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三章 她来了，他要走

西域联军将人数再一次补充到了八十万，荒漠人数也发生了变化，罗林斯的五万将士，万金会三万帮众，岭南侯家的一千五百人，荒漠联军十四万整。..

十四万对八十万大军，天地之差。

荒地第一道防线，渊盖苏携带四万将士驻守此地，对远方黑压压的敌军视而不见，而是看着眼前的半空出神。

所有将士都不知渊盖苏在做什么，但是这位王不惧，他们又怎会惧怕。

渊盖苏定然不会恐惧，但他此时没有时间去理会把八十万敌军，而是看着半空那个女人出神，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柔声道。

“你来接我了？”

声音温柔如水，谁也想不到这个七尺男儿，杀敌万千的男人还会有这般温柔的一面，他看到了他的妻子，那个不争不吵，喜怒随他的女人，轻声的询问她是否来接自己。

这个女人叫什么没人知道，高句丽都称其为夫人，而且一年不见其出门一次，渊盖苏也未曾向任何人提起过这个女人，不是因为她不值得挂在口边，因为太爱，而不想让人知晓她的名讳，因为如果在他人口道出她的名字，渊盖苏感觉这是对她的羞辱。

那女人在半空笑盈盈的看着渊盖苏。

“你瘦了也老了。”

“你是来接我了么？”

“盔甲脏了。”

“你是来接我了么？”

“你便温柔了，但是我不想接你走，我想让你活在这个世，每日看着你吃饭，杀敌，入眠，可是。。。”

半空只有渊盖苏能看到的那个女人颜面哭泣，但渊盖苏却笑了，在腰间抽出两把短刀，温柔的看着那个女子，柔声道。

“你看，这是你为我擦的刀，来荒漠后我从未用过，你等等，等我杀光了敌军，随你走，你要等我，很快的，一定要等我。”

半空的女子哭的如同一个泪人，不断的点头。渊盖苏似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整个人犹如年轻了几十岁，回到了正是壮年的时候，举起手短剑放声嘶吼。

“杀~敌~。”

胯下的战马一声嘶鸣，在这渊盖苏冲向敌军。

呵，哪有什么恐惧。

呵，哪有什么伤痛。

呵，哪有什么生死。

她在看着我，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见我渊盖苏在战场杀敌，我怎能让她失望，我渊盖苏早以没有了活下去的念头，只要她来，我便随她走，但我要在她的面前展现我渊盖苏这辈子最英雄的一面，最强大的一面，让她知道，不论生死，我都能护她安稳。

这道只有渊盖苏能看到的身影或许是他的错觉，或许是真的存在，但渊盖苏坚信她在，如果钱洛再次，定也会相信，菊花勇士来寻钱欢时，他便有所差距。

那女子双手交叉握拳，在半空呢喃。

“我一生渴望被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但那人，我知，我一直知，他在。”

没有人知晓为何她会知晓这一句话，但是这一句话恰恰符合了她的一生，渊盖苏将她收藏在心一生。

眼下却让她带着他离开这个世界，她不忍，但却无可奈何，生前她不曾表露过对渊盖苏的爱意，但死后却无法在压抑心的这一份思念，她想他，他更思念她。

他是那般的威武雄壮，战场的他是如此的矫勇善战，勇冠三军，这些话他听过，但她此时也见到了。

渊盖苏四把刀在手挥舞成花，一身的刀法展露在世人面前，嘴角噙着笑意，短剑在指尖旋转，口与右手分别握着长刀在敌群穿梭，此时的渊盖苏犹如二十几岁鲜衣怒马的俊俏少年郎，双腿夹着马背，整个身子已经偏落在一次，肩膀距离地面只有不足半尺。

短刀刺穿敌军下颚，猩红的鲜血喷出，染红了渊盖苏的侧脸。

感受这温热的鲜血，渊盖苏慌忙用手去擦，却是如何也擦不掉这粘稠的血液，像他无法消除内心对她的悔恨。

抬眼望去，她还在。

但渊盖苏不知，他以杀入万千敌军之，此时此刻，陪伴他的只有胯下的一匹战马，手的四把佩刀以及那一个她，可他不在乎，眼前的一切是他所期盼的。

“将军。”

“将军速退。”

将士的一道道呼喊声传入渊盖苏的耳，他却如未闻一般。不回头，不恐惧，一心杀敌，但愿战死着沙场之，在他准备出现在这第一道防线的时候，他便没准备活着回去，如今她又来接他，还有什么这是更幸福的。

对，是幸福。

将士见渊盖苏不曾有任何想要退出战场的想法，心也是一阵焦急。在战场他是将军，但是在荒漠他是统领一方土地的王，倘若战死在这长沙该如何去向四王交代，可第一道防线被击破，他们又如何去交代。

是等渊盖将军退出战场，还是在此时以箭雨阻挡敌军。

很近了，两方将士离的很近了。

荒漠的冲锋将士已经成为了敌军马下的肉泥黄土，在战场厮杀的只有渊盖苏一个人，荒漠的将士有些迟疑，是放箭，还是等待将军退出战场。

敌军不足三里，荒漠将领高声嘶吼。

“备箭。”

敌军不足二里。

“开弓。”

一道道开弦声传出，随同渊盖苏而来的将士看着那人山人海的敌军焦急，心期盼将军能在此时出现在视野，他们可以等，哪怕敌军的屠刀落在了脖颈，他们也可以等。

世人传高句丽大对卢狼子野心，心狠手辣，囚禁国王。但荒漠将士不信，将军是体谅下属，与其通吃同住，牙缝嘞出肉食分给将士们。

曾有一吐蕃之人甘愿为他而死，今日这里所有的将士也愿等候将军而死。

敌军不足一里，所有将士将手的弓箭对准了敌军，但没有一人有开弓的意思。

将军还在敌军，他们要等。

这时，一道身影在敌军穿梭而出，所过之处激出一道道血光，一道寒光飞向荒漠那将领，只见渊盖苏随身携带的那柄长刀立在将领的眼前，这一瞬间此人只感觉有东西堵在喉咙，让他难以喘息，伸手拔出长刀举过头顶。

“放箭。”

一声嘶吼震慑天际，一道道破风声响起，箭雨密布。渊盖苏再次冲入人群，于此同时，还有一人随着箭雨冲入敌军，手一把长刀斩下敌军头颅后，身数箭，落马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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