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第三十六章

白皓南犹豫，拒绝道：“林姑娘还是……”

“我也一道进去。”

白皓南话还未说完，便被祁安澜打断，“大师姐若要进去，不如把我也带上。”

林鸢皱眉，显然不同意：“小师弟你在外面等着即可。”

即便林鸢见识过，祁安澜在赌桌上确实厉害，她也不想他再被那种氛围浸染。

“我出入赌坊的次数恐怕比在场各位加起来的还要多。”林鸢恐怕不会妥协让他进去，祁安澜转而对白皓南说道，“让我一道去，若是有需要，许能帮上忙。”

白皓南犹豫，看了一眼林鸢，又看了一眼祁安澜。

“既如此，二位便同我进去。”

林鸢也不好再说拒绝的话，只能叮嘱祁安澜。

“小师弟，你等下紧跟我。莫要随意乱看，也莫要……”

林鸢后半句没有说出来，祁安澜明白她的意思，恭顺应下。

“都听大师姐的。”

三人进了苦乐源的大门，便有妖兽来引着他们穿过小道来到大堂。

从外观上看，苦乐源已是豪华不已，没想到里面更是奢靡。

大堂四处都用发光的宝石用来照明，赌桌都用玉石堆砌而成。每张赌桌上，无论是妖兽或是人，都身着昂贵服饰，也有用黑衣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这里有各种玩法，每桌上的玩法均不同。有的赌桌一开了盘就爆出喜悦的欢呼声，也有的赌桌一开了盘就响起撕心裂肺的哀嚎。

三人被侍从带着领到一赌桌前，已有庄家坐在此处侯着。

“三位想玩什么？都有何筹码？”

庄家是一只能口吐人言的狐妖，熟练地问出这几个问题。

“我们并无此意。”白皓南向对方作揖，“我们来此处是为寻人而来，待寻了人，便立刻离开。”

狐妖眯着眼打量眼前三人，用尖锐的嗓音说道：“进了苦乐源的大门，可没有不玩的道理。三位若是不想玩，便识相点，现在立刻出去。”

话落，刚刚的侍从又走上来，举止不似方才带他们进来时的平和，赶人的意味很浓。

“请。”

苦乐源的规矩便是，进了就必须得玩，不玩者，一律不准进入。

看来想找到孟罗通，并非易事。

狐妖又开口。

“三位既然是来找人的，不如我就以你们要找的人的下落为筹码。”狐妖眼珠子转了转，“不知三位意下如何？”

“这……”白皓南一时难以抉择。

他从未上过赌桌，不知晓那些玩法，但眼下也别无他法。

他问祁安澜，“祁公子可会玩？”

祁安澜看了林鸢一眼，在林鸢开口之前便先答他：“略懂一些。”

林鸢也犹豫道：“不一定非要上赌桌，或许有别的法子……”

“三位若是商量好了，便赶紧开始吧。”狐妖在一边催促。

“大师姐放心。”祁安澜温声笑道，“仅这一次，大师姐可在旁边看着。我答应过你，出去之后，定不会再上赌桌。”

“那好罢……”得了祁安澜保证，林鸢终于妥协。

祁安澜在狐妖对面坐下，听它讲解规则。

解释末了，狐妖问：“可还有其它不明白？还需再讲一遍否？”

祁安澜眉目冷静，淡声道：“不必，尽可开始。”

狐妖仔细地打量了祁安澜几眼，未再言语，开始动作。

开盘前，狐妖又问：“我这边是你们在寻的人的下落，不知你们那边的筹码是什么？”

白皓南将一储物袋置于桌上，解释道：“这是本届宗门大比魁首得到的秘宝。”

狐妖了然，它得到祁安澜的答案后，问：“可开盘？”

“开。”

白皓南与林鸢均看不懂桌上规则，只见狐妖开完盘，对着身边的侍从耳语几句。

不多时，侍从便带着浑身被捆绑住的孟罗通上来。

“大师兄!”孟罗通挣扎着要上前，被身后的侍从紧紧压着。

“孟师弟……”白皓南脸色沉下，转身质问狐妖，“这是何意？”

“这位公子擅闯苦乐源，打碎两盏琉璃灯，毁坏四张赌桌，扰了其他客人雅兴。”狐妖眯着眼一一道来，“苦乐源因他，损失惨重。要他赔又赔不起，我们只好暂先将他扣押。”

孟罗通咬牙切齿道，“一开口就要两万钱银，你们与强盗又有何异!”

狐妖对孟罗通的话不置一词，而是问祁安澜：“这局筹码已给，可还要再来。”

孟罗通这才注意到赌桌上的祁安澜，突然意识到什么，脸色不大好看，只能愤愤冷笑一声。

白皓南同祁安澜商量。

“劳烦祁公子再来一局，将我师弟赎回来。”

对面狐妖开口：“可还是刚刚的筹码？”

“不。”祁安澜淡漠出声，“右臂。”

狐妖顿时笑了。

在苦乐源，除了钱财和秘宝可以当筹码之外，活生生的生命，也是可以的，何况一条手臂。

狐妖也明白了祁安澜的意思，对方换了筹码，说明他要它这边也换。

“公子要什么？”

“今日有一虎妖，用青鸾鸟之羽做抵押，还有一个储物袋。”

狐妖记得此事，毕竟那青鸾鸟之羽极为宝贵，算得上今日苦乐源得到的重要秘宝之一。

它以为祁安澜就是要那青羽，刚想说凭他的右臂可不足以让它拿青羽当筹码，便听祁安澜道，“我要那储物袋。”

林鸢这时终于反应过来祁安澜何意，分明是为了拿回她的储物袋。

但要以一条手臂作赌注，若是输了……

林鸢倾身，以手作挡状，附在祁安澜耳边小声道：“小师弟，不可拿自己身体开玩笑，这太冒险……”

若有若无的气息围绕，祁安澜顿时感觉耳朵有些痒，面上却不显分毫。

他笃定道：“大师姐不必担忧。我会赢。”

林鸢摇头，仍是不同意他的决定。

她知晓小师弟是好意才如此，但也不能如此冒险。

那储物袋与小师弟的右臂比起来，微不足道极了。

她取下发髻上唯一的一只步摇。

这是林沐清送给她的及笄礼，但眼下她除了这只步摇，也没有其它值钱的东西。

“用这个。”

林鸢同对面的狐妖说道。

意思很明显，她要用步摇来代替祁安澜的右臂当赌注。

狐妖看了眼祁安澜，用眼神询问他是否要更改。

林鸢执意如此，祁安澜也只能无奈点头。

反正，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输。

祁安澜说出一个答案之后，狐妖又开了盘。

狐妖眼珠子转了转，低声吩咐什么，侍从离开没多久又回来，手上还拿着一个托盘，托盘上的储物袋，俨然就是林鸢被偷走的那只。

祁安澜得了储物袋，站起来离开赌桌，转手将它递给林鸢。

林鸢接过，欣喜之余又是后怕。

“多谢小师弟……”

祁安澜站在林鸢旁，没有再回赌桌的意思。

狐妖也站起身，对压着孟罗通的妖兽道：“带下去吧。”

孟罗通挣扎着抗拒。

原本白皓南跟祁安澜说把他赎回去，祁安澜直接换了赌注时他已积愤，现在又直接离了赌桌，显然就是不顾他的死活。

“祁安澜，你真卑鄙!”

祁安澜只当没听到，问林鸢，“大师姐，我们现在可要回去了？”

林鸢看了白皓南一眼。

孟罗通既是衍善宗的人，这便是他们衍善宗的事。何况他还对小师弟语气不善，林鸢也不想当什么大好人。

林鸢点头，正想同白皓南说一声，白皓南先她一步开口。

“祁公子可否帮帮忙，把我师弟赎回来。”

白皓南知道祁安澜与孟罗通之间的恩怨，用的恳求语气。

即便如此，祁安澜仍未应下。

“凭什么。”他淡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