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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第六十九章

第六十九章

林鸢上一刻还在好好说话,下一刻就突然吐血,不止是她自己愣住,祁安澜也惊恐地睁大双目,流溢出来的惊恐让人难以忽视。

林鸢方才与他说话的时候是用手撑着侧坐着的,因此鲜血染红了衣襟,还洒到锦被上。

祁安澜立刻坐起,床也不敢再躺了,他双手无措地垂放在身侧,想过去林鸢那里,又怕他过去之后会加重林鸢的情况。

林鸢一直以来都很强大,以保护极天宗众人为己任,每日不断修炼,她该是很强大的,可是现在,她变得像易碎的珍宝,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他以为林鸢是气急攻心才会如此。

“我……”他双唇张了张,压下令人窒息发颤的恐慌,与她说道,“你若是不喜我如此,以后我不再睡这张床榻了便是。”

林鸢抹去嘴角还未干涸的血迹,摇了摇头。

“我无事。”

她知道他以为她是气急攻心,可是她并不是,她不想让他自责。

但至于是什么原因……

林鸢心里隐有猜测。

双月城有医修,祁安澜想让他来给林鸢看看,可是他不知道她怎么想,万一她不愿,加重病情更不妙。

于是,他先同林鸢商量:“让医修来给你看看情况?”

他的语气是惶恐的、不安的,原先的咄咄逼人和说一不二的强势都消失了。

林鸢诧异地看他一眼。

现在倒是知道征求她的意见了。

他现在心里有愧,林鸢原本还想安慰他说与他无关,又联想到这几日他对她的所作所为,不顾她的意愿强行把她带到这里,还用极天宗众人的性命安危威胁她!

于是,林鸢吞下那些安慰的话,垂下眼,她脸色本就苍白无力,现在一瞧更是脆弱极了。

“我…我应该无大碍……”林鸢语气微弱,喘了两口气才继续说,“但我万一有个好歹,师父他该怎么办,师门其他师弟师妹又该怎么办……”

“不不……”祁安澜慌慌张张地爬过去,揽着她的肩把她抱在怀里,“你不会有事、不会有事……”

他语无伦次地只会重复那一句。

林鸢看着他的眼睛,眼含不舍:“小师弟,极天宗是你的师门,答应我,保护好它。”

小师弟的眼眸一向很好看,清朗璀璨,可是现在那双眼的光芒像极了破碎的星光。

林鸢看得心里也隐隐抽痛,可是若不顺势要他保证不对极天宗下手,她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又要有谁来保护极天宗。

祁安澜不再计较她叫他什么,也无暇纠正。尽管他都害怕到快失去思考的能力,但还记得极天宗对林鸢来说有多重要。

“你要是敢有什么事,我就屠灭极天宗所有人。”他说着威胁的话,却又透露无尽的悲哀,“但你若是快点好起来,你想回极天宗便回罢……我不再干涉你。”

“可你之前说……”林鸢虚弱地开口,“我若是敢逃,你就要对极天宗出手。”

祁安澜僵了片刻,冷静下来仔细回想一番,发现林鸢许是误会了。

“我从未说过这种话。”

极天宗对林鸢来说是独一无二的家,他怎么会用极天宗来威胁她让她留下来?

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听到祁安澜这样说,林鸢也恍然是自己理解错了。

原来他当时说的她要是想逃,他不保证会做出什么事来,原来不是要对极天宗下手。

那是什么事呢?

可是林鸢还没想出个头绪,便失去意识倒在祁安澜怀里。

“你不能有事,林鸢,你不能有事……”

林鸢再次醒来时还是那张床榻,只不过这次没有人躺在她身边。

她模模糊糊地看见那人跟着另一人出去,交谈声都被隔离在门外。

祁安澜同医师在门口问清楚林鸢情况,回来时发现她已经醒了。

一旁的案上放着刚煮好的汤药,白雾还在不断往外冒。

“醒了?”祁安澜先是把林鸢抚坐靠在床头,又去把药端过来,舀起一汤匙的药汁在嘴边吹了吹,再递到她嘴边。

林鸢闻到那苦味瞬间皱起眉,把头撇到一边以表拒绝。

“乖,把药喝了。”

祁安澜嘴上说着哄人的话,可是他的表情却是清冷自持的。方才见到林鸢吐血时的惶恐不安和无措都已经从他脸上消失。

他又变回那个冷静、不可一世的双月城城主。

“我不喝。”

林鸢再一次拒绝。

可是祁安澜无视她的抗拒,继续哄:“喝了药才能好,好了…就能回极天宗了……”

说完这话,他紧紧抿着唇,好像在忍耐什么,却又一言不发,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修行之人,”林鸢淡淡道,“若是受了伤,或是得了病气,要靠打坐炼气恢复身体,普通的汤药根本对我们无用。”

言下之意,既是同他表明了自己无需喝这汤药,也是示意他告诉自己到底怎么了。

“是,普通汤药喝了根本于事无补。这是调理身子的药,有益无害。”

祁安澜避重就轻,根本就不打算对她坦白。

林鸢又看他一眼,直白问出口。

“我到底怎么了?”

“你没事,也不会有事。”祁安澜平静道,“医师说你近日火气有点大,便开了几副调理身子的药,你若是不想喝,便不喝了。”

他的语调温和有余地,恍惚间让人以为是极天宗的那个小师弟。

可是林鸢对自己的身体哪会不了解。

这几日她异常嗜睡,时常感到体虚乏力,她一开始还以为是整日里待在堕星殿未多出去走走才会这样。

可是后来,直至今日,她发现自己体内的灵力在一点一点流失掉。

原以为她是疏于修炼才会如此,可是灵气散得实在太快。

无论箭雨或是御剑,甚至于最基本的保护屏障,凭她现在体内所剩无几的灵力,怕是已经施展不出来了。

“你告诉我,我究竟怎么了?”林鸢直视他。

可是祁安澜依旧没有给她回答。

他还端着药碗,低垂着头看碗里漆黑的药汁里他的倒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罢了罢了。”林鸢叹口气,她其实自己已经猜到她怎么了,问他不过是为了确定心中的答案。

灵力毫无征兆的流失,嗜睡乏力,以及今日他端来的那碗药,种种事件都指明一个方向,那便是——她的金丹出了问题。

也就是说,她现在和那些无法修炼的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

难怪她这几日总是感觉肚子不舒服,她有意去忽略那种感觉,毕竟“饿”对她来说,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久到她怀疑那种感觉到底是不是“饿”。

“我的金丹,到底怎么了?”

她终于还是把这句话说出口了。

对于一个修行的人来说,金丹出了问题无法再修炼,修士就和一个废人无异。

甚至比废人还痛苦,因为他们感受过那种灵力充沛的感觉,感受过力量的强大。

现在再把这种力量剥夺,简直让人痛不欲生。

不乏有先例,一些修士因为出了意外无法再修炼,接受不了事实,早早结束了自己性命。

“金丹,出现裂痕……”祁安澜把药碗拿去放在案上,走过来对林鸢道,“不过只是暂时的,等过段时日,就会好了。”

他说得云淡风轻,好似这真的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只是寻常的一件小事。

“原来如此。”

林鸢喃喃道。

她亲耳听到答案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但也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比祁安澜想象中的要平静许多。

林鸢现在虽是看着与常人无异,但她的身体已经习惯了那种灵力充沛的感觉,现在那些灵力在不断流失掉,让她整个人看上去都极为虚弱。

甚至,她还需要靠吃食来维持自己的体力。

祁安澜为她寻来了许多美食,那些仅是被林鸢无意间提过的食材,第二日都会出现在她眼前。更甚者,一些寻不到的,祁安澜便亲自为林鸢下厨。

他很早就开始自力更生,下厨自然不在话下。

可是林鸢依旧一日比一日虚弱,不过三日时间,之前还能与他斗嘴的人现在连开口说话都费劲。

祁安澜把自己在堕星殿主殿的事务都搬到这间寝殿,每日照看林鸢的间隙便处理那些事务。

白皓南欲讨伐双月城的声势越来越浩大,双月城内外也越来越忙,他要处理的东西比以往多了许多,但即便如此,他也一寸不离地照顾林鸢。

一次夜里林鸢醒来,祁安澜还未休息,点着一盏昏暗的灯对着一本古籍,在仔细地辨认上面的内容。

他自上次说过不再与她睡一张床榻之后,说到做到,只不过是为了照看他,在这间寝殿铺了一张席子,他就睡在那张席子上。

林鸢睡的这张床又大又软,比她以为谁过的都要舒服许多。他平时睡的应当也是如此好的床榻,只不过现在因为她,只能睡在一张简陋的席子上。

林鸢就那么愣愣看着,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

她想,或许是心疼。

他是除师父林沐清之外会如此用心照顾她的人,也是除师父之外会如此对她上心的男子。

在这一刻,她有了一丝动容。

林鸢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也不清楚祁安澜什么时候看完手上那本古籍,更不知道他看完之后走到她床榻边,如每个夜晚那般,在她熟睡之后过来看她的睡颜。

她是他一生仅感受到过的温暖和善意,这世上仅有她一人不会嫌弃他的出生与遭遇。

他自出生就被亲母恨,身边所有的人都厌恶他,又要拿他与旁人比较,好凸显他那糟糕的身世供他们玩乐取笑一整天。

孟罗通被衍善宗收为弟子之后,祁安澜的母亲知道后便像疯了一般打骂祁安澜,质问他为什么在资质上比不过孟罗通,让她再一次被族人笑话。

后来,她不知哪里寻来的丹药,哄骗祁安澜吃下去。

祁安澜当然没有吃,他不敢。

他恐惧他的生母,对他除了打便是骂,从来不会有什么好话。那丹药在他眼里比毒药还要可怕。

陆莲——祁安澜的生母,他怎么可能就此放过他,硬是逼着他吃下那颗丹药,他不肯吃,她就拽他的头发,逼他把头仰起,强硬地撬开他的嘴。

祁安澜那时的力气不及陆莲,最后体力不支,渐渐抵抗不住。

在亲眼看到祁安澜咽下那颗丹药的时候,陆莲的眼里满是癫狂,旁若无人大笑起来,笑到最后眼里都涌出泪水还是在不停地笑。

可是下一瞬,她又恢复成一个慈爱的母亲的模样,蹲在痛苦得蜷着身子倒在地上的祁安澜面前,关切地问他:“感觉如何?”

感觉如何?

他当时痛到要昏厥,把唇咬出血才没发出一点痛苦的声音。

陆莲不需要他的回答,看到祁安澜那痛苦的样子,她又满意地继续大笑。

后来,祁安澜痛不欲生,不堪折磨,在夜里逃离了祁府,远离那些表面和谐友爱,实际上恨不得将他扒皮拆骨的人。

他忍着痛楚跑了很久很久,一刻都不敢停下来,生怕停下来之后会被抓回去,届时那些同窗又要取笑他,陆莲说不定更加生气,要再喂他吃什么奇怪的丹药。

他跑到失去知觉,昏倒在森林深处,昏睡了不知多久,再醒来的时候他的痛苦已经消失了。

他醒来时发现自己还活着,一时不知该庆幸还是倒霉。

一股陌生的力量在他体内冲撞,他发现自己的掌心萦绕丝丝血红的、像是光一样的东西。

他想,那可能就是所谓灵力。

因吞下丹药得来的灵力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这是他忍受痛苦换来的,差点就要了他的命。

他的脸上只剩下漠然,麻木地一直朝前走,没有目的,只是一直走下去。

直到后来,他才知道那叫噬骨丹,改变了他体内的资质,只是他需要遭受一番肉骨分离般的痛苦。

他初拥有的灵力很微弱,还不受控制,经过许多年的不断努力,他的灵力变得越来越强、越来越深厚,双月城也腾空出世,令世人震惊不已。

到这时他才知道,要想主宰自己的生活,只有变得强大这一条路。

许多年以后,他有次经过祁府,祁府已经变得落败不堪,陆莲也早已变成一抔黄土。

曾经他遭受过的苦难都远离他,他也完全不会去回想,再也不会有人能在他面前耀武扬威,他是睥睨天下的双月城城主。

直到他遇到林鸢。

林鸢正直良善,看到他被孟罗通几人围困住时竟然多管闲事擅自救了他。

甚至还说可以带他回师门。林鸢不清楚,有多少门派因为他无资质无修为一事对他避而远之,林鸢竟还凑上来。

她竟当真信了他无修为一事,还跑下山接任务赚赏金给他,不过是为了能让他填饱肚子。

就连凤麟洲那样凶险的地方,也只是为了得到能让他改善资质的嘉堂果而去冒险。

还有被虎妖抢了钱袋,林鸢那样重视,拿回来之后就立刻给了他……

再后来,他对她有了欲望,有很深的欲望……

他希望她能留在他身边,与他长久相伴。

可是现在,林鸢的情况一天比一天糟糕,金丹的裂痕也在不断变多。

他修习的术法与林鸢休修习的正派术法相悖,不然,有一种术法,可以让他来修补林鸢的金丹,可是现在因为他们修炼功法的不同,用那种术法极为危险,可能会导致他们二人走火入魔。

他这几日看了许多的古籍,今夜终于让他寻到一种方法,即便他们术法不同,但也能用在他们二人身上。

那就是用他的灵力滋养林鸢的金丹。

只是滋养,不是修补。将他的灵力渡给她,滋养她的金丹,用以维持金丹的现状以免再破裂,然后他再继续寻找如何修复林鸢金丹的方法,让林鸢不必再一天天变得羸弱下去。

林鸢第二日醒来的时候看到的第一眼依旧是祁安澜坐在案边,不过他这次未看书籍也未动笔,只是木讷地坐在那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听到动静立刻看过去,发现林鸢醒来便起身走过来,问她:“今日想吃什么?”

林鸢摇头。

她的胃口越来越差,好像那流失的不是灵力,而是她的生命力。

她昨日也是睡了一整日,从傍晚一直睡到深夜里醒来的那次,连沐浴都未沐浴。

就算她不怎么走动,也不流汗,她还是觉得自己需要先沐浴一番。

“我想去沐浴。”林鸢轻声。

“好。”

祁安澜应下,扶着她坐到床边,给她穿好鞋靴之后又扶着她起来。

一直把她扶到门外,林鸢才古怪地看他一眼,忍不住开口:“花禄兽呢?让它们带我去就可以了。”

祁安澜脱口而出:“它们身形小,你若是摔了它们扶不住。”

林鸢眉心一拧,不解地看着他。

谁不知道花禄兽身形小,力气却是非常大的,上回扯裙摆的事她就没扯赢花禄兽!

何况她只是去沐浴,回哪会摔了!

再说了她也不需要扶着走,她只是乏力,又不是自己走不了路!

祁安澜见她停下来,还是未松开她,轻声问她:“怎么了?”

看到林鸢面无表情的脸,祁安利才讪讪松开手,唤来花禄兽。

他叮嘱花禄兽要小心照看,最后才让它们带着林鸢离开。

林鸢也不用花禄兽搀扶着,自己就能走。

但花禄兽清楚祁安澜的态度,丝毫不敢懈怠,一边一只守在林鸢身侧,还伸出蠢蠢欲动的手打算她要是要摔了才好接住。

林鸢跑在暖池里,感到前所未有的舒服。

这暖池的水有疗伤的功效,对于她破碎的金丹也有同样效果,虽然只是微乎其微,但也足以恢复她一时的体力,让她苍白的面色又变得红润。

林鸢双臂靠在池边,又把脑袋枕在上面,惬意极了。

跑泡了不短的时辰,花禄兽担心她在里面若是摔了晕倒了或是泡昏了也没人发现,只好隔一段一时就要敲一敲木板让林鸢听到,好回答它们一声。

在木板又想起来的时候,林鸢朝外喊道:“这就出来。”

她踏出水池擦干,换上今日的衣裙。

祁安澜每日都会拿来不同款式颜色的衣裙给她穿。

今日是一件淡紫色的罗裙,上面绣着一朵朵海棠花,栩栩如生。

林鸢穿上衣裙系好衣带,心情愉悦地就要出去,末了她又想起她方才把随身的储物袋放在池边,以免弄湿,她又折回去拿。

她也未想到,她这一回去竟然因为大意直接滑入池子里。

外面的花禄兽听到声音都吓坏了,可是进来的不是花禄兽,而是祁安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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