续着几只香，此刻还在缓慢地飘着几缕不识人间烟火的青烟。难为这种时候还有人能让这里不断了香火。

靳舒格也走上前去，从桶中取出三柱香，在一旁常燃的红烛上引燃，随后又甩掉香丝上的明火，虔诚地跪在地上，双手持香抵在额头上，顷刻后跪拜三回，便起身将手中的香插在了香炉里已经即将燃尽的香。

靳舒格做完这一切，便打算离开了，然而一回头，却见不远处一抹清丽的身影立于他身后，正瞧着他的一举一动，发现靳舒格看见了她，便微微颔首示意。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白莲子。

靳舒格上前打了一声招呼。“白姑娘，别来无恙。”

“多谢将军挂怀，今日得空下山，想必是有好事了？”白莲子如是问。

“姑娘神机妙算。只是在下确实没有想到姑娘居然还在此地，而且还在这里，难不成这里的香火一直是姑娘在打理？”靳舒格见到她人在此，便自然而然地猜测。

白莲子浅浅一笑，垂眸答道：“我的性命是军人救的，小女子能力有限，没有什么别的报答之法，也只好祈求神灵庇佑，略表心意而已。”

靳舒格闻言，便向她鞠了一躬：“我替万千军士多谢姑娘。”

“将军言重，不过既然将军来，我也正好有一事相告，是有关那霉斑之事，我在书中查到了些许线索，或许有用。”白莲子便引着靳舒格来到了她居住的那间客栈，把那日同李辙讲的话再一次同靳舒格讲了一遍。

靳舒格得知此事面色颇为凝重，看着书上的记载慢慢陷入沉思，良久才开口说：“现在当务之急，便是要了解一下信城有无出现类似的情况了，只是这种事若是我派人去查难免打草惊蛇，还是要想个万全之策。”

白莲子也点头表示同意，然而她似乎还有一些欲言又止的意思，靳舒格见她此状便说：“姑娘有话但说无妨。”

白莲子听见靳舒格这话，终于是对他说：“若是你那军师还在，她必然有法子。”

靳舒格没有想到白莲子居然提到李辙，靳舒格有一点惊讶，但是转瞬间便回过神来：“姑娘怎么知道我们军师不在了？”

白莲子正欲开口，她的门外突然穿了一阵轻快的脚步声，随后门突然就被打开了，伴随着这动作，外面的人的说话声也骤然放大了许多：“白姐姐，我怎么听见你屋里有……靳舒格？”

靳舒格抬头看着那匆忙进来的人，对面的李辙也惊讶地看着他，场面逐渐变得诡异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