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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此间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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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冰河撤军后,苍穹山峰主们才终于放松下来,收拾好残局一同前往清静峰墓林。岳清源亲自打开沈清秋的棺椁,果然其中光芒乍现,一颗夜明珠正待在沈清秋的枕侧。

在夜明珠的庇护下,沈清秋的尸身没有一点腐败的痕迹,甚至面色红润、四肢柔软与活人无异,就像是深深睡去,仿佛下一秒就会醒来。

谢清舒当时得到这个夜明珠也是纯属机缘巧合,原是当个稀世珍宝收藏的,没想到有一日竟然能借此保住师兄的肉身,看来上天还是怜悯她与沈清秋的。

将沈清秋尸身转移到清静峰竹舍后,木清芳将回魂草投入凝魄灯,他掐指一算:“约莫五日,沈师兄便能醒来了。”

岳清源执着沈清秋的手放在脸旁,眼里心心念念只有床上的沈清秋,大有一股坐在床头枯等五天的架势,其他峰主见状都默默退出竹舍,谢清舒也不例外。

关于岳清源和沈清秋之间的事,岳清源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

谢清舒心下了然,这大概是岳师兄和沈师兄内心最深处的秘密,是旁人永远无法触及的一段过往……

尚清华见谢清舒没有问出答案,悄悄上前:“师妹你要是想知道他们的过去,我可以告诉你啊。”毕竟《狂傲仙魔途》这本书可是他写的,人物设定没人比他更熟了。

谢清舒摇了摇头:“罢了,我知不知道真相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沈师兄醒来能与岳师兄解开心结,她便安心了。

没有剧透成功的尚清华还有些失望,不过谢清舒转头便嘱托他:“你和漠北君交好,还是要劳烦你多关照一下兄长。”

这让尚清华瞬间找回了存在感。

尚清华拍了拍胸脯:“那当然,毕竟咱们仨可是老乡啊。”

谢清舒告别尚清华,往自己的近尘峰走,说不心累都是假的。

忽然发生了这么多事,自己的近尘峰被捣了,兄长的真实身份也暴露了,洛冰河那厮还把兄长带走了……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道苍穹山的大家到底对兄长是个什么感情,她也不好去问,这短短几天怎么能发生这么多事啊!洛冰河到底会不会虐待兄长……

真的好累……

谢清舒往前走,忽然看到自己峰的大门前依了一个人,熟悉的一身白衣和高高梳起的马尾,除了柳清歌还能是谁?

谢清舒走上前:“师兄,你找我?”

柳清歌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在谢清舒疑惑的目光中,柳清歌抿了抿嘴唇,半天没有下文。

谢清舒叹了口气,柳师兄还是这样惜字如金,让他说一大段话真是要了他的命了,于是谢清舒主动给柳清歌找台阶下:“那劳烦柳师兄和我一起看望一下受伤的弟子吧。”

他们二人肩并肩往近尘峰弟子的住处走。

“我会救出你兄长。”

谢清舒停住了脚步,微微睁大双眼望向柳清歌。

柳清歌继续说道:“哪怕他不是沈清秋,不是我的师兄,他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是我的朋友。”

谢清舒内心触动的同时,也不忘提醒柳清歌:“可是洛冰河那么强……”他是书中的主角,你是打不过他的。

“那便一直战。”

柳清歌眼中满是坚定:“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会与那杂种一直战下去,一定会把你兄长夺回来。”

“所以……你不要难过。”

说到此处,柳清歌略微错开视线,不敢与谢清舒直视,耳尖浮出了一层淡淡的粉。

但就是这样的柳清歌,明明不擅长说话却能第一时间发现她异常的柳清歌,让谢清舒红了眼圈。

她迅速背过身去,支支吾吾道:“我,我才没有难过,我相信兄长一定会回来的!我只是太累了,对,就是太累了!”

柳清歌:“累了就休息吧,还有我替你撑着。”

谢清舒抬起衣袖胡乱抹了把脸,深呼吸了几下,回过头扬起笑脸:“嗯!”

二人一起去看望了受伤的弟子,其中叶蓁蓁的伤势较重,受了内伤的同时还有灵力虚耗过度的问题,想来是为了维护师尊用了十成十的灵力与魔物战斗才会如此,谢清舒喂她喝了药,杨一玄也在一旁嘘寒问暖、无微不至。

谢清舒看叶蓁蓁的情况算是稳定了下来,也不好再打扰这对青梅竹马,便和柳清歌离开了。

后来二人又巡了山,加固了护山大阵,谢清舒的心情终于不再那么低落,她告别了柳清歌,回到了自己的近尘峰。

她坐在桌前,将袖中的小蛇竹枝郎放在软垫之上,竹枝郎眼看着谢清舒拿起桌边那瓶尘封已久的灵药,死死地闭紧嘴。

谢清舒料到了竹枝郎会如此抵抗,不过到底力量悬殊,她强硬地掰开小蛇的嘴,将那一颗灵药喂了进去。竹枝郎仍然不肯咽下,谢清舒就抚摸着蛇腹让他吞下去。

谢清舒:“其实我都知道……这是我当年受完鞭刑后,你悄悄送来的药吧?如今还你,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竹枝郎微微睁大双眼,他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伤痛也逐渐远去,但是他的心却慢慢沉了下来,因为……

谢清舒敛眸:“你走吧。”

——……他再也不能待在谢仙师的身边了。

谢清舒最后一次将竹枝郎盘在手腕上,她来到自己被烧到凋敝杂乱的花园前,放下竹枝郎:“离开苍穹山结界后你就能恢复人型了,走吧,你自由了。”

竹枝郎不肯挪动一步,他不管怎么盘旋在谢清舒的脚下,谢清舒都没有任何反应,甚至他讨好地拿自己的尾巴勾住她的脚腕也无济于事。

最终竹枝郎只能灰头丧气地往枯木深处爬去,临走之前,竹枝郎最后一次回望,这次谢清舒淡淡地笑了。

“从今以后,不要再作恶伤人了。”

——如果这是谢仙师所期望的话……

竹枝郎察不可闻地点了点头,消失在了焦枯的树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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