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们的待遇是动物保护协会规定的最低标准。
虽然寒酸，却并没有违反规则。
没有给官方留下把柄。
但这只是针对动物而言，对人可就没那么友好了。
园方一再压缩给人的工资薪水。
导致大量的员工辞职。
——
员工选择辞职，动物园的处境就便是更加艰难。
好在动物园方很会营销，他们会去找附近的中小学合作。
与校方联合起来举办“一日动物饲养员”的活动。
说白了，就是类似于校方组织的春游。
而春游的内容，就是“去动物园当饲养员”。
体会一下在动物园工作是什么感受。
——
这个活动说白了就是把学生当免费劳动力。
与此同时，要参加的学生每户人家都得交两百块钱，可以携带家属。
然即便是这样的冤大头活动，仍有不少学生踊跃报名。
就这样，校方和动物园赚了不少钱。
而最后的钱双方再五五分成。
与此同时，在活动的当天，有很多的小贩也会来找动物园合作。
他们会在动物园的内部以及四周买下摊位。
不为别的，为的就是赚这天学生及家长们的钱。
而这些小贩们交的摊位费，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给动物园回了一些血。
然即便如此，和此时动物园里的上千头野兽相比。
这些钱也仅是足够维持动物们的开销而已，再加上活动当天的安保人员费用，并不会剩下多少。
毕竟春游这种活动一学期撑死只能办一次。
虽说园方和校方很想多办几次来着。
但办多了也一定会引起家长和社会的反感。
毕竟谁希望自家孩子一学期老是出去玩？
——
总之，这个活动主要面对中小学生。
至于为什么没有大学生？
则是因为i城是个小城市，根本就没有大学。
要不南江和杨红也没必要去外城读书不是？
——
总之，活动的举办也只是让动物园苟延残喘。
动物园内的员工待遇仍没有提上去，大多数人还是选择了辞职。
以至于最后动物园的员工只有不到20个。
且其中19个都是那种老头老太太。
他们留下的根本原因，仅仅是因为即便辞职也找不到别的工作。
虽说每个月就几百块钱，但也算是能养活自己。
除了这19人，剩下的便是某个话很少的年轻男子了。
男子名为白婴。
16岁时便来动物园工作了。
先前是某马戏团的驯兽师。
当时的马戏团正面临解散的窘境，
而马戏团的团长又和动物园的园长是好友。
两人约了个时间聚餐，并商量着将马戏团的动物过渡到动物园。
看在是老友的面上。
马戏团团长用低价将动物们全部出售。
而那时的动物园生意不错，园长自然是乐于接受的。
但天底下并没有免费的午餐，哪怕是好友之间也是如此。
马戏团团长有一个要求。
那便是让动物园接纳白婴。
说白了，就是将白婴留在动物园，给他一口饭吃。
用马戏团团长的原话来说，便是：
“这孩子无父无母，是个孤儿。
不爱说话，不善人际，只喜欢和动物待在一起。
虽说有些心理问题，但不会主动惹事，而且很会照顾动物。
看在老朋友的份上，希望你能把他要了。”
—
看在老朋友的面子上，园长要了白婴。
这孩子的确如团长说的那样，不爱与人交际。
整天和那帮马戏团搬来的动物泡在一起。
而那帮动物也很喜欢他。
记得有一次白婴生病请了半天假，园方就让其他的饲养员去照顾那帮马戏团的动物。
却不料那些动物根本不买账，索性选择了绝食，很没精神。
直到白婴下午回来，他们才算是开始动嘴，其整个情绪也变得愉悦积极起来。
园长见状只觉得有趣，但并未多想。
这个叫白婴的小伙子做事很勤快。
只是话少了点，以及平时总是戴着面具工作。
还有就是做不了动物园的向导，在游客面前半个字都憋不出来。
不过没关系，园长给他安排的工作是背后饲养啥的。
至于表面和游客打交道的事，派给别人去做便是。
至于他老是戴个面具不愿示人？
园长也觉得无所谓。
反正是做幕后工作的，戴不戴面具都无所谓，只要不影响工作就行。
更何况园长也知道对方戴面具的原因是什么。
用马戏团团长的话来说，白婴的脸很小的时候就被毁容了。
之所以戴面具也是为了别吓着人家，
——
这个时候的园长还未多想，他只当这是个有些自卑的勤快小伙。
只是特别喜欢动物而已。
这类人在社会上并非没有，而且很多。
不过园长后来听说了一件事儿，这才觉得白婴对动物的喜欢似乎有些病态了。
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其实就是白婴那天的请假。
——请了半天假那天。
白婴那天请假去医院并不是看什么小病，
他是直接去医院手术了。
做了个阑尾炎手术。
换句话说，这个傻小子上午刚开完刀，下午便捂着伤口回来工作了。
完全没把医生说的“好好休息”放在眼里。
再加上白婴本就是个独来独往的人。
因此那几天他的身体状况也没人清楚。
等园长知道真相的时候，已经是白婴手术半年以后。
——
总之，这是个很奇怪的小伙子。
而且迄今为止没有放过一天假，哪怕是星期天也自愿留在动物园免费加班。
园长觉得这样下去会出事，便私下找到白婴。
由于白婴是马戏团团长亲自交给园长的。
所以白婴对园长还算熟悉。
园长是整个动物园和白婴走的最近的人。
也是唯一能和白婴聊上几句的对象。
——
园长害怕白婴再这么工作下去会把身体搞垮。
毕竟是老友托付自己的孩子，自己要是不照顾着点，反倒不好向对方交代。
再者说，如果白婴哪天累死在工作岗位上。
那对动物园的名声也不好。
所以园长找到了白婴，希望白婴能放几天假。
却不料白婴误以为自己哪里工作没做好，园长这是想开除自己。
索性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直接砰砰砰的一个劲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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