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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19章

凉山绵延数千里,顾飞白的军营就驻扎在山林隐秘之处,别看此地很不显眼,但是这里地势险峻,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地方。

秦墨在军营的西南角处驻扎,此地一片山地被夷为平地,正好用来操练士兵。

此时夕阳西下,红霞染红了半变天,薄红的余晖照在校场上一个个大汗淋漓的脸上。

“今日练兵就到这里,散了吧。”

听见秦墨一声令下,兵士们一声欢呼,作鸟兽状急匆匆地从秦墨眼前消失,景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看着跑得飞快的士兵们,嘲笑道:“走那么急干嘛?好像有人要吃了他们似的。”

秦墨斜睨着看了他一眼:“你这些天倒适应得挺快。”

景明低头看着自己一身汗水,灰头土脸的样子,哪有之前一身贵公子的样子?他闻言不好意思地笑道:“入乡随俗嘛,来到这里还手无缚鸡之力,那不仅存山笑话我,连我也看不起自己。”

景明初来凉山这几天,就像是真的来游玩一样,趁着初秋天气正好,他把凉山的山山水水逛了个遍,直到有一天差点被一路巡查的士兵当做敌国细作,当时带头的士兵说了一句话,把景明气得差点大骂出口。

“你看他一点内力也没有,这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哪国会瞎眼派这样的细作来?”带头的士兵对他评头论足。

跟在身后的士兵听了深以为然,但是为了谨慎起见,他们还是把他绑了回去。

此事被存山笑了很多天,景明深以为耻,后来听说秦墨每天都在校场练兵,就屁颠屁颠地跟过来了。

虽然最初几天实在是累,累得不想说话,后来倒也习惯了,练兵后他总觉得浑身充满了力气,吃饭都比平时多吃了几大碗。

两人正在说话间,突然看到存山从校场入口处跑了过来,他气喘吁吁道:“将军,李矛回来了。”

“存山,注意言辞,在这里我已经不是将军了。”秦墨严肃道,他身边的人初来时总是不小心喊错,在军营之地,这属实犯了大错。

“是,都尉大人。”存山勉强改口,不管怎么样,将军永远是他心目中的将军。

“那个侦察功夫一流的李矛回来啦?”景明眼睛一亮,“去问问那个叶姑娘最终回哪啦?家住何方?可曾婚配?”

“你可以少说两句。”秦墨淡淡地撇了他一眼,抬脚向前走去。

存山在后面给他半鬼脸,小声说道:“景世子还惦记着人家呢!”

景明看着他一脸揶揄样子,哼了一声没有反驳他,暗道存山真是傻,他才不是为了自己,这是为了秦墨打听的啊,不然他们家将军这棵铁树何年何月能开花哟。

他抬脚跟在了秦墨身后,虽然是该用晚膳的时候了,但是他不想错过李矛送回来的消息。

一定十分精彩。

三人来到议事厅时,正看到一个直直的身影,稳稳当当地跪在厅堂正中间。

存山一看这架势,心道:“完了!这铁定是失手了呀!”

秦墨面沉如水,一路走到主位坐下,下面跪着的李矛面色愧疚,一张方脸垮着。

“怎么回事?”秦墨左手拇指摩挲着右手腕的玉镯,沉声问道。

“将军,属下失职,未能亲眼盯着叶姑娘进入中原地带,请将军责罚!”李矛满脸涨红,语气低沉。

这是他人生的耻辱,竟在栽在两个小崽子身上。

“那他们去了哪里?”秦墨手一顿,虽然心中已有猜测,但是还是问了出来。

“属下无能,把他们跟丢了。”

大堂内有一瞬间的静默。

“你这么厉害,还能把两个人跟丢了?”景明在旁边夸张道,谁不知秦墨身边有一得力干将,那炉火纯青的轻功让人叹为观止,跟鬼魅一般,如今,却能被两个年轻人轻易就发觉?

李矛听闻此话一张黝黑的脸更红了,他这次确实是大意了,他没想到两个人早已发现自己,还合伙演了一出戏,把他骗得团团转。

“……叶姑娘受伤了,我跟着那个言公子两日,后来才觉得不对劲。”李矛一五一十地说着。

秦墨皱眉道:“她受伤了?”

李矛反应一会儿,才听明白将军问的是那个叶姑娘,他气愤道:“哪是受伤了!是故意做给我看的,只怪属下大意,想着亲眼见她跌下山谷,未曾想过叶姑娘也是有武功在身的,怎么那么轻易就跌伤。”

现在想想真是后悔不迭,但是怎么回事?将军是在笑吗?李矛看着秦墨嘴角微微的弧度,有些纳闷,将军不生他气了?

秦墨看着李矛看向他,忙敛下眼眸,接着说道:“然后你以为她受伤了走不动,她趁你去盯着言公子的时候,就这样出了城?”

“是的。”李矛低下头,面露惭愧。

“你起来吧,这事也全不怪你。”

看着将军确实也没那么生气,李矛站起来,走到一旁。

“妙呀!”景明在一旁听了半晌,此刻不禁抚掌大笑,“这叶姑娘果真是个妙人。”

秦墨刚刚还噙着笑意,此时听闻这话却静了下来,只见他一只手撑着额头,眉心紧皱。

这个结果他竟然不觉得意外,这丫头总能做些他意想不到的事情。

她本事不小,竟然能躲过他手下的跟踪,想当初她那么轻易地答应了他,只怕也是假意,当时应该已经想好了另外的方法,就等着他赶她走呢!

这丫头古灵精怪的,唉,他又要头疼了。

她这一逃脱视线,怕是再盯上就有些难了,也许此时,她正在来凉山的路上。

“存山,多注意最近山里巡逻将士回来时的消息。”秦墨沉吟道,“我怕这两个人又偷偷地来到了凉山。”

“是。”

“对了,多注意一下,可以多打听打听最近军营里是否又有新编的士兵。”

“好嘞。”存山说着就要出去。

秦墨喊住他:“按照他们的脚程,应该还没那么快,平时多留意着就行。”

眼见将军眉头紧锁,有些惆怅又有些无奈,景明忍不住道:“我现在还是没弄明白你为何那么狠心地赶人走,你看看那叶姑娘多么痴情,不管你多么绝情,人家还想方设法地来找你,太感人了。”

秦墨本就因为这事有些烦躁,景明如此说简直就是在火上浇油,他沉沉道:“说完了没有,说完了不去用膳的话就继续去练兵,我最近正好有些手痒,想打人。”

景明看着秦墨如锅烟子一般黑的脸色,忙打哈哈讪笑道:“不了不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吗,我走了,你自个儿伤神去吧。”

说罢,也转身溜了。

厅内,李矛在那默默杵着,看样子还是觉得愧疚难当,秦墨望了望外面的天色,此时已经夜幕沉沉,李矛奔波一路回来,应该还没用膳。

“存山,备好菜。”他站起来,往外走,“李矛,你也来一起吃。”

李矛倏地抬头,闻言猛摇头:“将军不可!”

秦墨脚步顿住:“你若还觉得愧疚,这些时日就多在凉山周围看看,他们应该很快就会来。”

“属下遵命!”将军仍然放心把事情交给他做,没有对他失望,李矛顿时心里好受多了。

此时,令秦墨无奈的两个小崽子正在一处农舍里蹲着。

两个人头顶鸡毛,衣服皱皱巴巴的,一看就是被人抓的,平时衣着飘飘的干净利索的叶茗初此时头发都乱了,对面坐着的言礼更惨,衣服都被扒拉半边,高高束起的头发都散了。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禁苦笑了出来。

言礼在昨日才来到泉州,好不容易按着约好的暗号找到叶茗初,本想着一起庆祝一下他们终于甩掉跟踪的人,结果他刚和叶茗初碰面,就被告知,她又被跟踪了。

言礼都呆了,这姑娘是什么体质,怎么总有人跟踪?叶茗初信誓旦旦地说,这次没事,跟踪的人就是几个小罗罗,她就是不小心失手把他们的一个兄弟杀了,他们跟着想找机会报仇呢。

这也可以?言礼目瞪口呆!

这群人远远地跟在叶茗初身后,一路来到了泉州,叶茗初本来想着,要报仇就赶紧来吧,被人跟的感觉太不爽了,结果过了好几日,也没见那几个人喊更多的同伙儿来找她报仇。

叶茗初觉得有些不对劲,又说不出来,结果言礼来的第二天,他们准备好要出门买些补给好带到山上,一出门,就见一群婆婆围着他们,说他们是从什么府上逃跑出来的狗男女,什么府叶茗初倒是没听清楚,但是那一句句骂语着实难听,什么应该浸猪笼啊,不知羞耻啊,说着说着还拉扯起来。

言礼一个小伙子哪见过这阵仗,束起的头发当场就被弄散了,他气得脸色通红,站在中间一句话就说不出来。

叶茗初本就性子急,再加上从来没被这样骂过,见状不禁气得抡起袖子就要跟这群疯婆子干一架,结果还没开始动手,就见几个婆子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嘴上说着“打人啦!”那声音大得恨不得把整条街的人给招呼过来,叶茗初见围上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也有些懵。

看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她都快被气笑了,在这泉州城她没有熟人,跟她有过节的无非就是那几个土匪,也亏他们那脑袋瓜子终于能想出来这样的阴招来整她。

眼见这那几个婆子就要讹着不走,她的一只衣袖还被一个婆婆紧紧抓着,她也不顾别人怎么看,胳膊一甩,就把那婆婆甩的摔倒在地,几个婆子没想到她真动手,怔了一下,然后嚎叫的声音更大了。

叶茗初也未理她们,对周围的指指点点视而不见,她拉起还在发愣的言礼就飞上了旁边的屋檐,两人转瞬间就消失在长街上。

此时他们蹲在一处农舍茅草堆里,前面茅草正好挡住他们身影,两人看着对方狼狈的样子,不禁都笑了起来。

“你是说那些匪徒在报复你?”言礼听叶茗初说完路上的经历后,担忧道。

“是啊,但是这手段太恶毒了些,还不如痛痛快快打一架!”叶茗初望着对面狼狈的少年,愧疚道,“你跟着我也是够倒霉的。”

“不不不,我觉得挺有意思的。”言礼脸红道。

“即使被骂成那样?”叶茗初打趣道。

言礼哽住。

叶茗初笑了起来,她的面纱不知在何处掉落,此时女子虽然发丝凌乱,但是明眸善睐,自有风情。

“看来我们是没法好好地去采买补给了,那些人估计就在客栈门口侯着呢。”叶茗初小脸微皱,有些苦恼。

言礼挠了挠脑袋,也想不出什么法,半晌才开口道:“要不我们先从窗户翻回客栈吧。”

“行,那我们一起……”最后一个字还在口中,农舍外就传来来一阵吵嚷声。

“往那边看看。”是一个粗狂的声音,“谁先找到那前朝余孽,重重有赏!”

草垛的缝隙处,一群骑着马的士兵飞奔而过,他们身上穿着玄色盔甲,身后斗篷上赫然是朝廷钦赐的飞鱼印记,显然是哪个皇子的亲卫军。

本朝只有一个皇子,那就是太子萧宣。

叶茗初瞬间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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