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当然，这番豪言壮语只能私底下说说，真要解约的话，裴年还付不起那高昂违约金。

接下来几天裴年都在剧组待着，而众人似乎也接受了她突如其来的转变。

虽然态度没比之前好多少，但至少裴年没再撞见有人说她坏话了。

上午七点，她准时被林笙的电话叫醒。

“下午要回连城录综艺没忘记吧？”

裴年有气无力地，“没有。”

“行，我这儿还有事，今天就不陪着去了。你自己能行吧？”

“嗯。”

林笙又不放心地叮嘱了几句，裴年脑袋昏沉，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什么，好不容易熬到电话挂断，刚闭上眼，耳边又响起了刺耳的门铃声。

裴年：“……”

她只能掀开被子下床。

门外，小橙拎着早餐笑得一脸灿烂，“年年姐，早上好！”

裴年被走廊上的冷空气冻得一激灵，瞌睡也跑了大半，但仍是无精打采的，“早上好。”

小橙皱着眉，摸了摸裴年的额头，“还在发烧吗？”

前几天的那场戏拍完，当晚裴年就发起了低烧，吃了药也一直没好。

裴年偏过头咳嗽了两声，“晚上录完节目去医院看看吧。”

吃了这么多天药都没好，不去医院是不行了。

小橙点点头，“好。”

-

去往连城的飞机在上午十点准时起飞。两小时后，飞机落地，裴年顺利地坐上了节目组派来的车。

可她依然没什么精神，全程都闭着眼睛假寐，连午饭都是为了吃药而随便糊弄了几口。

车子很快在录制地点停下。

《希望我能帮帮你》是一档帮助素人卖货的直播综艺，热度一般，但也有固定的粉丝群体。算上裴年，一共邀请了五位嘉宾。

裴年到的不算早也不算晚，进入化妆室时，已经有两个人在化妆了。

说起来也巧，这两位裴年都单方面认识。

一个是选秀出道的男团爱豆林子帆，一个是以美貌出名的互联网红人陈可。

“裴老师好。”裴年刚一进门，林子帆便起身鞠躬问好。

裴年戴着口罩，闻言，也回了一句，“林老师好。”

话音刚落，室内便陡然响起一段欢快的背景音乐。

陈可看了他们俩一眼，象征性的把音量调小了两格，慢悠悠道：“没带耳机，不介意吧？”

林子帆有点尴尬，但仍是说：“不介意。”

裴年：“……”

我介意！

她原本就生着病，本来还想趁着化妆时间休息一下，可偏偏耳旁全是吵闹的视频声，偶尔还夹杂着陈可本人夸张的笑声。

裴年觉得脑袋更疼了。

“陈老师，”裴年自觉态度已经很好了，“我有耳机，你需要吗？”

陈可摆摆手，“不用。”

裴年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脑内钝钝地疼，“声音太大了，你还是……”

话没说完，陈可猛地扭过头，“你在嫌我吵？”

陈可一把挥开化妆师的手，直勾勾瞪着裴年，“不是，我看个视频怎么了？”

裴年很无奈，“不是不让你看，只是……”

陈可再次截住她的话头，“你是明星就高人一等，连我看个视频都要管？”

陈可越说越生气。

在她的圈子里，从来都是别人捧着她，为了热度主动来求她，现在却连看视频都要被指责？

陈可翻了个白眼，冷嗤一声，“你一个十八线糊咖有什么资格管我？”

裴年的火气也上来了。

她半偏过头，唇色苍白，嗓音也无力，但眼神却冷冽到了极点。

“陈可，你不知道什么叫公共场合吗？”

陈可被裴年瞪得缩了缩脖子，却仍不愿服输，“你他妈……”

“我刚刚录了音。”

裴年指了指桌上的手机，声音很轻，却无端透露出一种上位者的不屑来，“如果你再吵到我，我不介意让网友们判断判断我们谁对谁错。”

室内陷入了一片寂静。

陈可愤愤地望着她，嘴唇张开又合上，终究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那吵得裴年脑袋疼的视频声也没再响起。

不知过了多久，小橙悄咪咪地凑过来。

她声音压得很低，生怕被其他人听到似的，“年年姐，你真的录音了吗？”

彼时裴年刚化完妆，她支着脑袋，眼睛懒洋洋地半阖着，深色的眼线自眼角延伸，不经意间抬起眼时，勾人又魅惑。

偏偏她嘴型偏椭圆，口红颜色也是偏紫调的莓果色，唇角上扬时，又像活泼明媚的舞台爱豆，少女感极浓。

清纯与妩媚这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在她身上完美融合，每一眼，都是在审美点上疯狂蹦迪。

小橙看呆了。

她直愣愣撞进裴年的视线，半晌，才反应过来方才的话。

裴年说：“当然没有。”

-

裴年在前一晚就看过了节目组发来的拍摄流程。

这一期的帮扶对象总共有五位，分别是：大学创业的花季少女a，刚进入直播行业的电竞少年b，勤勤恳恳的果农姐姐c……

嘉宾们会在直播开始前进行抽签，抽签结束后便会赶往不同的直播地点与帮扶对象会和。

“那么，”主持人拿来了一个抽签筒，“现在开始抽签吧！”

抽签顺序是根据刚才进行的小游戏决定的，裴年作为一个游戏渣，很不幸地和陈可成为了并列倒一。

主持人趁机发问：“两位有特别心仪的帮扶对象吗？”

裴年笑了笑，正准备说话，陈可就抢先一步，“其实我游戏打得也不错诶，x荣耀50星。”

主持人附和道：“哇，段位很高啊。”

“是啊。”陈可捋了捋耳侧的碎发，往林子帆的方向看过去，“子帆哥，要不我们俩换一下？”

说这话时，她还自以为可爱地嘟了嘟嘴。

林子帆瞥了主持人一眼，“啊这……”

主持人接收到他的求救信号，连忙打圆场，“听说子帆也是个网瘾少年呢，最近有打游戏吗？”

“最近倒是没怎么打了。”能在竞争激烈地选秀节目出道，林子帆的外貌定然是不差的。

他说话时语调很轻，眼睛也弯成月牙，有种如沐春风的温柔，“但我两个打野英雄都拿过国服，应该不会拖后腿的。”

“应该？那你真是太谦虚了。”主持人笑着调侃，片刻又转身看向裴年，“那裴年呢？”

“我？”裴年指了指自己，似是不敢相信这话题还能扯上她，“和助理玩过几次，然后……”

裴年顿了顿，皱着眉补充，“被删好友了。”

现场陡然爆发出一阵笑声。

主持人：“那你这是……”

“得有多菜是吧？”裴年耸了耸肩，“0-6？1-15？”

裴年皱着眉沉思，终于从回忆里那一溜败绩中找到了一个还能看的，“啊，7-8！这已经是我最好的战绩了。”

回答她的是众人努力憋笑的表情。

裴年十分不解，“怎么了？我觉得7-8还不错啊？”

主持人：“……”

“是、是还挺好的。”

他又忍不住道，“一会儿咱俩加个好友，下次有空约一把。”

他开了这个头，除陈可之外的剩下三个嘉宾也纷纷表示要加裴年好友。

裴年被围在中间，趾高气昂地看着场外某个方向，“看看！这就是我的人气！删我好友？多的是人跟我一起打！”

“不过先说好，”裴年看着他们，稍稍放低了声音，但还是透过话筒传遍了整个演播厅，“再菜也不能删我好友啊！”

“当然。”

主持人：“好了好了，这些一会儿再说。”

“现在该轮到两位倒数第一抽签啦！”

他刚说完，陈可便迫不及待地上前，她不满自己方才被忽略，蹦蹦跳跳地往前走。

步伐很快，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路过裴年身边时还撞了下她的肩膀。

裴年脚步踉跄了下，等她站稳，陈可已经率先抽出签纸。

她一边对着话筒喃喃，“不要是c组不要是c组……”

一边动作缓慢地打开签纸，“是a组！”

那裴年毫无疑问，被分到了位于郊外的c组。

主持人：“c组很有挑战性哦，裴年你能完成吗？”

裴年笑了笑。

她盯着镜头，自信地抬了抬下巴，笑得肆意又爽快，“我相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