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告白

冬天的重江市很冷，但几乎不会下雪。

经过了一个月左右的努力，黄丹绛已经熟练掌握了三种杀伤力极大的阵法。近来，她在想办法将这三种阵法合为一体。

元旦节当天，杨父杨母回了江南苑，与黄丹绛、杨清池一起跨小年。

元旦后三天，杨清池的电影顺利杀青。

次日晚上，黄丹绛成功地将终极阵法启动。

黄丹绛出了房间下楼，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杨清池。

客厅一片漆黑，没有开灯。

八点多，夜色已浓。

屋内漆黑又无声，但屋外冷风呼啸，隐约响在耳畔。

“杨清池？”黄丹绛喊了一声，但没得到回应。

往下走，黄丹绛敏感地看到了客厅内闪烁着温暖的橘色的光。这种光不是炽热的灯光，而是暖热的烛火。

当走下最后一层台阶，向左转了个弯后，黄丹绛终于明白客厅里发生什么了。

只见客厅的木制地板上摆了一圈燃着火光的蜡烛，蜡烛中间有一张桌子。桌子上除了有蜡烛，还有鲜花。不仅如此，桌子中间还摆着一个蛋糕。

猫形的蛋糕。

黄丹绛看着眼前浪漫的场景，莞尔一笑。

“杨清池。”她察觉到有人走到了自己的侧边，不用猜就知道是谁，“这是要跟我表白了？”

她一如既往的直白。

杨清池顿了顿，无奈地轻笑一声：“是啊。”

“那你说吧。”黄丹绛转身，含笑看着他。

奇妙的紧张气氛被她这一句话打破。

但杨清池了解黄丹绛，他仿佛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

“我也不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杨清池不紧不慢地回忆，“也许是你从苏海棠手里救下我的时候，也许更早。”

“最初认识你时，我的心情很糟糕。因为我平静的生活被人打破了。”

“为了我的人生安全，我勉强同意你住在我家，甚至耐着性子为你办事。包括带你去青瓷古镇，去找蓝晨宇。”

“当你告诉我，你打算放弃蓝晨宇的锁灵玉时，我很烦躁也很愤怒，我无法忍受你只想着别人的安危和自己的良心，而忽略了我的想法。但后来转念一想，其实你放弃锁灵玉的同时，不仅是没考虑我，也是没考虑你自己。再说你我本就萍水相逢，就算有‘影响’的羁绊，我们也没多少交情。”这也是杨清池之后主动与黄丹绛和解的原因之一。

杨清池看了黄丹绛一眼，继续说：“后来我慢慢地了解了你，也逐渐认同了你的善意。”

“你无意间到了平镇山路村，并托梦让我过去，还告诉我小花的事儿。”

“那个时候，我并没有对小花的锁灵玉抱有太大希望。因为我认为，以你的性子，在你知道崔微芯的遭遇之后，你肯定不会要小花的锁灵玉。事实证明，我是对的。”

“然后就是苏海棠的事情了……”

这一点黄丹绛清楚，也是那次之后，杨清池对她的态度有了真正的、明显的改变。

有时候人们往往因为最初的偏见而一直厌恶一个人，杨清池也是这样。

对于这方面，杨清池感到无比的庆幸——好在他和黄丹绛有长时间相处的机会，也好在他有发现黄丹绛好的机会，否则，他一定会错过黄丹绛。

“说完了？”黄丹绛问。

“嗯。”

“那么，在你我确定关系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黄丹绛道。

“什么？”

“你可曾考虑过，你死后，我怎么办？”

人的寿命短暂，猫族人却能活几千年。如果杨清池寿命尽了，黄丹绛岂不是要一个人孤独下去？

其实这个问题黄丹绛问过不少曾仰慕喜欢她的人类，但对方从来没有给过她合适的答案。

黄丹绛性情疏远冷淡，爱情对她素来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她不介意短暂地接受别人，但心里始终会惦记着这个问题。

说到底，对于前一千多年里的感情经历，黄丹绛一次也不满意。

这也是黄丹绛至今只喜欢过人，却没有真正跟对方在一起过的重要原因。

“我想过。”杨清池坚定地看着黄丹绛，说道。

“说说看。”黄丹绛心中一动。

杨清池道：“我知道这方面对你来说很不公平，可我希望你能相信我，并且给我一个机会。我身为人类，一生区区数十载，但我会尽我所能，让你深刻记住我。”

“你的人生会有无数过客，也会有数不清的生活片段。所以，我会努力成为不被你忘记的人，也会努力让我们的生活成为你一生中最鲜艳最值得回忆的存在。”

黄丹绛明白了他的意思。

黄丹绛的目光有那么一瞬的恍惚，她幽幽道：“我似乎……能够，接受你的这个答案？”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

快两千年了，在这漫长的岁月里，黄丹绛一直过得随心所欲自在潇洒，可是，过去的每一天对她来说都毫无意义。

也毫无色彩。

她已经记不清她经历过什么有趣的事了。

而，按照杨清池的意思，他想为她的生活添一分亮色。

也想成为她一生中无法忘记的人。

不得不承认，黄丹绛有所触动。

猫族人的寿命长是长，但并不是说没有尽头，因此，黄丹绛也希望自己能有一个值得记住和回忆的生活片段。

至少，不枉活这一生。

“真的？”杨清池略带雀跃的声音拉回了黄丹绛的思绪。

黄丹绛回过神来，微微抬眸，对上杨清池的眼睛。

那是一双，带有纯粹欢喜的眼睛。

黄丹绛释怀地笑了。

对那个缠绕了她一千多年的问题的释怀。

“嗯。”

她浅笑。

杨清池开心得手足无措，下意识地紧紧抱住了黄丹绛。

杨清池不经意地发现，他对黄丹绛的感情一直在暗中变化着——从最初迫于无奈的被动妥协，到后来习以为常的平静相处，再到如今不愿割舍的长守渴望。

这感情就像一粒种子，在不知不觉间悄悄萌芽、生长。

直到开花。

“这样子的话……”杨清池抱着她的手没有松，“以后，我就不用因为怕你多心而一次次跟别人解释你不是我的女朋友了。”

因为以后，她真的是他的女朋友了。

黄丹绛闻言，轻笑一声：“我什么时候多心过？”

哪一次不是杨清池在多想？

杨清池一噎，哭笑不得地将她拥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