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一中的周考都和正规大型考试一样，按照成绩排考号，分考场。因为是刚开学的原因，第一次开学考的考场和考号按照上学期期末的的成绩来排。

周考的时候还要动用每个班级对面的考务室充当考场。

五班比较特殊，为了不影响到年级的其他班考试和之后的上课，五班的同学只能在自己班的班里和考务室里考。

“要我说这就是区别对待。”汤勇往阳台上搬书的时候还在抽空和卜古抱怨。

五班和六班是“兄弟姐妹班”，老师的办公室都是共用的，阳台之间就隔了一层铁栏杆。

刚开学没多久，一中的学生就已经从家里搬过来一桌子的书了，加上发的练习册，教师里基本上是箱子遍地走。

平常还好，一到考试的时候，搬书布置考场就能累掉半条命。

“凭什么你们不用收拾考场！”汤勇把装书的箱子搬到阳台，擦了把额头的汗，跟个老大爷一样的对趴在栏杆边无所事事的卜古喊。

汤勇：“卧槽，学校怎么这么狗，麻烦死了，我也不想搬书。”

卜古吸了口手里的奶茶，一只手撑着脸，对这份不用搬书的“特殊待遇”还很不满。

卜古：“那你来考九门课啊。”

汤勇：“”

汤勇：“告辞。”

放眼整个年级，就数五班的阳台最干净，别的班的阳台都堆满了书，学生一个两个都累得要死，就只有五班的学生最清闲，还能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说小话。

卜古看着汤勇进进出出的搬书，心里别提有多羡慕了。

至少他们不用一口气考九门。

真的是要把人给烤糊的节奏。

等到别的班的人都收拾完东西，五班的同学才简单的拿了下自己的涌到前面去看考号。

“诶，别挤别挤！”张扬的座位离黑板比较近，拿了东西就窜到黑板旁边的告示板那里去看考号了。这会儿看完了考号正准备走，奈何往前面挤的人太多了，他压根就挤不出去，被人推着一个劲的往后退。

“扬子！”柴全在人群外一眼就看到了张扬，黑成那样的班里也是没谁了。

“全哥！”张扬看到柴全跟看到亲爹一样，隔着人群伸出一只手指望着柴全能拉自己一把，把自己从人堆里拉出来。

可柴全不但没拉人，还推了张扬一下，把人往后送了送。

柴全：“先别出来，帮我看下我的考号。”

张扬：“”

张扬都想谢谢柴全了，你可真是我的亲哥！

柴全亲手把自己兄弟又推回了人堆，自己反而坐到第一排的课桌上，两腿撑着地，没事人一样的等张扬的“好消息”。

结果一转头，柴全就看到卜古正拿着文具站在讲台桌旁边，眉头皱的死紧。

一看就知道是嫌人太多了打算等人少了再去看考号。

可人挤成这样，得等到什么时候？

卜古把文具放到讲桌上，看了看一个劲往前挤的人，心里估摸了一下自己挤进去再出来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凭他的身手，进去应该是没问题，但是出来就不好说了。

人太多，卜古看着就烦，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进去了，反正第一场考的是语文，时间也够，那就再等等。

正当卜古准备摆烂的时候，忽然听到旁边有人叫自己。

“布谷！”

卜古：“”

能这么叫他的人也只有柴全了。

卜古往旁边看了看，果然隔着人堆看见了一脸悠哉悠哉坐在课桌上的柴全。

卜古避开人群从第三排的过道穿了过去，走到柴全身边，看见他跟个没事人一样，一点也不急，不禁好奇了，问。

卜古：“你不去看考号？”

柴全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嘴唇上，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神秘兮兮的道：“我吉人自有天相。”

什么天相？

卜古正准备问，忽然人堆里忽然传来一声吼。

张扬：“全哥，看到了，你在对面考务室，最后一个。”

“谢谢啊。”柴全直接也喊了回去，转头看了看身边的卜古，很“贴心”的问：“你是不是还没看考号？”

卜古：“嗯。”

柴全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卜古的头，一脸“我罩着你”的表情对卜古道。

柴全：“没事，我帮你。”

卜古：“？”

张扬一个人还在人群里奋勇挣扎，拼了命的往外挤。挤到一半好不容易快挤出来的时候，忽然又听到柴全在人圈外喊。

柴全：“扬子，再帮忙看看卜古的考号！”

张扬：“”

我真的谢谢您了！

眼看着张扬又苦逼的挤回人群，卜古转头问柴全。

卜古：“这就是你的天相？”

“昂。”柴全还挺骄傲，手搭在卜古的肩上，一脸天下在手的表情。

柴全：“别看我这兄弟看着弱不禁风，其实人特别靠谱，性格也好，阳光开朗，是个可以信任的好哥们。”

卜古转过头忍不住笑了一声。

柴全：“？”

卜古转回头，脸上还带着笑。

卜古：“挺好，你这天相，看着确实很阳光啊。”

柴全：“”

教室对面的考务室空调年份特别大，制冷制热的效果都不太好。典型的冬冷夏热。

卜古进了考务室数过座位才发现，柴全就坐在他后面一个。

柴全就是个“反季节战士”。满屋子的人都穿着羽绒服，就他一个人只穿了件卫衣坐在那，领口还特别大，露出一大片脖颈到锁骨的皮肤。而且连校服外套都没穿，整个教室看过去，就数他最显眼。

卜古一声不吭地走过去，把东西往桌上一放，就穿着羽绒服坐在位子上“裹团子”。

柴全看着前面多出来的一个大“团子”，脸上的笑收都收不住，笑着就伸手隔着羽绒服戳了戳卜古。

柴全：“你是什么物种啊，这么怕冷。”

卜古在座位上蠕动了一下，戴着帽子转过一点头，看着柴全衣服领子下露出的一大片锁骨，嘴角抽了一下。

卜古：“你才是什么生物，你看看全班，哪个没穿棉袄。”

也就只有眼前的这个人了。

柴全像是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的格格不入，反而满不在乎的。

柴全：“那说明你全哥我强大，拥有你们这群凡夫俗子所没有的优秀的抗冷基因。”

卜古：“”

他眼中怀疑这个人是从北极“偷渡”过来的。

正准备转过去，卜古忽然想到了什么，又转了回来，问柴全。

卜古：“你上学期的期末考是不是考了年级倒数第一？”

柴全：“应该是。”

卜古：“”

所以他们俩一个是年级倒数第一，一个是年级倒数第二。

卜古想到他和柴全之前打的那个赌，彻底是无语了。

真的是两个都是敢赌的人。

一中的考试时间排的很近，高一和高二的时候文综和理综的卷子还都是拆开来考的。

政治，地理，历史加上物理，生物和化学一共是六张卷子。

卷子的题量挺大，每门都要考一个半小时。

别的班用上晚自习的时间，最多一天半就把所有的科目都考完了。五班却要再比别人多用半天。

等到周日晚自习到教室的时候，班里的同学都快考吐了。

外面的走廊一片欢声笑语，喜气洋洋。五班的同学全部仰面朝天，死气沉沉。

班里状态最好的就是坐在教室阳台后门的那一对同桌了。

卜古只写了文科的试卷，理综的卷子压根没动。卷子一发下来就睡。觉补得很足。

果然还是考试的时候睡得最好。

数学虽然是按照理科班的难度出的，但是感觉也还行，反正能写的都写了，一百二往上基本没问题。

柴全就不用说了，直接和卜古反过来。

他是只写了理科的卷子，文科的卷子没有动。

卜古压根不用回头就知道这个人有没有睡。

因为座位之间离得比较近。他在前面写着卷子甚至还能听到身后柴全睡着后均匀的呼吸声。最后收卷的时候还是卜古把某个睡得跟死猪一样的人摇醒的。

柴全：“吃吗？”

卜古一转头，就看到刚才还睡得叫都叫不醒的某个人正拿着面包凑到自己面前。

卜古也不和柴全客气，结果面包说了声谢谢就咬了一口。

五班的学生考试的时间比较长，再加上收卷。等到把事情都弄完之后已经来不及去食堂吃饭了。

一中对学生上课的时间把控的很紧，虽然七点十分才开始上晚自习，但是要求学生六点半就到教室。卜古不想迟到，也懒得往食堂跑，就干脆什么也没吃，打算晚上回家之后再随便吃点。

但现在面包都递到面前了，有的吃的时候卜古绝对不会犹豫。

柴全笑着看卜古吃面包。

他刚才就注意到了，班里的同学都在急着往食堂跑，就这小孩还在不紧不慢的收拾东西，不用猜都知道，一定又是因为懒，嫌麻烦干脆连饭也不吃了。

虽然晚上回家确实有宵夜可以吃，但学校九点半才放学，课间加上晚自习就有三个小时，好歹要吃点东西垫垫。

可五班出来吃饭的时间实在太晚，等柴全跑到食堂的时候好几个窗口都已经空了，只有一两个窗口还有几个面包。

柴全只能给卜古带面包回来。

等到卜古啃完一个面包的时候，也快到七点了。刘贺抱着几摞东西走进来，把东西放到讲台上开始维持秩序。

刘贺：“都安静一下啊，考试的答案已经下来了，大家对一下，自己估估分，这在高考后也是一项很重要的必备技能。”

一中不愧是一中，办事的速度都特别快，这才刚考完试卷子的答案都下来了。

高千哲在前面帮着刘贺一摞接一摞的发答案，全班同学一张接一张的拿。

一中最不缺的就是钱，一科答案一大张纸，卜古拿到手里厚厚一沓。

理科答案根本不需要对，压根没写。

卜古简单对了一下文科和主三门的答案，发挥的还行都是正常水平。

相比于自己的成绩，卜古比较在意他和柴全之间的那个赌约。眼看着旁边的柴全已经放下了红笔，卜古把他的卷子拿了过来。

只一眼，柴全就听到自己同桌爆了句粗口。

卜古：“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