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侮辱

长乐躲在树后，想找出一条安全通往梁帝寝宫无极宫的路，忽然手臂被人一扯，长乐猛地回头，惊慌中看到是陆子陌，她的目光立刻凌厉，愤然甩开他的手。

“跟我走！”陆子陌不由分说。

长乐看着他厉声指责：“你通敌卖国！”她满眼强烈的恨意，狠狠扎了陆子陌的心。

他愤恨怒吼：“是！大梁本就岌岌可危了！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将你拱手让给萧檀吗！”

“你要做陆家的罪人，做大梁的罪人，你是一个毁灭者，你得了这天下又如何，你只会让世人唾弃你！”长乐义愤填膺，双手都在颤抖。

“今日之后，你再也不是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你帮李道成窃了大梁的天下，你和李道成狼狈为奸，我看不起你！”

她的话让陆子陌恼羞成怒的癫狂，他赫然捉住长乐的臂膀：“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你觉得萧檀能处处护着你吗？今日之后，萧檀他什么都不是了！他再也不是权倾朝野的侯爷！他拿什么护着你？他再本事，能抵得过李道成的千军万马吗？到头来，只有我能护住你，长乐，只有我！”

长乐怔住了，欢欢忽然一掌轻易推开陆子陌的桎梏：“不得对公主无力！”她护在了长乐面前，金荞也抱着长乐，不让她害怕。

陆子陌嗤笑：“公主？今日之后，她再也不是什么公主，她只是我陆子陌的女人。”

长乐怒喝：“欢欢，拦住他！”

话说完，长乐转身就往无极宫而去，金荞紧随其后，陆子陌根本不是欢欢的对手，被打的连连败退，欢欢不再恋战，也跟去了无极宫。

梁帝端坐在大殿之上，气势沉冷，大殿空无一人，那些反贼似乎都很默契地没有攻进来，长乐从偏门进入，畅通无阻。

“父皇！”长乐飞奔到梁帝身边。

梁帝惊愕：“绛儿，你怎么还在这！”他以为欢欢那些人已经护着她出逃。

“父皇，要走我们一起走！”长乐含着泪看着他，从来娇滴滴的小女孩，此时却无比坚定。

梁帝疼惜地捧着长乐的小脸，语重心长：“绛儿，这么多年是父皇亏欠了你，父皇的余生只想好好补偿你，可是天公不作美，是父皇的刚愎自用害了大梁，让反贼有机可乘，绛儿，父皇只希望你能好好活着，去找萧檀，他会护着你的。”

长乐心如刀绞，泪流满面：“不，不会的，我只有父皇了，只有父皇，父皇，我们一起走。”

“父皇多希望把你娇宠成最尊贵的公主。”梁帝哽咽，他终于悔悟，可是老天却不给他机会了。

长乐扑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我不走。”

“绛儿，听话！”梁帝大喝，“金荞，带公主离开！”

金荞连忙应声，上前拉住长乐。

正在纠缠间，宫门被大力推开，一群军队井然有序冲了进来，分布两旁，火炬背光中，一名领导者踏步而入，赫赫威风。

梁帝手臂一挥，揽住了长乐，他怒气沉沉：“李道成！”他感觉到怀里的长乐一颤，将她护得更紧了。

李道成轻轻挥手，语气慵懒，却浑厚有力，带着胜利者的姿态，道：“把梁帝拿下。”

几名侍卫上前粗鲁地拉开梁帝和长乐，金荞想要反抗，却也被按压在地。

长乐跌坐在高座上，怒气沉沉地瞪着堂下的李道成。

那是一种动人心魄的目光，锐利、愤怒、倔强不屈，又充满生机的灼灼，仿佛要将李道成燃烧一般，明亮的双眸妍丽的脸庞几乎将火炬的光芒都湮灭了，在那张绝色倾城的脸上，竟是别样的妩媚，李道成的心猛地一跳。

从一旁的士兵手中一把夺过火炬，缓缓步上台阶，谁也不知他心中的激动。

他凛然冷酷，眼中却好似有熊熊大火，火炬探前，将那张脸照得明亮，极致的美貌宛如流星划破夜空冲击到眼前，不禁让人倒吸一口冷气，李道成俯身，微眯了眼。

“李道成！你想干什么！”同为男人，离得最近的梁帝自然一眼看出李道成的心思，怒不可遏。

李道成微微笑了起来，是一种有礼优雅的笑容：“长乐公主。”

长乐心里微颤，莫说她终年不外露，即便是大梁的一品大臣也没有尽数认得她的，李道成一个反贼，初入皇宫，却能认出她的身份，不禁让长乐不寒而栗，可她不能露怯，定定地看着他。

李道成笑出了声，他赫然转身，大喝道：“将梁帝押下，送公主回宫！”

有了陆家的助力，大开城门、宫门，李道成带领的三千精兵悄无声息进了大明宫，占领了大梁皇室，文武百官，平民百姓等到天亮才得知，看着新放的皇榜，百姓们虽然惊讶，可他们不过是最底层人民，即便有愤怒，也不敢言，何况，李道成进京，一无掠杀抢夺，二无强抢民女，他们依旧过着原先的日子，百姓求得不过就是一份安稳，看着满城巡逻的李氏军队，自然将不满压了下去。

唯有风骨天成的文臣清流愤懑不堪，想要进宫却被李氏军队镇压，关在府中不得出。

大明宫一夜的混乱，也渐渐平息，长乐被送回昭阳宫，却有重军把守，流水线一样的奇珍异宝送到昭阳宫，摆在长乐跟前，宫婢内侍还是那些，比以往更加恭敬。

“陛下！”

院外一声高呼，长乐浑身一僵，欢欢和金荞守在她身边，怒对着房间门口。

李道成已经换了一身锦衣华服，将近不惑的年纪，常年的领导气势让他看上去精神又霸气，从他踏入房门的一刻，他的目光就没有从长乐身上移开过，温柔又贪婪。

“公主，这些礼可喜欢？”他柔声问道。

长乐瞥了眼案桌上的宝物，轻笑：“这些都是我大梁国库的东西，我若是喜欢，自取即可，不劳李将军亲自送来。”

“不得无礼！公主该尊称一声陛下！”李道成身边的侍卫大喝一声。

长乐冷笑：“陛下？半夜闯入皇宫的窃国贼，算哪门子的陛下？”

当一个人足够美貌，那她说的话再刻薄无礼，让人听了也只觉得如黄莺出谷。

李道成并没有同她置气，挥手屏退了下人，欢欢和金荞却丝毫不敢独留长乐与他相处，李道成漫不经心地扫了她二人一眼，道：“我想，有关于赵孟的事，该与公主单独谈谈。”

赵孟是梁帝的名讳。

长乐神色微变，她心里害怕李道成，却关心自己父皇如今的处境，纠结一番，还是让欢欢二人退下，她二人虽犹豫，但想着青天白日，李道成新得势又有君子之称，的确也没有为难妇女之事做出，便退下了。

她二人刚一离开，李道成的眸光便幽暗了下来，他肆无忌惮地打量着长乐，喉结微动，才缓缓道：“公主该清楚，近几年大梁在赵孟的苛政之下，即便是天子脚下的平京城也常有悍匪出没，百姓早就怨声载道，我不过是顺应天命罢了。”

长乐不想与他多说废话：“李将军想说什么？”

李道成拎起茶壶，悠然道：“公主金尊玉贵，李某愿聘公主为后，梁帝便是国丈，依旧能颐养天年，岂不妙哉！”

他茶壶的水没有倒稳，全溅在长乐胸口，长乐惊慌失色，惊呼而起，却被李道成一把捉住了手腕，身子一轻，落入了李道成的怀里。

事起仓促，长乐惨白了脸色，只能凭本能推搡着李道成，可李道成一介武夫又肖想长乐多时，怎能让她轻易脱逃。

“公主湿了仪容，不如让李某代劳！”李道成涨红了脸，哪里还有那正人君子的一面，看着长乐的眼神犹如饿狼一般贪婪下作，只想将长乐生吞活剥了。

夏日里的衣衫本就轻薄，如此一抱，竟如贴肤相亲一般，另李道成神魂颠倒，脑海里只有昨晚夜里的春秋大梦，立即就想付诸现实。

长乐惊吓失魂，破声大喊：“欢欢！”她挥乱的手打在李道成的脸上，却让他更加兴奋。

欢欢二人自出了房门，便被李道成身边那不起眼的内侍给放倒了！其余内侍宫婢哪个又敢进去，一朝天子一朝臣。

屋里长乐已经被压于床榻，声嘶力竭的嘶吼，整个都失了理智般反抗，薄衫挣扎间已经褪到腰间，她只能去抓李道成的脸，可李道成早已意乱情迷地压住了她的双腿，桎梏住她的双手，眼见着就要得逞，忽然外头一声高呼。

“陛下！臣有事禀告！”

李道成蓦然停了动作，却未从长乐身上挪开，外头又是一声：“陛下！”

李道成看着身下哭成泪人别过脸的长乐，真是楚楚动人的惹人怜爱，可外面的人，他不能不理，惋惜地看了一眼长乐，还是起身朝外走去。

失了桎梏，长乐立刻蜷缩成一团，用被子将自己紧紧裹住，也不管热不热，加上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整个脸都是通红的，脸上已经分不清是汗是泪。

良久，她感受到一股凉意，惶然间抬起泪眼，她怔住了，不知何时搬过来的冰鉴，眼前怡然而坐的男子正一下一下扇着折扇，将凉意扇过来。

“这样热的天，公主怕是会中了暑气，如此可有凉快些？”柳靖之依旧是那样气定神闲地笑着，温润说话。

蓦然见到故人，长乐一颗不安的心稍稍安定，她抹去了眼中的泪水，视线变得清晰，她的声音不稳已经有些沙哑：“是你”

“是我。”柳靖之安抚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