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逛街

“那可有人不信呢！”

晏清：“……”他怎么躺着也中枪，不对，他现在站着。

“他是关心我呢。哥你不要欺负他！”肖遥边说还去拉晏清的手。

晏清：我可谢谢你了！

肖厌情不说话，肖遥便默认他同意了，正想拉着晏清离开。

“今天先休息，你怪疾复发，没检查过我始终不放心。”

肖厌情这么说，肖遥就无话可说了。说实话，她对自己的怪疾还挺有兴趣的。

他们回了白胖关狮准备的院子，只是肖厌情提到的大夫还没到。

“一定要这个大夫看吗？”肖遥不太懂这些医术。

“你身患怪疾，普通的医者都检测不出来，目前也就应神医与即将过来的程大夫能应对了。”

听到肖厌情这么说，晏清心思一动。现在应神医不知所踪，不知去哪里云游了，现在这个程大夫倒可以一试，毕竟这可是能给出诊出肖遥怪疾的人，不妨带回去一试。想到这里便不打算尽快离开了。

晏清打算这程大夫若是能治好肖遥的失忆，正好把肖遥与程大夫一起带回去，理由正好也是现成的：护送肖遥，以防万一。

晏清越想越是迫不及待想见那位程大夫，可直到夜幕降临，晚饭上桌人还是没到。

肖厌情吩咐古南带人去寻，最后还是古北主动请缨。

第二天晨起，这位程大夫还是不见人影，肖遥就想出去逛街。肖厌情这次并没有拦着，但派了几个人跟随，肖遥也不拒绝，带着一群人就开开心心上街了。

肖厌情目送肖遥离去，等看不到人影了才转身回去。

古南动了动嘴唇，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

“有话直说便是。”

“是，小的只是觉得，先生既然担心少东家，为何还要放少东家出门少东家一向听先生的话，想来也不会拒绝您的要求。”

肖厌情轻笑出声：“她确实听我的话，但我把他养大，可不是为了让她听话。她呢，肖遥自在就好，以前是她自己放不下，现在失忆倒好办了许多。”

古南想他们先生也就在少东家的事上能多说几句话了。

肖遥出了门就到了闹市，毕竟恒通商行开门做生意的，选的地段就没有偏僻的。这宅子虽说不连着铺子，但也相去不远，城中心最繁华的地皮就那么大。

在晏清眼里，街道也就那样。铺子摊子吆喝声，锦衣华服车水马龙，在他眼里委实没有什么区别。

但在肖遥眼里可是不一样的，各地有各地的风俗与习惯，哪怕同样是主食大米，不同的地方能吃出不同的花来。北边吃干饭，南边喝粥，东边捏饭团，西边磨粉做糍粑、粉条，差得远得去了。肖遥倒是很习惯品味这种细微的差别。

大约也是因为他自己是个机关阵法师，也算是手艺人了，最是关注细节，所以她也算享受这个过程。

肖遥倒也不是见什么买什么，她只买用得着的，其他的只停步于欣赏。前头遇到个极其细致的木雕小人，肖遥驻足观望。

“这雕工太好了，五官栩栩如生，我就没见过比它更逼真的。”肖遥一边说还一边指给晏清看，满目惊叹。

老板看着他们一群人，一眼就看出肖遥是条大鱼：“客人您真是太有眼光了，这件可是咱们江州府最有名的木雕师傅雕的。”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五官如此鲜明，连唇角的弧度、眼角的纹路、鬓间的发丝都这般鲜活。”

“客人您一看就是懂行的，实话和您说吧，这雕工师傅最擅长雕刻人物，这把子手艺，别说在咱们江州府了，就是放到整个大夏王朝，那也是能拿得出手的。”

“这江州府的师傅可是真厉害！别处就算也有技艺高超的，恐怕也没有这江州的特色了。”

掌柜的笑得见牙不见眼，他感觉这单生意马上就要成了，既然都说他们这都独一份了，那见到了还能不带回去？掌柜的心里的小算盘已经噼啪作响。

但是——

肖遥突然转身：“我们走吧。”

砰！噼啪作响的小算盘瞬间碎了！

掌柜的：“……”笑意还僵在脸上没有退去，而整个人已经被肖遥的这句话刺激得七零八落。讲道理，若是一开始就没有表现出买的倾向，掌柜的也不会如此吃惊。

晏清：“……”他也不是很懂肖遥这操作。

晏清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开口：“你不喜欢那木头人吗？”肖遥的个性不像是委屈自己说假话的，那必然是喜欢的。那为何不买回去呢？这后边跟着的一群人各个都等着为她付钱，肖遥也绝不是节俭的人。

肖遥一眼便看出晏清话中的不解：“我喜欢那木头人，可也只是喜欢，也只是当下喜欢。可能明天、下个月就不喜欢了。买回去也只是闲置了，可能今天以后在也想不起来看一眼，可能下次再见到它只是在箱子的某个角落发霉。这样你还觉得我应该买回去吗？”

“以后的事谁也不知道，你现在如此喜爱它，就没想着拥有它吗？哪怕此刻最喜欢的时候，也不想拥有吗？”晏清也不知道自己在执着什么？

肖遥似乎感受到了他的认真，收起了漫不经心，也停住脚步看向他：“我想拥有，但我不会这么做。我宁愿它被其他爱惜它的人买湖区，日日陪伴它，为它除尘保养。这样才是对雕刻师傅最好的尊重。是我们喜爱的小木头人最好的归宿。”

晏清觉得自己听懂了，但他不喜欢这样，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呜哇……”身后漆柳与桑杨呜哇大哭。

肖遥和晏清：“……”

“小姐……小姐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得了绝症，要离开主子了，呜呜呜……你，你们……呜哇……”漆柳越想越觉得自己想得有道理，可怜他们主子好不容易红鸾心动一次，结果居然如此惨烈，这可比话本子虐多了。

晏清：“……”仔细想象还真有那么几分意思。想到自己刚才的话，就好像在挽留渣女的怨男，脸一瞬间爆红。

众人一阵鸡飞狗跳的笑闹，好不容易才把这茬给岔过去。

晏清心想自己今天出来就是个错误。

耳边突然传来捏泥人的吆喝声，突然想起离宫时他皇兄的嘱咐。虽说当时是自己随便找的借口，但到底他皇兄都提出要求了，这点子心愿他还是应该满足的。

“你这捏一个泥人要多长时间？”肖遥看起来对这泥人的兴趣很大。

“这得看小姐要什么样的了，咱这有简单的，也有复杂的，小姐不妨看看这捏好的几个。”大约是肖遥看起来实在是有些财大气粗，连价格也不问！那捏泥人的师傅，从自己背后的盒子里拿出几排泥人，供肖遥观赏挑选，显然也是在展示自己的手艺。

肖遥是打算捏一个泥人送给肖厌情的，想着肖厌情那模样，总觉得简单的泥人有些配不上他，自然选了那最复杂华丽的。

“你刚才还不愿意买那木头人，怎么换了这泥人就……”晏清本来是真的有几分疑惑，只是话出口又想起刚才的乌龙尴尬，脸颊不由又有些烧了起来。

“这泥人是送给我哥的，他肯定会好好爱惜的。”

“你怎么知道他会好好爱惜，你现在都失忆了。”这话本来有点像戳人肺管子的，但因为肖遥这个当事人都毫不在意，其他人倒也不会把它当回事儿了。

“嗯，虽然我失忆了，但是我就是知道！”

肖遥确实是不在意别人说他失忆这回事，相反她好像很享受这种状态，因为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必承担，只要做自己开心的事就好了。

“你是不是吃醋了？”肖遥眼珠子一转，总感觉晏清这话里醋味儿有些大，“他是我哥嘛，一起长大的，所以肯定会比较理解，等我们相处时间长了，我也肯定会很了解你的。”肖遥觉得晏清肯定是在羡慕她和肖厌情之间的亲密度。

晏清：“……”他觉得他今天就不该开口。

肖遥觉得她已经安慰过人了，所以就蹲下身和那捏泥人的师傅详细描述起了肖厌情的模样。

“……眼睛这里，不对，要更细长一些……头发是没有发髻的，整个向后梳去，头发很长，大概到腰……嘴巴不对，嘴巴没那么厚，再薄一点，再薄一点……”

“……衣服不对，不对，这衣服太简单了……”

那师傅看这位是个大主顾，倒也没有不耐心，肖遥说什么他就改什么，就这还捏了半天，才把泥人搞定。

肖遥刚把泥人接到手里，绿绦便上前递上一只乌木小盒。乌木小盒通身乌黑如墨，盒子外面雕刻着一株梅，盒内铺着细软的绸布。

肖遥直到把玩够了那小泥人，才把它放进盒子里。

“你先好好拿着，等到了府门前再给我。”绿绦低头应是，看着很是乖巧听话。

碧树与绿绦是肖厌情派给肖遥一众下人里领头的两个。碧树是哥哥，绿绦是妹妹，看着很是规矩，明显比漆柳与桑杨会伺候人。

晏清正想着也给他皇兄做一个小泥人，碧树便已上前给了那捏泥人的师傅一锭金元宝。泥人师傅顿时高兴地合不拢嘴，有了这点金子，他半年不开张也不愁吃喝了。

晏清一看到那点金子就不敢上前了，原来捏个泥人竟是这般价贵的吗？他正考虑着是不是捏个简单的泥人会便宜一些，肖遥却看出了他的迟疑。

“你也要捏吗？捏你自己吗？”不等晏清回答，肖遥继续自说自话，“也可以，你自己就很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