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假装咸鱼第91天】

【假装咸鱼第91天】

辛禹对于吻这个概念，还是处于牙牙学语的阶段，生涩又稚嫩，她没有什么实战经验。

在梦梁剧组的时候，饰演花无焚一角儿，她唯一的吻戏，是与易南珂的吻额戏，那一个吻戏，是单向度的，假设被吻的对象是一块榆木，不会给予任何回应，她只需要把嘴唇贴在对方的额庭中心位置，就算完成了一个吻的过程。

她以为吻，是很简单与刻板的一个动作，只是两块柔软的东西相贴在一起，不过今夜，她完全重塑了自己的认知，忽然觉得自己太小儿科了，就像没有偷吃过禁果的夏娃。

一切都像是电影里的长镜头，寇泽的视线缓而慢地下撤，眼神一路追索，寻找到了她的嘴唇，目之所及之处，都是带着高温烈火，这让辛禹觉得他眼神的前戏，很撩，很苏，男人徐徐偏过了头，这极大的拉近了彼此的距离，她已经触碰到了他锋锐炽烈的肌肤，鼻梁两侧的肌肤接壤在了一起，若即若离，男人的温度滚烫，少女的温度偏凉，冷热冲撞，是烧灼的炽炭与温凉的薄冰，如混乱囫囵的风云翻搅。

辛禹一直以为他在欲擒故纵，是盘踞在草原上方的鹰隼，她是草窝边的毛兔子，她被迫陷入他的固定猎程里，主导权都移交在他手上，她觉得按照以往的剧情，他会撩她几下，然后，有个非常不合时宜的东西煞一下风景，好赋予彼此留白之时机。

可是，辛禹错了，命运总是无常的，她开了那么多次空盲盒，也总有中奖一回的时候，中奖的时候，命运也心机地不会事先提醒她，这就是造化无常。

寇泽摁紧了她的肩膊，肩膊的晚礼裙因他的动作而悄然滑开了一侧，蹭碰之间，她绾系好的黛蓝发带也散落在肩上，但她竟无所觉，此一刻，他嘴唇微微张开，侧着，伴随着一阵温柔轻薄的吐息，直直拱住了她的嘴唇，这下，她明显觉知到自己唇瓣弧度，被他拱得，居然朝着内侧凹陷了下去，他不餍足，没有浅浅地停下来，嘴唇一次性还拱压得很深，牙齿捻着她的上唇，如巨兽露出原欲的爪牙，从外下方，朝内上方，力度略沉地在她唇珠处，慢慢啄咬了一下，辛禹的心理活动猝然脱机了。

寇泽之所以侧过头，就是为了这样，为了垄断与霸占，践行自己的强-权主义，他太狡黠了。

辛禹陡然觉得自己腰窝麻了，腿也酥了，胳膊也痉挛了，心脏颤巍巍地吊悬在高空之中，晃晃悠悠，她阖上了眼睛，抓紧了他胸膛前的衣袖，心律简直是超速了，淤积的一切负气心绪，都随着这个动作而鸣金收兵，她都忘记了自己为什么会跟他梗气，脑袋只剩下了这个眼前的画面，身体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嘴唇上，不容她有半丝半毫的出戏与分神。

寇泽并不是贪杯的人，在最后的三十秒里，他松开了她，但手掌捧着她的颈部，指腹黏腻又湿润，唇再俯下侧屈而去，又迅速啄住她的，严丝合缝，将少女唇形细细描摹了一遍，刻入骨髓，片晌，才一点一点地，意犹未尽地放开，辛禹在黑暗里缓缓地睁开眼，看到了男人强烈的占有欲，还有对自己深沉悉心的呵护，他一切的力度都是她舒适的，这种表达爱意的强势，也是她根本无法拒绝的。

她看到一抹光影，若有似无掠过寇泽颈部的喉结，喉结的凸出位置，明显地上下游动了一圈。

他情动了。

不知为何，明明是他亲了她，但辛禹忽然觉得自己在渎神，女人被男人亲了，女人会娇赧羞涩，但凡人渎了谪仙，凡人会有浓烈的罪恶感。

辛禹有些口干舌燥，眼前有些眩晕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他，感觉说什么都很逊，只好伸出手掩住自己的下半张脸，藕粉色的一张脸深深埋下，整个人都被罪恶感吞没了，寇泽看着她松散如莲的墨色头发，还有滑落在手肘一侧的蝴蝶系带，左肩上光溜如羊脂玉，她的眼尾被他亲得有些胭红，这与平时电视剧上看到的胭红不一样，前者是情愫荷尔蒙所致，后者是人为修饰着的妆容，都是一抹薄红，但视觉感染力，却有云泥之别。

两个人的心跳都跳得异常地快，辛禹想给自己缓冲的时间，要推他，但又推不动，他还是锢在原地不走，深黑的眼神看着她，看着她被手指遮住的红唇，如果可以照镜子的话，她晚妆的口红估计被他吃了一半。

在一片沉默地对峙之中，听到他哑声问：“可以继续吗？”

“我现在超糗，”辛禹脸红得可以滴出血来，不假思索地遮住脸，背过身去，“你，你让我一人静静……”

少女不断地呼气吐气，来平复自己紊乱的心率，寇泽也就此收场，无声地看着她奓毛的样子，像极了一只猫。

一只猫在下定决心靠近饲主之前，会凝视，踌躇，躲起来一会儿，会有对未知的害怕，思绪和情感也会显得迂回，但只要他长久地耐心等待，会在某一日，她会磨磨蹭蹭让饲主走到身上来，翻滚着，想让他关照摸肚皮，但不想显得让给自己很舒服，就傲娇着一张脸，露出『勉为其难让你摸摸』的表情。

少女现在就是这般的模样。

寇泽抿唇成一条线，沉寂地笑了下，拿过一张毛毯把她身体严严实实地掩照住，在她毛绒绒的头发很轻很轻地揉了揉，说：“我走了，你早点休息。”

卧室门打开又重新阖上。

确认寇泽真正走远了，辛禹这才扑入床上，来回打滚了好几圈，内心戏都被一阵啊啊啊刷屏，脑海单曲寻回播放刚刚的接吻场面，身体因过度羞耻而蜷成了蚕蛹。

她不知道寇泽亲她是出于什么动机，是荷尔蒙作祟，还是出自爱-欲。

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他亲得像是僵死的木偶人，只会揪住衣服，不会回抱，也不会回搂脖子，扯他的衬衫衣襟之类的。

之前在剧组，沈京延和颜易霖拍吻戏的时候，她特地去旁听过一阵子，功课也做得很好，但一到自己上战场了，居然在今晚，出师未捷身先死。

辛禹再一度觉得自己逊毙了，辗转反侧，几乎天亮的时候才睡过去。

第二天早上十点才醒，打开手机，圈内朋友们的祝福问候纷纷弹出来，实在太多了，辛禹回复得特别久。

晏世清很诚恳地祝福了她，其实，他的《梦梁》和很多配乐也受到了国剧大典的提名，但《梦梁》与配乐的提名，和后一个月的年度劲歌金曲大赏撞了，金曲奖和国剧大典最佳原创音乐，两者之间只能争取一个，而金曲奖的吨位更适合歌手的配置，所以晏世清昨夜并没有参加国剧大典的颁奖典礼。

晏世清恭喜了她以后，说：“你是在月底进组吗？”

辛禹点点头，又听他说：“我也是。”

辛禹淡笑：“那就到时候剧组见。”

寇子深也给辛禹发了祝福的短信，同时问了她新剧开拍的事情，《兰陵儿女》与《渡白夜》是同期开机，他与白允儿搭戏，但心思早就聚焦在《渡白夜》的主演配置这边，在寇子深看来，这是自己的复出头炮，同为影帝咖位，他绝对是不可以输给易南珂，他必须要在辛禹面前挽救自己的形象。

说起《兰陵儿女》，辛禹多留了一个心眼。

在网上，这一部电影的一部分物料已经正式官宣，孟氏作为最大的投资方和出品方，不论是线推还是地推，都做得非常恰如其分，在绿瓣上，一分半钟的宣传片刚刚上架了。

民国时期，坐标兰陵，白允儿饰演的女主角苏韶念，是当地最大茶商的小女儿，明面上一直经营着家族企业，但在背后完成自己一生当中最大的使命，抗战，解密，帮助战乱沦陷地区的妇孺孩童。

寇子深饰演的男主角陆逢行，则是当地公安部署里的一位底层警职人员，做事利落重情义，但性情跟耿率，时常被上级压榨。

两人都生在乱世里，苏韶念和陆逢行一起经历了战争，流离失所，共同建立了比战友还要根深蒂固的信任和情谊。乱世之中的战争，让这一对男女四次重逢又别离，以一份摩斯密码电报作为交接暗号，共同缔造了一份大格局的家国情怀的磅礴爱情叙事。

【第一次看咱家允儿上大荧幕演电影，服化道、台词、感染力都绝绝子，预告片里的苏韶念，冷酷飒然又善良坚韧，我特么已经狠狠爱了！】

【寇子深复出的电影巨作！民国版的英雄本色啊，陆逢行有点老大哥古惑仔的味道了，氛围感好绝，好期待他了！疯狂打call！】

【谍中谍+烧脑解密+暴力美学+快节奏+反转反转再反转+角色内心挖掘力度够赞+电影质感超强，各种元素糅在一起，雾草，感觉这一部电影要赢麻了！】

【emmmmm，所以，白允儿是打算洗白了？？？】

【艺德有污点的女星，不该抵制她的作品吗？前排瞎吹的，估计都是nc粉！】

【好家伙，现在网友的恶意都这么重了吗？她母亲陷害xy是不对，她自己犯错误也不对，但她也受到了惩罚，做错了事就应该有第二次机会，就像犯人坐牢出来也有再就业的机会，难道要等某些女星，一直等到六十七十岁再复出，大家才能接受？可笑。】

【反正白允儿担纲的电影，我是不会看的。[/死亡微笑jpg]】

【《兰陵儿女》将来会先参加三大电影节，优先在电影节上映，让美洲欧洲的艺术院线排场次，你在国内，想看还看不到呀】

【单说实力、学历和颜值，白允儿是真的很厉害啊！她背后的靠山也贼厉害，谁见后不说一声牛逼？】

【我是纯路人，如果抛开以前的艺德问题，我觉得这预告片做得还真挺不错的，听说同期赛道的电影也有《渡白夜》，我很好奇《渡白夜》会做成什么样子，如果势均力敌的话，估计会很有意思】

【辛禹是今年的新锐视后，而易南珂是影帝翘楚，两人二搭的现实题材电影肯定很厉害，估计会大爆啊！看点会比《兰陵儿女》要好吧？】

本是与《兰陵儿女》相关的预宣发事宜，现在变成了两部新电影的撕逼大战，而白家粉丝和辛家粉丝，很早有就隔着不共戴天的世仇，仇家见面，分外眼红，禹粉本来还沉静在昨夜女鹅得奖的惊喜之中，但现在莫名其妙被白家粉丝公开diss了，对家的姿态还那么有恃无恐，一下子就有些不爽，瞬即反唇相讥回去，由于两家的电影都还处于开机前期阶段，热度都还不算太高，粉丝撕逼也仅限圈内小范围传播，撕一撕，这风澜也就揭过去了，各家粉丝各回各家，各自找各家的蒸煮。

小棠管理后援会和粉丝群，自从国剧大典结束后，这一阵子打理后台时，都快被数以万计的留言给催爆了，大家都争先恐后地问，辛禹什么时候进组，《渡白夜》什么时候开机开拍，预告片什么时候拍摄，电影物料什么时候上线云云，大家都觉得隔壁剧组那么嚣张，《渡白夜》一定要比对家拍得要好！

小棠把这件事跟纪熹汇报了一下，纪熹知道辛禹近一段时间在修养充电，已经修养了一周了，是时候出来先跑跑新的代言广告商演，再顺势在月底进组，她打了一通电话给辛禹，说了两件事，第一件事，告知了好几个品牌代言的行程，又为第二件事做了个铺垫，说，梦梁剧组将四个月以来存下来的，与花无焚相关的拍摄物料，集体装订成册，做成了典藏纪念性质的photo-book，上面有主创人员的留言长文，给她寄送了一份，纪熹翻阅的时候，发现了一些有些意味深长的端倪与猫腻。

纪熹问：“小禹，寇家大老板一直都很关注你啊，你会不会压力有点大？”

辛禹听出了弦外之音，她翻阅着剧本，说：“会啊，岂止是压力很大。”

纪熹瞬间确信了什么事，女人的第六感一向都很准的，只通过只言片语，就能见微知著，一叶落而知天下秋，她相信自己确信的事情没有错，于是她开门见山道：“跟老板什么谈上的，你撩他，还是他主动追的你，保持多长时间？”

“还没谈。”辛禹先回答第一个问题。

她刚准备往下说，纪熹佯作愠怒：“还真打算谈啊你，我就知道！你个渣女！言而无信！我要气坏了！”

辛禹缓了很久，字斟句酌，唯恐自己词不达意，“我有撩拨他，他也一直很主动，我们都不是省油的灯，多巴胺上来了，挡也不挡住。只是我现在阶段还很茫惘，他自己也有在缓冲，我想先把新电影拍好，再去整理这件事。”

前半截话，纪熹头顶上都是大亮红灯，只有在后半截话，她才亮了绿灯：“算你识相，这几天拾掇拾掇，进组吧，你这个角色要提前做很多功课。”

挂线后，辛禹继续翻看剧本，今天是颁奖典礼过去后的第七天，也离那个沉醉的夜晚很久了，但她迄今回忆起来，感觉后劲还是特别大，就如酒品稀烂的小白，被强灌了七十度高度烈酒，那一个吻所带来的烧灼感和眩晕感，几乎是空前绝后的。

她一周都还在努力缓冲之中，像是一部单独脱机的手机，想要努力连上wi-fi信号，以让自己的网速保持正常的运作与迭代，但那连接的进度条上，始终是『正在加载』。

这几天与寇老太太一起喝广式早茶，她默默执箸吃菜，比平素都要很拘束几分，无法直视寇泽，他就坐在她旁边，给她用开水烫餐具，帮她夹菜，一行一止坦荡泰然，与往常无甚区别。

不过，两人都比平时要安静，安静滋生出蒙昧，寇老太太很快觉察出了异况，吃完饭后，寇老太太单独将寇泽叫到书房里，寇泽没问老太太的问意，为她泡了一盏君山毛尖，仔细剔除了浮白茶沫，将茶盏递送至她手上。

寇老太太浅啜了一口热茶，冥思了一会儿，于一片袅袅的茶香之间，适才问道：“说说吧，你跟小禹，两人怎么回事？”

寇泽闻言，静默了一下，视线落在了新泡好的茶汤上，片晌，淡声道：“我觉得您应该都知道了，什么动静您一听，都藏不住的。”

寇老太太放下了茶盏，心腔里掠过一份淡然的欢喜，她把手抚在披肩下的膝盖处，指尖稍稍摩挲着什么，似在丈量，她问：“你是喜欢小禹啊？”

寇泽为她续茶，茶香掩住了他的神态，模糊了他五官上的具体神态，他声音很低：“您都知道。”

寇老太太笑开，脸上有些掩不住揄扬之色：“估计在家里，只有我知道，其他人都还不知情呢，小泽，你藏在太深了。”

因藏得深，表面上看一点都不明显，两人显得稀疏平常，但如果仔细倾听的话，会听出彼此不同寻常的脉搏心跳，还有隐藏在沉默里的情绪流动。

有些时候，亚当夏娃在伊甸园偷尝禁果，自诩聪明，以为旁人不知道，但他们默契的沉默，就是最佳的物证。

寇老太太心中雀跃，像是得到了一种解密的乐趣，她并不打算将对话流于浮面，笑着继续问：“小禹她知情吗？”

寇泽“嗯”一声，视线深沉：“我一直在追求她。”

说这番话时，他明显说得很慢，很缓，嗓音也沉了几个度，原本矜贵克制的一个男人，在这一瞬间，悄然露出了少年时代的拘谨和腼然。

寇老太太就什么都明白了，寇泽喜欢辛禹，辛禹也知道寇泽喜欢她，但现在听到他的亲口承认，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畴昔家庭聚会时，不少好奇的小辈会偷偷八卦他，觉得他是那类事业型的精英男性，日理万机，异性缘甚佳，但估计很少能招来桃花，毕竟他在外面总对旁人维持一种疏离的距离感，是神坛上的高岭之花，没有人可以想象的出，他喜欢一个人时，会是什么样子。

寇老太太笑：“你怎么喜欢上了小禹呢？”她深思了一番，回想了过往的种种，试探性问：“是在《爱声》看她的公演舞台的时候吗？还是在梦梁剧组给她探班的时候？”

寇泽眸色黯了一黯，声音低了一度：“是在《爱声》的时候。”

——居然是在小半年前，原来，在任何人都不知情的早期，他就开始喜欢她了。

寇老太太有些忍俊不禁，无法抑制住喜悦之色，浅啜了几口茶，喜形于色：“不过，按现在的情况，你应该还没追到？”

“嗯。”寇泽坦荡承认。

这个“嗯”，信息量很大，寇老太太指节叩击着圈椅的扶柄，慢条斯理地抿唇笑问：“我可以这样理解，跟她告白了，她还没应你？”

寇泽没有说话。

寇老太太心里很是高兴，小禹的蜕变她是亲自看在眼底的，她真心拿小姑娘当自家孙女来看待，她忍不住翻起旧账：“以前，我想介绍涂家的少爷跟小禹认识，当时你是怎么说来着，让她一切以事业重。好了，现在怎么着，用年轻人的一个词来形容，就是真香了吧？”

寇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能承认的，“时间久了，心态也会发生变化，那时候她是流量艺人的身份，事业为重，现在她慢慢转型成功，是实力派演员，我很喜欢她，想跟她在一起，演员有了感情生活，照样可以将事业经营得井井有条。”

寇老太太自然是喜见辛禹和寇泽可以顺利走到一起，但她最后还是要提点一下：“子深这小子过去做了很多让小禹难过的事情，你是子深的小叔，你要处理好这一层关系。”

“您放心，我会处理好这一件事。”寇泽筛除茶盏上的茶渣，看着翡翠色的茶汤，道，“我不会让辛禹受半丝半毫的委屈，真正在一起时，我会单独找子深聊清楚这件事。”

寇老太太喜笑颜开，拿过他的手，静静地拍了一下，“这还差不多，不论说什么，都不绝能让咱们小禹受委屈。”

休息日过去后，在正式进组之前，辛禹还是先赶其他的通告，视后金杯一颁发，各种资源和邀约如雪崩一般接踵而来，杂志拍摄、媒体访问、驻站商演、商务广告，等等不计其数，在巡回商演的时候，现场人山人海，粉丝们都举着蓝金色的灯牌，遥遥看过去，漾曳成了一片浩瀚的深色汪洋，气吞山河，造势磅礴，大家都在高喊她的名字，她去机场的时候，会有大规模的粉丝专门给她送机接机，送上了很多礼物和信件，当然，粉丝们每次见到她，都会问：“《渡白夜》什么时候开机呀？女鹅我们去给你探班！”

《渡白夜》未上映就先大火了，这一半的原因也自然是吃了《风起梦梁》的流量红利，花暮师徒的be结局，让很多粉丝异常地意难平，他们都希望师徒俩前世所遗留下的遗憾，可以在今生今世得到弥补。

另一半原因，是关乎影片的内容质量，主创团队由大导郝灏的原创班底，电影本子也很不赖，镜头锚定了小人物自身的遭际，光是读了一遍简介内容，就觉得这是一部非常带感的励志片，故事线与感情线都是双向治愈与救赎，导演本事一个很有格局与野心的人，探讨的社会议题很深刻，涉及了阶级跃迁、学园欺凌、教育制度等等，估计到时候在国内院线上映的话，会非常爆火。

【开锣咯开锣咯！白夜剧组昨天在微博上官宣啦，《渡白夜》月底举行开机仪式！】

【全新的人物，全新的故事，全新的妆造，花暮师徒大荧幕再续前缘，南有嘉鱼女孩给我冲！】

【大荧幕资源真的不错，这一回辛禹终于不是演反派了，但为什么演得主角也这么虐，爹不疼妈不爱的自卑小可怜】

【但总好过白幼瘦审美+浮夸演技+假太空台词+傻白甜人设这一种套路吧？？殷胜男是很写实逼真的小人物，据说，辛禹拍片基本会是素颜出镜，采用原音。】

【这么厉害的？简直是照妖镜！】

与《渡白夜》很多相关的物料都逐一曝出来，云遮雾绕，似真亦假，热度空前高涨，大家都拿这部电影，与白允儿寇子深领衔主演的《兰陵儿女》相对比，大卡司，大制作，旗鼓相当的主演阵容，主创团队都是业界内的翘楚人物，实力可以分庭抗礼，大家看热闹不嫌事大，自然都爱拿两部剧说事儿。

距离正式开机还有半个月，辛禹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出发去北疆，提前进组去体验生活，这一天是早上六点多，因为是私人行程，机场没有粉丝来接机，本来纪熹和小棠要来送她，但两人在现场看到了寇泽，眼观鼻鼻观心，默不作声主动避让到一旁去了。

寇泽帮辛禹的行李都办了运检，弈城是入秋，但北疆地理位置偏高，估计已经是快入冬了，今早跟她一起收拾行李的时候，他特地多拿了几件外套大衣给她，当时辛禹问：“有没有你的一件学生时代的校服外套，已经不经常穿的那一种？我想带到剧组里去。”

寇泽长时间地看着她一眼，“为什么想带？”

“因为在殷胜男那个高中里，女生如果中意一个男生的话，分别的时候，会想要男生的外套。”

这是剧本的设定，辛禹演绎一位十七岁的舞蹈生，接下来的三个月，她的日常穿搭就是北疆当地高中的校服，校服文化还很讲究，春夏穿海军蓝水手服和白色棉质短裙，秋冬穿灰色毛呢长袖外套和红蓝格子百褶裙，一年四季都是及膝白色长筒袜，搭配小皮鞋。

不过，北疆男生的高中校服外套，倒是跟其他城市高中是统一的。

寇泽怔了一下，视线如一支细密的工笔，描摹着少女的面容，良久，唇角抿出一个浅浅的弧度，“好，我找给你。”

他亲自去找旧时的衣柜，那些旧衣物被母亲完好的保存在衣橱里，等他将校服外套，拿出来的时候，衣面上没有褪色的趋势，只有被洗濯得发白的痕迹，衣袖萦绕着一阵樟脑丸的气息，干燥又涩淡，出发前夜，少女亲自穿在了身上，他的高中校服外套蓝白相间，撑在她纤细娇小的身体外，如膨胀的风帆，又如小女孩偷穿男人的衣服，是柔软的身体与硬韧的衣料的极致碰撞，分外招惹他的视线，那一夜梦里都是她穿着他校服外套的样子，梦境混乱又生猛，让人食髓知味。

辛禹拿着登机牌，准备启程出发了，她跟寇泽说拜拜，手机里弹出了一个来电显示，是易南珂，估计是他想问她出发了没有。

辛禹还没来得及去考虑接不接，倏然，身上的帽衫被寇泽拉下，帽裾掩住了她的上半张脸，黑色口罩被他轻扯下来，他捧住她的脸，啄住她的唇，上下唇瓣猛烈地厮磨了好几一下。

男人的力度比第一次还要凶猛，皆尽过火，皆尽痴狂，辛禹感觉自己行将要被他吞拆入腹，捻成一滩弱水，她感觉自己的嘴唇要被他亲肿了。

纪熹和小棠都惊怔住了，石化成了两尊雕塑。

那一通电话持续响了一分钟，最后是对方无应答，未接来电的提示出现在了屏保的中心位置。

寇泽黝深的眼神漆黑一团，松开了她以后，眼神凝视着她：“辛禹，你是我的。”任何人都不可以轻易染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