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传说，召唤魔法，深渊

“你听没听说过召唤魔法，还有深渊？”

这话问出口的时候，华良神情格外严肃，心情也异常紧张，他不确定会从科尔的嘴里听到什么回答，但是从之前看到的“救世主”留下的日记里的描述，这两个东西，似乎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科尔一愣，华良的这两个问题属实把他问懵了，他的脸上浮现出回忆的神情，而后慢慢开口：“召唤魔法只是一个传说，据说通过一个巨型的法阵再加上正确的献祭仪式，能够从另一个世界召唤来一个能被召唤者驱使的仆从，有的传说里还像模像样地画了个法阵，只不过那个法阵我看了，主要的部分明显有问题，那个法阵就算真的能用，最多也就是召唤一个大火球，根本就不可能打通空间通道。”

“至于深渊，也只是传说里的东西，这东西还有另一个名字，叫世界暗面。传说里深渊是世界的终结，当深渊蔓延的时候，就代表这个世界的寿命已经开始了倒计时...”

“世界的寿命？”华良皱了皱眉，显然有些不能理解为什么能用“寿命”来形容世界。

“对，”科尔点了点头，“我们的世界由巨龟背负，巨龟的寿命就等于世界的寿命。当巨龟死亡的时候，世界也会消逝。”

看着科尔那郑重的神色，华良忍不住咧嘴：“这是真的？”

科尔的脊背微微驼了一点：“是传说...”

“行吧，你继续说。”华良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看这家伙这么信誓旦旦的样子，他都以为这是真的了，果然每个族群都对世界有自己的认知。

“深渊的蔓延是循序渐进的，它会逐渐侵蚀整个世界，不管是活物还是死物，全都会被深渊吞噬，一点痕迹都剩不下。”科尔的肩膀又往下塌了塌，“刚刚也跟你说过了关于巨龟的传说，我们一直猜测，深渊出现的原因，一定是因为巨龟出问题了，等到整个世界被深渊吞噬的时候，那就代表了巨龟的彻底死亡。”

华良忍不住撇嘴，这倒好，不光是有关于世界来源的问题，连世界崩溃的方法都已经解释完了，花仙子这族群的传说，还真是非常圆满合理啊...

虽然华良一点都不觉得这传说真的有什么真实性，但是这并不妨碍他顺着这个传说继续往下思考。如果按照这些传说的逻辑的话，这页日记里写的那些将这个“小岛”完全包裹起来的黑暗的部分，就是那个什么深渊？

还有一句华良之前就觉得很有问题的话：“我有些说不清楚到底是自己被捆绑在了这个世界上，还是这个世界捆绑在我身上。”

这话的意思他之前没想明白，但是如果结合着科尔说的那什么巨龟的传说来看的话，似乎也还...真的能稍微解释一下？

但是这么解释的话又出现了新的问题，“救世主”和巨龟显然没有什么联系，就算强行解释也解释不通。

只不过他现在倒是能确定一点，从科尔之前描述的那些有关于召唤魔法的情况来看，“救世主”显然也是作为一个召唤物从自己原来所在的世界到达这个濒临崩溃的地方的，只不过“救世主”本人根本就没意识到这一点，也有可能他意识到了但是没写在这页纸上...

那就又牵扯出另一个问题，召唤“救世主”的人是谁？为什么“救世主”没有像传说中那样受人驱使？那个召唤者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以及那句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失控了？”到底指的是什么？

华良摇了摇头，这些问题以他现在了解到的东西根本就解释不了，他只能把这些先放到一边，先跟眼前的这个老族长说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儿。

有了之前的经验之后，华良整个人都有点破罐子破摔的味道了，这次他连多余的美化修饰都没做，直接把那页纸上的东西大致翻译了一下跟科尔说了一遍，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科尔的表情。

不得不说某些时候，这位“救世主”的措辞还是相当有神棍的味道，华良在翻译的时候就感觉到了，科尔明显没有因为他那相当直白的描述而产生什么疑惑的表情。

这代表了...这位花仙子一族的老族长，资深的狂信徒，觉得“救世主”说话就该是这么个调调的。

真是让人不能直视。

华良一边翻译一边吐槽着自己的这个“老乡”，这家伙在过去的不知道多少年里，到底给这里的原住民都灌输了一个怎样的印象哦...

鬼使神差地，华良根本就没提后面那一页里匆匆忙忙留下来的两句话，一种莫名的情绪阻止了他提起那些东西，似乎只要自己说出口，就会给自己带来极大的麻烦。

在他翻译完纸上的内容之后，他坐在那里，开始仔细回想自己的话有没有什么错漏之处。

科尔并没有拿起过那张纸，毕竟他就算拿了也完全看不懂，他就坐在那里，半垂着脑袋，一副沉思的样子。

见科尔没有把“原件”拿起来仔细看看的打算，华良也不跟他客气，伸手拿起那张纸，从头到尾重新仔细读了读。

前一面基本上没什么问题，但是等他翻到背面，再打量了一下那两行匆匆忙忙写下来的字的时候，他忽然愣住了。

华良的心中慢慢爬上来一股寒意，结合一下他之前的推断，“召唤魔法来自深渊”，这其中的隐含意思，莫不是代表了，那些被召唤来的东西...也来自深渊？！

那这位“救世主”...如果华良的猜测没有问题的话，他的来源...也是深渊？！

“所有应召而来的东西都想毁了这个世界”？

也就是说，如果那个“救世主”真的是因为被召唤才出现在这个世界的话，那么他原本的目的，是把这个世界彻底推向消亡？！

只不过因为某种不知道是什么的原因，这个“救世主”没有按照既定的轨迹走，目的从“灭世”变成了“救世”？

如果是这个原因的话，那之前那句“失控了？”就能解释了。

等等，如果说这位“救世主”并没有失控呢？

华良心中一个激灵，翻了个面，重新打量着前面有关于世界跟“救世主”的关系的内容，越看越觉得心头发凉。

那位“救世主”明显是已经察觉到了自己跟这个世界的联系，所以行事的时候才有些小心翼翼，这也许是他的天赋。

有没有可能，那个召唤他的人，原本就没打算借助他的力量来毁灭这个世界呢？

华良定了定神，看着一边发呆的科尔，忽然开口：“话说那个传说中的召唤魔法，有没有提到过召唤物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会有什么特殊之处？”

“啊？”科尔反应慢了半拍，显然还没消化完之前华良告诉他的内容，他皱着眉头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没有，那些召唤而来的东西根本没有什么明显的特殊之处，硬要说特殊的话，如果召唤物被击杀死亡的话，根本就不会留下尸体...”

华良点了点头，回归原世界嘛，也没什么不好理解的：“被召唤来的东西，不会跟这个世界产生什么联系？”

“那不会。”科尔摇了摇头，态度极为肯定，“虽说召唤魔法本就是传说里的东西，但是魔法的原理大同小异，都是使用自己的力量借用世界的力量来完成目的，召唤而来的生物最多跟召唤者产生联系。想跟世界产生联系，除非得到世界本源的认可，而这种事儿有一个前提，那个人必须是从这个世界中诞生的。”

华良神色古怪，他思索了片刻之后，谨慎地开口：“深渊...也就是世界暗面，是不是也算在这个世界的范畴之内？”

科尔一愣，显然是没想到华良会直接问出这么一个问题，他沉思了片刻，带着一抹怀疑的神态：“应该...也算...吧。世界的终结，应该也是在世界的范围之内？我们之前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行吧，”华良点了点头，倒是没有继续拿这件事儿难为老族长的意思，“我就是问问，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科尔怀疑地看了华良一眼，他总觉得这个小家伙又想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要不然表情也不至于这么凝重。

华良不怎么在乎科尔的表情，他干干地笑了一声，顺着自己的思路继续想了下去。

那位“救世主”不知道用什么方法与世界捆绑在一起，那个召唤他的人，大概根本就没觉得这家伙会有多强，甚至于可能在进行召唤的时候，根本没要求过召唤物的实力。

那个召唤者利用的...其实是这位“救世主”异常强烈的，想要回家的念头。

在这位“救世主”出现在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已经完成了跟整个世界的捆绑，只要他离开这个世界，这种捆绑关系就会直接导致世界崩溃毁灭。

而世界崩溃带来的负面影响，也会直接抹杀掉这个背弃了世界的捆绑之人。

这才是那个召唤者的想法。

要说意外的话，唯一不在那个召唤者意料之中的，大概就是这位应召而来的“救世主”，虽然想回家的心思异常迫切，迫切到有两本日记上写了好几页的“想回家”，但是这家伙...异常惜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