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情歌少女

格金谷准备了酸汤鱼，还有一些腌肉。

力哥特别喜欢这些农家菜，特别好吃，尤其是这地方喜欢吃辣的、酸的，吃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吃完饭，力哥问小曼燕道：“阿唢家在哪啊。”

“阿唢姐姐在我家后面点，沿着村路走，大桑树下那家就是。”小曼燕答道。

“我去还一下她的碗。”力哥说道，向外面走了过去。

这条村路，铺满了落叶，几只小狗在路上嬉戏，看到力哥，跑过来，在他身上嗅了嗅，然后跑开，你追我，我咬你。

一棵大桑树出现在前面，一个木房在树下，不小的院落种满青菜，不少落叶点缀在其中。

一个约16岁左右的少女在院落里给青菜浇水。

她亭亭玉立，穿着淡紫色的衣衫，褶裙上一寸寸皱褶，用一条深紫锦腰带束住盈盈一握的腰肢。她一头乌黑的秀发，编成一个个俏皮的小辫子，仅仅插了一枚桃花簪。素面朝天，清新淡雅。那雪足上穿着雪虹鞋，皓白手腕挂银圈。未涂抹粉黛，清秀动人，如出水芙蓉，似夏日荷花。

“阿唢，你的碗。”力哥说道。

听到这话，阿唢也是一怔，难以置信，期待已久，他这闷葫芦竟然跑到自己家门口来，“哦哦，你给我吧。”

力哥把几个碗递给她。

阿唢接过这几个碗，问力哥道：“你明天放牛吗？”

“放的，还是在河边吧。”力哥说道。

“那我明天给你带饭，给你做好吃的。”阿唢说道。

“嗯。”力哥说道，“我先走了。明天见。”

“嗯。明天见。”阿唢说道。

力哥回去了，小吉克和小曼燕和其他小伙伴跑去河边玩了。

“这小哥好生俊俏，听说玛瑞雅家来了个少年，是他吗？”阿唢的妈妈从木房里面走出来，端着谷物。

“嗯。”阿唢说道。

“明天多给他弄点好吃的。”阿唢妈说道。

……

几个月前的一个中午，力哥赶着十头黄牛，十头水牛，在远离村落的一处幽静宽阔的河谷放牛。

晴空万里，蓝蓝的天上白云飘，春风拂面，春暖花开，风和日丽。

这河谷长满了各种果树，百花齐放，姹紫嫣红。

力哥躺在岸边的草丛上，静静地聆听这潺潺的流水声，这清脆的鸟叫声。

忽然，河面上传来一阵空灵动听的歌谣：

”不愿拆散好姻缘。

吃罢午饭上山玩，一对鸟儿窝里眠。

捡个石头正要打，突然觉得手发酸。

不愿拆散好姻缘。

太阳落土四山黄

太阳落土四山黄，一群斑鸠叫嚷嚷。

大的叫唤脱了伴，小的叫唤离了娘，

惹得情妹哭一场。

拆散鸳鸯各一边。

送郎送到窗户前，打开窗户望青天。

天上有个圆圆月，地下怎无月月圆？

拆散鸳鸯各一边。

丢下情妹守空楼。

送郎送到大桥头，手扶栏杆望水流。

担心哥心像流水，流到东海不回头，

丢下情味守空楼。

几口吞了才过得。“

……

这歌的主人，犹如百灵鸟般，声音清脆动听，让人沉醉其中。那歌词，仿佛一个个动听的故事，吸引着力哥。

河面上一个少女，一个竹筏，一个竹竿，一个背篼，一动听的嗓子:

“夜喊到大天亮，

欠郎欠得心里慌，把郎画在枕头上。

左翻身来把郎喊，右翻身来喊声郎一夜喊到大天亮。

情妹只靠有情郎

欠郎欠得手发狂，大门外头栽柳桑。

东风吹来桑靠柳，西风吹来柳靠桑，情妹只靠有情郎。

扎起相思路一条

欠郎欠得心发烧，扯来马尾手中绕。

用根马尾来扎梯，用根马尾来扎桥，扎起相思路一条。

走遍天下妹伴郎

欠郎欠得面发黄，编顶斗笠送情郎。

乌云飘来好挡雨，太阳当头好遮凉，

走遍天下妹伴郎。

力哥沉浸在情歌中，不知不觉睡着了。

不知过来多久，他睡梦中仿佛听到有人再喊救命。

力哥醒来，静下心来，貌似远处有微弱的声音在喊救命。

宽阔的河水里，一个少女在水里面扑腾挣扎。这大好天气，她想游泳，谁知这里的水草茂密，不小心把双脚绊住，越是挣扎，绊得越紧。

慢慢地，她便体力不支，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隐约中看到一个金黄色头发的阿哥，抱起了自己。

咳咳，少女吐了几口水，气息畅通了好多，她才发现身旁坐着一个人:“谢谢，谢谢你救了我。”

“你唱歌很好听。”力哥说道。

“真的吗？”少女脸都开始红了

“嗯，像小鸟一样，很清脆，悦耳。”力哥说道。

少女很高兴，毕竟他们这里的姑娘能歌善舞，大家已经习以为常了。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夸她唱歌好听，还说她的声音像鸟儿一样好听。

“那些牛是你的吗？怎么前面没有看到你呢？你不是我们这山里面的人吧，再说这里的人可是没有你这种好看的头发。”少女问道，不禁打量着这少年，蛮俊俏的，头发很好看，又很怪异。人怎么能有这种头发呢，不都是黑色的吗

这大山的女生去过最远的地方，也只是60多公里外的集市，而且又是山路，很麻烦。

她很喜欢她的家乡，一直呆在这里。

“我来自很遥远的地方，那里的人有蓝色的头发，绿色的头发，有的直接秃头。”力哥说道。

“噗呲，”少女不禁笑道：“我当然知道人会秃头，那不就是掉头发吗？”

“喔，我说的是他自己把头发剃光，刮得头很亮，把自己搞秃头。”力哥说道。

“哈哈哈，怎么可能还有这种人呢，那岂不是很丑”少女忍不住笑道。

“确实很丑，那种人老是喜欢捉弄自己，把自己搞秃头，不吃饭，不洗澡，不刷牙，能骑马的他就要走路，能躲在房间里面他们偏要暴晒在太阳下。”力哥说道。

“这世间还有这种好玩的人”少女听他这么说，感觉很好奇。

“有的啊，不过那些秃头不是很好玩吧。”力哥说道。

“真有趣，我叫阿唢。你叫什么名字嘞。”少女问道。

“你叫我力哥吧，这个名字听起来也不错。”力哥答道。

“你这人真奇怪，自己的名字是爸妈取的，哪有什么好不好听的。”阿唢说道。

“好像是哦。”力哥答道。

“你每天会来河边放牛吗？”阿唢问道。

‘会吧，在这里放牛感觉心情很好。“力哥答道。

“放牛还好玩我都受不了了，要不是我那弟弟太贪玩，不想放牛，我就可以和姐妹们一起在村里面大树下刺绣了。“阿唢说道，她也是头一次听到有人说放牛好玩。怕是他没有放过牛，放牛一点自由都没有。

少女从背篼里面拿出了几个饭盒，里面有蕨菜、鱼腥草、酸汤、酸菜，还有腊肉。

“过来一起吃饭吧。“阿唢说道，这个小哥应该还没有吃饭吧。

“嗯，我也饿了。谢谢。“力哥说道。

阿唢递给他一双筷子，“尝尝我的厨艺怎么样。“

力哥挑起了几根鱼腥草，这鱼腥草尝起来，具有鱼腥气味的，带有一点涩味，并且其还具有一定的清香味道。

“很怪，很好吃。“力哥说道。

第二天，阿唢早早的就赶着牛儿过来，到这河边，还哼起了山歌，而岸边草地上早已躺着一人，一只小鸟俏皮的在他头上跳来跳去。

“小妹场上看壮牛，见哥欢喜在心头。

心想与哥说说话，不知小哥赏脸不？

今日小妹来赶集，见到帅哥就欢喜。

心里有话来表白，一见钟情就是你。

太阳出来红灿灿，小妹见哥心喜欢。

心中偶像意难平，有哥我就不孤单。

月亮出来亮堂堂，见到帅哥心就慌。

心想与哥交朋友，小哥是否有对象。

今日离家就出来，小妹见哥新开怀。

若能与哥林下会，哥爱讲来我爱听。

阳光普照花就开，花儿期盼蜂采蜜。

小妹年大想配偶，早日播种早开怀。

哥家房屋亮堂堂，大红喜字贴门窗。

唢呐一响接我走，欢欢喜喜入洞房。”

……

【作者题外话】：1引用黄金山《土家别情歌》

2引用苗族情歌《小妹见哥心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