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保护

酒店外，警车和救护车警灯闪烁鸣声不断；大堂内，有人哀泣有人痛哭。尽管有医护人员全力救治伤者，有警方悉心安抚备受惊吓的人员，维持现场秩序；也无法抚平这一场人祸带给普通民众的心理创伤。

柯南愤懑不已，猛地一拳挥出，砸出一声闷响。拳头受阻他忽然惊醒，自己砸的是生死一线之际将他紧护在怀里的警察先生。

“对不……”他微仰头，仰视对方想要表达自己的歉意。然而，对方却在他并不强劲的拳风下缓缓歪倒。

“叔叔！”柯南一急，伸手稳住倒下的人。情急之下竟忘了自己的身体还处在七岁孩童阶段，终是气力不支随对方一起扑在地板上。柯南又喊了声“叔叔”，没得到任何回应；他跪坐在那位警察身旁，并指去探对方颈动脉。身体还存留微热的温度，而指尖所探之处的平静在向他宣布恩人的死亡。此刻，对方身下漫出殷红的液体也撞入柯南视线，扎眼刺目。

柯南怔愣的半响，有人把倒地的警察抬上担架，匆匆忙忙离开，顾不上安慰旁边这个受到惊吓的孩子。他是第一个冲下来的人，第二批乘电梯下楼的几名男性在枪响那瞬及时躲避未有伤损；这是不幸中的万幸。电梯门再一次打开，毛利兰和世良真纯两人从电梯内出来，世良真纯一个箭步夺出抱住柯南，晃着他肩膀询问情况。

恍惚中的柯南被她摇得天旋地转，回过神来木然说了句“没事。”又蓦然对上毛利兰关切的眼神，才知自己的失态，肯定地回道：“兰姐姐，我没事，你们别担心。”

见柯南如此，她俩更加焦急。反复确认：“真的？真的没问题吗？”

“嗯。”柯南重重点头回道。

这时，侦探团的孩子们从另一部电梯内一窝蜂跑出围在柯南身旁。他们七嘴八舌地嚷柯南毫无团体精神，遇事总是撇下他们独自扛一个人冲，丝毫不顾及他们的感受。嚷着嚷着，吉田步美突然放声大哭，边哭边说：“太好了！柯南，你没事太好了！”

一旁的圆谷光彦和小岛元太也红着眼眶重复那句“太好了”；灰原哀抱臂在侧注视着他们沉默不语，没人注意到她从紧张到放松后的情绪变化。

柯南被他们这样一闹，立马从刚才自责痛苦的压抑中振作起来。他看了眼孩子们身后的阿笠博士和铃木园子，对关心他的人再次表示歉意：“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不会有下次了。”

“还想有下次？”灰原哀逮着机会开始损柯南，“也是，这种事情某人已经经历过无数次了。”

柯南张张嘴无力反驳，又瞅了阿笠博士两眼。他下楼前郑重叮嘱过要他看好孩子，还是没能拦住这群小鬼头。

阿笠博士被他看得万分心虚，不知如何解释，只得呵呵干笑。

“博士，你带孩子们回房间吧。”柯南说。

几个孩子闻此齐声反抗：“怎么，又要一个人当英雄？”

“不是。”他视线一扫整个大堂，“现在没事了，留在这里人太多会给警察叔叔添乱的，我们一会儿也会回房间。”说着，他示意灰原哀也帮忙劝劝。

“好了，没危险了，你们也安心回房间吧。”灰原哀去扶吉田步美，邀着小岛元太和圆谷光彦。比起阿笠博士和柯南，灰原哀的话对孩子更加管用。只消一两句，孩子们便乖乖跟着阿笠博士乘电梯离开了。

铃木园子倒是懒得搭理人小鬼大的柯南，她走到毛利兰和世良真纯中间，同时挽住两人胳膊使劲儿拽，嗔目佯怒：“你们，送死跑那么快！”

“抱歉，园子！”毛利兰说。看到柯南无恙，她悬着的心才能落地。

世良真纯没有刻意去抚慰因担忧而不满的铃木园子。她环视一圈大堂内正忙碌的各色身影，伤亡之人虽已尽数抬走；但大堂内仍是一片狼藉。她聪明心细，就算没人告知也能猜出之前发生在这里的惨状。念及不禁愤慨：“太过分了！”

“喂，柯南。”世良真纯突然话锋一转，向柯南问道，“白天跟我们一起来的冲矢先生去哪儿了？”

“对呀，冲矢先生去哪儿了？”柯南心中一动，匆忙下楼的他忘带手机，也不知他发出去警醒冲矢昴的信息回了没有。

又见他出神，世良真纯蹲下身拍着柯南的肩膀又喊了一声：“柯南。”

“我也不……不知道！”柯南也不知为何此刻对上较真的世良真纯，舌头会不自觉地打结。他们两人可是亲兄妹，若非世事所迫，不至于相见不相认。

世良真纯略一沉吟，说：“柯南，那位冲矢先生的电话是多少？”语必，拿出自己的手机等着柯南回答准备拨号。

柯南说：“冲矢先生的号码存在我手机里，手机忘在房间里了。”

毛利兰听着他俩对话，看着需要帮忙时主动说：“世良，冲矢先生的号码我这里有。”

“真的！”世良真纯歪着脑袋看毛利兰给出的号码，按着上面显示的数字拨过去。然而，听筒内传来的却是“无法接通”的提示。

世良真纯仍旧不死心，向在场的朋友询问：“冲矢先生还有没其他联系方式？或者他朋友的？”

“有倒是有。”毛利兰犹豫着，看了眼大堂墙壁上的挂钟，“但是，这个时间……”

众人这才注意到时间还不到四点半，这个点大多数人都在熟睡当中。

“没关系的。”世良真纯说，她注视着柯南，“是吧，柯南？”

柯南自知无法再回避，说：“兰姐姐，打茱蒂老师的电话试试。”

“嗯。”有柯南同意，毛利兰这才放心拨出茱蒂老师的号码。

冲矢昴的身份是秘密。

毛利兰和铃木园子对柯南来说比较好蒙，孩子们就更不用花心思去编故事来哄；而世良真纯就不是简简单单能够瞒过去的。波罗的安室透、借住在工藤家的冲矢昴、阿笠博士家的灰原哀以及他自己都是世良真纯怀疑并调查的对象。说不定，自己的身份早就被她获悉，只是配合他一起演一场心照不宣的戏。

有些事情实在兜不住透露一星半点应该没多大碍吧！

柯南望着世良真纯反复思量，就是怕她越接近真相越危险啊！

——这也是冲矢昴对她隐瞒身份的主要原因。那些事情，身边的人知道得越少就越安全。

毛利兰按下拨出键后把电话给柯南。通过柯南与茱蒂老师对话，她才知道原来茱蒂老师也在仙台。之前与冲矢昴同车到目的地，便以为冲矢昴也与他们同住一家酒店；但从这通电话中得知事实并非如此。

电话铃声响了一阵才被对面的人接通。

柯南不等对面说话，忙道：“茱蒂老师是我，柯南。”

“柯南！怎么了？”

“茱蒂老师，冲矢先生和你们一起吗？”柯南问。

“在呢。”电话那头的声音略微迟疑才说，“柯南，是不是你那边出事了？”

柯南压低声音，捂着手机话筒：“没法在电话里说清楚，你们在哪儿？我们过去找你们。”

“柯南，其实我们也有事情找你。”茱蒂说，“你发给秀的视频我们都看了，出了些意外没来得及回你。你把地址给我们，我们过来。”

“嗯，好。”

柯南挂断电话，把手机递给毛利兰。说：“兰姐姐，我们也回房间吧。”

“哎？这就回房间了吗？”毛利兰不解，若是以前柯南定会奔走现场直到真相水落石出才作罢。

柯南不是不明白毛利兰所思，只是接下来要与茱蒂老师他们见面所谈之事不能把毛利兰牵扯进去。他一扯身旁女侦探的袖子，世良真纯会意，郑重道：“还是先回房为好，在这里不仅帮不上忙还会给他们麻烦。”

毛利兰也清楚世良真纯口中的他们是指还在现场处理后续事宜的警察。

“园子呢？”毛利兰询问一直未言语的好友。

“我嘛……”铃木园子挠了挠脑袋，转着眼珠想了好会儿，才说，“好吧，回房间吧。”

毛利兰和铃木园子在前，世良真纯和柯南在后往电梯走去。柯南边走边轻声嘀咕：“也只有她心大，这个时候还能只想着帅哥。”刚刚的铃木园子分明是想看帅哥又不好意思说开的娇羞模样。

“你说什么？”相隔较近的世良真纯没听清他的话，好奇地问。

“没什么没什么。”柯南忙不迭地摇头。

柯南急忙否认，她也不深究，聪明的少年侦探始终面含笑意。她们在电梯内听见枪声之时，那个小侦探在经历什么，她自然能推测到。她不问，是想等到他愿意主动倾诉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