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51章

琼楼长明，古城不夜。

靳知羽迎来了在京城的第一个元宵，这京城元宵佳节的排场肯定比禹洲城要大上很多。

“清如姐姐，这京城的元宵有什么特色又好玩的吗？”靳知羽手里拿着一袋子肉脯，塞得腮帮子都鼓鼓的，还边走边问身边的人。

牧清如沉默了一下，这个问题有些难以回答，她生在京城长在京城，实在是无从比较，“可能是烟花吧。”

“京城的烟花很好看吗？”靳知羽兴奋起来，她是爱看烟花的，在禹洲城的时候，虽然也会放烟花，但都是各家买来自己放的。

牧清如点点头，回忆起往年看的，“漫天的烟花，很是绚烂。”

“殿下，那不是牧小姐嘛，她身边的”燕仄眯了眯眼睛，“是禹洲那个小姑娘，她们竟然还能当朋友？”

燕仄跟在秦颂身边多年，自然知道这位牧清如牧小姐究竟是个什么脾气，她虽然外表看上去和气，实际上是最清高不过的，总能在不知不觉中拒人于千里之外。

而牧清如傲气也是有傲气的本钱的，撇开显赫的家世不谈，无论是样貌或是才华，这瞿朝都鲜有可以与其匹敌之人。

燕仄心里叹息，或许也只有当年的太子殿下才能与之相配了，可惜一对良缘竟然越走越远了。

秦颂原本摘了面具正在包厢之内饮酒，半边脸颊伤痕斑驳狰狞，听见燕仄的话才重新戴上了面具走至窗前，顺着燕仄的目光看去，挑了挑眉，“也不算太奇怪，清如自小见多了聪明人，难得看见个小傻子，自然稀罕。”

“小傻子”靳知羽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我怎么觉得有人在骂我？”

身边的牧清如掩嘴轻笑，“哪里会有人在元宵还想着骂你，估计是刚才吹了冷风的缘故，你把披风拢紧些。”

靳知羽听话把披风拢紧，要是李氏看见肯定又要感慨，这女儿养这么大，却是最听这个刚认识几个月的姐姐的话。

从牧清如嘴里知道了接下来要赏烟花，靳知羽就开始四下张望，看来看去那些高楼都没有城楼有意思。

牧清如对自己这位新朋友的奇怪想法表示无奈且爱莫能助，“元宵城楼之上防卫只会比往常更严格，普通人哪里能随便上去。”

靳知羽一听就瘪了嘴，她琢磨了半天挑的好地方竟然是个不能去的地儿，禹洲城的城墙她可偷偷上去过好多次呢。

“或许本王可以带你们上去。”

靳知羽听见身后突然传来声音，这个声音十分耳熟，是那种一听就让人咬牙切齿的声音，一转身看见了熟悉的银色面具，连忙后退了一步。

“怕什么，我还会吃了你不成？”秦颂看着靳知羽见了自己跟见了鬼似的。

“那可说不准。”靳知羽躲在牧清如身后嘀咕，还拽了拽牧清如的衣袖，“咱们赶紧走吧。”

牧清如自然不会像靳知羽一样无礼，见了定王第一件事当然是行礼，并尊称殿下。

“起来吧。”秦颂看着眼前对比鲜明的两人，“不是说要上城楼看烟花吗？”

靳知羽：“”让她纠结一下，她确实很想去城楼上面看，但是这个定王，爹叮嘱了让她不要靠近，虽说爹爹的叮嘱她不遵从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是这个定王还退过清如姐姐的婚

牧清如看了一眼定王，垂了垂眸子，“知羽，想去就去吧。”

靳知羽盯着牧清如，确认她脸上没有半分为难，就转身也行了一礼，“那就麻烦定王殿下了。”

秦颂挑了挑眉，接了靳知羽这第一次的行礼。

有秦颂在，他们这一路自然是畅通无阻。

靳知羽路过那些驻卫的兵士时也有些好奇，盯着他们手中的戟，也不知道这些兵器上是否沾过血。

“这里视角最好，估摸着也快开始了，就在这儿等等吧。”

这城楼上面视角虽好，但这冬日在高出自然不胜寒，牧清如和靳知羽两人都先后把斗篷帽戴上了，将自己裹在了毛绒绒的斗篷里面才算好受一点。

等待的时候，靳知羽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看了一眼跟着自己出门的莲儿，“莲儿，要不你先下去吧，你穿得太少了。”

莲儿确实有些瑟瑟，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凑到靳知羽耳边，“小姐，我也想要看烟花呢。”想瞧瞧这京城的烟花和禹洲城的有何不同。

“好吧，那你和我凑近一点。”靳知羽拉着莲儿，让她和自己靠在一起，让莲儿也能蹭到些自己的热气。

“咻”“砰”

靳知羽刚和莲儿念叨完没多久，就看见远处烟花绽开，天间的烟花与人间的古城相映，让人目不暇接。

“哇！”往年他们家虽然也放烟花，却没有这京城的绚丽硕大。

秦颂看着这对他而言已经算不上新鲜的烟花，微微俯身询问身边的牧清如，“牧家终于还是要送你入宫了？”

牧清如点头，显然这个消息她早就知道了。

秦颂默然，“是我对不住你。”

牧清如微微抬头看了一眼身边之人，“当年是我祖父要退亲的，是殿下主动承担了这背信弃义的名声，是我们牧家对不起殿下。”

刚开始的时候，他确实愤恨牧家的冷心，一见他失势竟然就迫不及待地来踩上一脚。

但后来经历的事情太多了，才知道牧家此番作为只能算是平常，若真有在他落魄之时还能不离不弃的才是幸运。

“你如果不想入宫，我可以帮忙想想办法。”秦颂也是为牧清如着想，毕竟相识多年，之前也一直拿她当自己未来的正妃对待，一入宫门深似海，进宫怎么也算不上什么愉快的事情。

没想到牧清如却摇了摇头，“不必了，去哪儿都一样，入宫能走的路更长些。”能博得的东西也更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