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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26章

别院外不远处,是一大片茂密的丛林,秋日的清晨露水浓重,湿答答的雾气弥漫在高高的草丛中,微黄的泥土被露水染成深褐色,蹲着的士兵脚微屈,终于忍不住换了个姿势,长靴移开,在泥土上留下深深的脚印。

远方的天空渐渐升起日头,眼见阳光要照到这片丛林,越来越多的士兵开始小幅度动作,隐隐约约还能听见议论声。

“魏参将怎么还没出来?”

“不会是出现什么事了吧?”

“怎么可能!魏参将武艺高强,一身武艺曾被太子殿下盛誉过,我猜,他应该是还没尽兴……”说话的士兵露出一抹猥琐的笑意,正嘿嘿直笑,不防脑袋忽然挨了一巴掌。

“闭嘴!敢在此议论魏大人,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听见这声喝斥,丛林中立马恢复了平静,只是士兵们都有些不屑,他们主子魏参将可是太子的人,这小小的县丞竟然这么对他们大呼小叫。

说话的人正是泉州的县丞,他一大早带着魏奇拨给他的士兵赶来别院外埋伏,谁知魏奇进去以后许久都不回来,也没听见什么动静,什么指示都没有,他等得实在是焦躁万分。

虽然他只是一小小县丞,但是也没怎么吃过苦头,现下跟着这些士兵蹲在被露水打湿的草丛中,腿僵身硬,他又不愿坐到满是泥泞的土地上,生怕把他干净的官府弄脏,别院的大门安安静静的关闭着,照这样下去,还不知道要蹲到什么时候。

恰在这时,他听到有人抱怨,本就快坚持不住的他终于有机会舒展身子,他也不管会不会被发现,撑着身子站起来便义正严辞地喝斥起来。

之前听从上差吩咐不可打草惊蛇,现在终于可以趁机站起来了,再这样蹲下去,这条老命要交待这了。

他看着紧闭的大门,心里有些犯嘀咕,终于还是有些忍不住,他转头对一个士兵吩咐道:“你去看看什么情况。”

那个士兵本就蹲得腿酸,听到吩咐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

“是,大人。”

说罢便小心翼翼地往别院的门走去。

快接近大门时,门却突然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士兵一惊,抬眼望去。

只见从门后探出一个脑袋,正是刚才带魏奇去后院的小厮,他小心翼翼地向门外一看,果然如那个大人所说,门外围着官兵。

他哪见过这种场面,登时腿就开始发抖。

小厮鼓起勇气抬头,和刚走近的士兵对上眼。

那个士兵紧张地握紧了手中的剑,警惕地看着眼前的人,心里默默猜测着这个人的身份,气氛中渐渐弥漫着一股莫名的紧张气息。

小厮有些心惊胆颤地打量着眼前的士兵,个子不高,身材瘦溜,正好符合那个人所提的要求。

他看着眼前士兵一身的官服,腿有些发颤,但是一想到那个凶神恶煞的大人吩咐他的事,他又不得不硬着头皮照着做。

“你……你就是县丞大人带来的士兵?”他顿了顿,一鼓作气地飞快说道,“里面的大人让你进去。”

“我?”那个士兵指了指自己。

“对,就你。”

“你确定就我一个人?”

小厮刚刚还挺害怕,见这个士兵磨磨唧唧的,不禁高声嚷道:“对,大人让你一个人进去!”

那个士兵有些莫名其妙,犹疑地转头请示站在不远处的县丞大人。

县丞显然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心里也开始犯嘀咕,难道参将大人已经把罪犯抓获了?

他摆摆手,示意他去探探情况。

小厮带着那个士兵一路来到后面的厢房,果然,那具尸首还横躺在厢房门口,士兵觉得尸体有些眼熟,正要凑近看看,就见那小厮脸色发白,对着房门方向颤抖着说道:“大人,人带到了。”

“滚……”

里面传来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

小厮脖子一缩,刚刚里面的大人派人让他出去叫人的时候他就觉得纳闷,那位大人早上刚来的时候神采飞扬,气势斐然,现在声音微弱,显然像经历了什么,更甚者他的随从还躺在地上不知死活。

小厮明白这不是他该打探的,即使心存疑惑,他还是飞快地离开了这是非之地,生怕走晚一步便小命不保。

须臾之间,院落里只剩下一脸莫名的士兵。

那个士兵刚刚显然也听出魏奇的声音,他往前走近了一步,正要开口询问,却在见到地上那具尸首的正面时,瞬间睁大了眼睛。

“这,这不是……”

这不是那个魏参将的随从吗,听闻魏参将身边的这个随从武艺高强,为此魏奇走到哪都带着他,以防遇到危险时有人保护。

而这样一个武功高强的人竟然就这样死了?身上的外袍竟然也不翼而飞。

刚刚离得远他还没发现,这时才看见尸首正背心之处赫然插着一支短箭,短箭深深地没入背后,能想象到这支箭被射出来时势如破竹的凌厉。

这里有高手!

士兵内心惊骇非常,转身想逃,刚转身,才意识到屋内的魏参将正处于危险之中,他当机立断,边往院门的方向跑边要大声呼喊,只是还没开口,就感到脖颈一疼,随即便软软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脖颈真硬,把本公子的手都震麻了。”言礼看着倒下的士兵,吹着自己的手掌,话虽这样说,但那一张俊俏的脸上洋溢着一抹得意。

终于帮上叶茗初的忙了,他本来要进去帮叶茗初制服魏奇的,结果她一个人凌厉快速地把一切都解决了,让他觉得自己像废物,啥忙也帮不上。

此时,他依着计策行事,快速地把士兵身上的外衣脱了下来,然后穿在自己身上。

然后他扬声对着厢房说道:“好了,出来吧!”

厢房内,阳光从支起的窗棱外斜斜地照了进来,一阵阵桂花香从外面飘进来,让人心生愉悦之感。

但是这秋暖花香对于魏奇来说只觉得煎熬难耐。

“走吧,魏大人。”站在窗边的叶茗初听见外面的声音,转头笑着对魏奇说道。

魏奇恨恨地望着穿着他随从外袍的女子,只见她头发高束,额头上戴着黛蓝色额带,一身男装穿在她身上,显得格外明丽,只是这一身不正是魏奇所带随从的装扮吗?

意识到这女子的谋划,魏奇脸色顿时涨成猪肝色,他一个堂堂七尺男儿竟然被一个黄毛丫头戏耍,这简直是奇耻大辱,他气得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只是心脏处传来阵阵绞痛,这时刻提醒着他,即使再心有不甘,也要听从这个女子的。是他大意了,这女子果然如那个面具男所说,深不可测,也不知这妖女使了什么妖术,让他疼得生不如死。

此时已经是太阳高悬,院外的县丞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在门口来回走去。

再怎么喜欢那个罪臣之女的身子,也不可能弄到日上三竿啊,进去打探消息的士兵这么久也没出来,莫不是真得出什么事了吧?

想到这,县丞惊得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这魏参将可是太子身边十分器重的大人物,若是在他的地界里出了事儿,那他的乌纱帽肯定是保不住了。

“快!快把门撞开,进去看看怎么回事!”他转身朝身后的一排士兵说道,就算魏参将责怪他莽撞他也认了,但愿魏参将还安然无恙。

“是!”

几个士兵冲在最前面,看着就要齐力把院门撞开,就见那院门又一次从里面打开。

魏奇施施然从门内走出来,抬眼看了看拿着剑蓄势待发的士兵,皱着眉道:“这是在干什么?”

县丞看着魏奇走出来,顿时松了一口气,这魏大人虽然脸色有些苍白,脚步虚浮,但是看起来安然无恙。

他心里暗藏着鄙视,这魏奇果然是个武夫,昨日在他府上折腾半宿,今日一大早又来此地享乐,怪不得会脚步虚浮,这换谁也吃不消啊。

他心里想着,面上却立马挂上谄媚的笑,迎上去:“大人,是下官担心大人的安危,故准备去……”

“没什么危险,不过是个黄毛丫头,我现在要去看看城门布防,你带几个人给本大人带路!”魏奇忍着心口的剧痛,咬牙吩咐道。

“这?”县丞望了望魏奇身后,除了他的随从和刚刚进去的士兵,并没有见到那个罪犯的身影,他有些迟疑,“那个女逃犯还在里面,大人……”

“本大人想多留几天。”魏奇从来没有在这一刻觉得这个县丞废话如此多,不禁有些不耐烦,他斜睨道,“不行吗?”

县丞忽然想明白了什么,点头哈腰道:“当然可以,嘿嘿。”

反正抓捕这个逃犯也不是他的职责范围内,这个魏参将想怎么着都行,只是最后出什么岔子别怪到他头上就行。

只是他刚刚说什么?去城门?

“大人,我们现在就去城门?”县丞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在床榻之上折腾这么久,不是应该先回府休息?

魏奇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搭理他了,一边往前走,一边吩咐道:“准备一辆马车。”

县丞看了看不远处魏大人来时骑得高头大马,有些纳罕,真的累得马都骑不了了?他虽心里犯嘀咕,但还是赶紧让人准备马车了。

不一会儿,马车就准备好了。

在一众惊奇的眼神中,魏奇被跟着的“随从”和“士兵”搀扶着进了马车,安顿好后,马车便朝着城门方向驶去。

魏奇软软地倚靠在车壁,他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这会儿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气得,脸色惨白,他望向对面扮作他随从的女子,恨恨地说道:“希望你遵守诺言,到了城外就给我解药。”

叶茗初笑着看了他一眼,道:“放心吧,你老老实实地带路就行。”

从那处城郊别院到城门,也不过一个时辰的距离,很快,城门就在眼前。

叶茗初掀开帘子看了看外面,城门处把守了很多士兵,显然是昨日为了搜捕她而安排的人手。

魏奇有些坐立不安,好不容易到手的肥肉马上就要飞走,他多少有些不甘。

他在别院时是因为太突然了,没有反应过来就着了这女子的道,现在冷静了一路,他越想越不甘心,不就是受点伤,回去找人医治便可,完全不必因为这点疼痛就把这到手的逃犯又放虎归山。

他脑子里快速地想着法子。

叶茗初和言礼显然也注意到了魏奇异样的表现,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一丝忧虑,眼见都到了城门,千万不要出什么岔子。

言礼已经做好了准备,一旦魏奇有什么奇怪的举动,他就直接挟持他出城门。

他第一次谋划做这种事情,握着剑的手有些出汗。

正在这时,叶茗初一脸认真地看向魏奇,魏奇被她眼神看的毛毛的,心觉不妙:“你想干什么?”

“我想看看,我给你种的蛊钻到你心脏深处了没有。”女子笑容甜美,但说出的话让魏奇大惊失色。

“蛊,蛊……”他喃喃道,不敢置信,“你怎么会有这种邪物,你……你是南疆人?”

叶茗初没有回答她,自顾自地说道:“应该快钻到心脏了,哎,你若再生出其它歪心思,你身体里的那只子蛊就要惩罚你了。”

说话间,就见魏奇突然捂住心口,疼得大汗淋漓。

刚刚那些想要把女子再次抓捕回去的想法,现在再也不敢想了。

言礼惊奇地看着叶茗初,就像第一次见到她一样。

这个女子身上藏了太多秘密,要知道在这个闻蛊色变的大渊王朝,像眼前这般还能养蛊的女子简直就是一个妖异的存在。

也许是这抹探究的视线太过明显,叶茗初似有所感,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俏皮地笑了笑,对言礼悄悄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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