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回忆之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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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的到来让布鲁斯那边安静了很多，大家默契地终止了关于“蝙蝠侠到底应不应该给罗宾或者助手发工资”的讨论。

布鲁斯重新面向镜头，表情沉着，钢蓝色的眼睛直直撞上我的眼睛：“迪莉娅，我们需要谈谈，关于你现在的处境。”

杰森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旁边的提姆将手臂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制止杰森接下来的行动。阿福随后递给杰森一杯咖啡，用眼神很好地安抚了杰森，杰森张开嘴又闭上，轻哼一声。

布鲁斯没有理会他们的小动作，他开门见山直接问道：“你现在还有多少我们这边的记忆？”

我用手指敲敲脑袋，回答他：“我见到达米安后，回想起了不少东西。”

“但是，我唯一没有任何印象、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不知道我是如何离开你们，丢失了所有记忆，来到另一个……世界。”

我本来想形容一下那个所有英雄都是纸片人的世界，但是苦于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不得不遗憾放弃。

在场的所有人一点都不惊讶，这能证明一切都在他们预料之中。

我有些不安。

如果到现在我还没有看出他们的态度，我一定是白瞎了这些年受到的训练与教育：他们没有想过瞒过我，但是也不会主动告诉我真相或者事实的经过。

我想起达米安曾经告诉过我的话。

他说：“你应该自己找到答案。”

无论是布鲁斯还是达米安，亦或是其他人，他们给的提示足够明显。

芭芭拉适时接话，带着鼓励与信任：“你不用过于焦虑，你也可以不用在意，你需要时间。”

我迟疑着，还是开口：“我死过一次，对吗？”

曾经死而复生过或者假死过的蝙蝠家族成员集体点赞

第一句话说出口后思路渐渐流畅，我继续提出我的推测：

“失去记忆不一定是坏事，更像是一种保护措施。至少，你们知道我会回来。”

我的脑海里逐渐浮现出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已知达米安知道系统的存在，那么我能肯定全家人都知道了。

而且回想起系统的种种疑点，我想欺骗自己都不行。

“系统的主系统在你们那边？！”我不理解，我大受震撼。

布鲁斯一脸平静，算是默认了。

我就知道！以我监护人们多疑而固执的性格，如果不是已经将系统掌握在自己手里，他们绝对会提出无数个计划想办法解决系统。

这就能解释为什么主系统会临时打补丁将我的快乐单机变成多人竞技，达米安会跨世界以我队友的身份出现，而斯蒂芬妮手机里会有当时我在游戏里的音频。

甚至在游戏后的通讯打过来的时间刚刚好！

我觉得我要窒息了。

这恰好的时间点，这种家人之间的“和睦”氛围，我相信这与在座每一位控制狂都有关系。

迪克应该是从我的表情看出什么，作为家里情商最高的那位，第一个把手高高举起撇清关系：“这不管我的事！我发誓我和芭芭拉都是无辜的。”

提姆是第二个，他反应极快疯狂扣锅：“这与我无关，你应该问问恶……达米安，我觉得这事和他脱不了关系。”

斯蒂芬妮添油加醋火上浇油：“音频是达米安很早之前分享给我们的。”

卡珊德拉点头确认斯蒂芬妮的说法：“我保存了，迪莉娅很可爱，我很喜欢。”

达米安脸色一沉，突然袭击伸手一捞将提姆的脖子锁在手臂里狠狠地勒住，提姆直接反击，达米安松手退后避开提姆的肘击，他半是警告半是威胁：“德雷克，你现在可不像一个侦探，需要我再教教你吗？还有，我只是一个游戏参与者。”

他的言下之意是他不知道更多的事情了。

提姆也被激起几份火气，但是在看到杰森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甚至快要喊出来“打起来打起来”时，双手环抱在胸前，不给他这个拱火的机会。

杰森很大声的叹了口气，表达他的不满。

我看向杰森。

杰森挑眉回答：“你不会怀疑我吧？”

罐罗假装自己是一只不会说话的海星，我从他会说话的眼睛里，硬生生读出了一句茶言茶语：老妹，你的眼神真可怕，嘤嘤嘤，我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海星呀。不像其他人，我只会心疼老妹～

辣眼睛以及地铁老人看手机jpg

做完排除法后，压力来到了布鲁斯这里。

布鲁斯顶住了周围所有人的凝视，不动如山：“临时权限，仅此一次。”

我非常不满：“布鲁斯，我现在已经可以独立行动了，你应该尊重我。”

杰森十分赞同，帮腔道：“老头子，你应该注意分寸。”

他意有所指：“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有人是个控制狂吧？”

其他人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目光饱含各种复杂感情，那是对布鲁斯进行跨时间的无声控诉。

为了挽回我们父女之间已经岌岌可危的情谊，他在阿福慈祥的视线下飞速开口：“我没有监控你。虽然主系统在蝙蝠洞，但系统最高权限只有你拥有。我只是使用了临时权限向你发起通讯。”

“至于达米安那边……”他叹气，顿了顿，神色复杂，继续说道，“是你关闭了保密协议，我们得以从主系统日志得到事情经过。”

我勉强接受了他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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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系统的作用是什么？”我大致了解了系统的功能基本上都集中在我这边，以至于显得主系统很没有必要。

“主系统相当于一个锚点。”解释的是提姆，他算是一个理论派，“连接我们双方所在的宇宙。”

“如果将你比做一个飞上天的气球，系统就是那根连接你和地面的线，我们必须保证你和我们的世界没有脱节。”

他抬手在召唤出投影，在上面迅速建立一个简单的模型，我能大致看出这代表了两个宇宙，而它们之间保持着某种同步的频率。

布鲁斯补充：“因为那场意外，你的灵魂有损伤，不能直接穿过宇宙之间的屏障，我们想了一个折中的方法。你需要在那边世界修养，直到你的灵魂完全稳定为止。”

“两边时间流速基本相同，不过你那边应该是九月底，我们这里则是三月。有什么事情你可以直接向系统提问。”

我眉头一皱，发现事情不简单：“我们不是建立了通讯线路吗？”

布鲁斯捏捏眉心，直言道：“通道不能长时间存在，这会影响两个宇宙的稳定性，我无法确定下一次通讯在什么时候。”

“你要做好长时间一个人生活的打算了，大小姐。”杰森调侃，做出一个射击的动作对着我，“祝你好运。”

……那不爽爆了？

达米安顺着话茬子向下说：“所以你需要去学校。”

他眼中浮着笑意，见鬼的是我竟然看出了幸灾乐祸的情绪：“你应该多和同龄人相处，交一些普通人朋友。”

提姆难得没有反对，而是赞许地看了达米安一眼：“我不得不同意他的看法，要知道他和你相同年龄的时候，和乔纳森一起度过了学校生活。”

“你一定会喜欢学校生活。”迪克看上去是最高兴的那个，“但是不要早恋。”

我觉得你最没有资格说这句话，迪克，人如其名，对吧，迪克。

这件事我没有反抗余地，全家人一致投出了赞同票。

布鲁斯不仅同意，还给我布置了一年份的家庭作业，我有十足的证据表明，他早有预谋。

他发给我作业清单后，严肃地说：“我会想办法监督你。”

是那个倒霉蛋跨世界还要继续上学，甚至还有一年的家庭作业？

哦，是我啊：）

可能我的表情太过于崩坏，他忍不住笑出声，蓝眼睛流露出关切，松口道：“给你一个月的准备时间，你可以熟悉熟悉你所在的世界，最重要的一点是保护好自己。”

达米安轻哼了一声：“罗宾，我准许你带薪休假。”

阿福再次提醒我每天一杯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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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斯松了松领带，完全放松下来，表情柔和，幸福和快乐掩盖了曾经失去的恐惧与悲伤。他两鬓斑白，年过半百，温和的目光扫视过吵吵闹闹的家人们，嘴角不经意间上扬，最后看向我。

他轻声对我说：“我以为我会失去你……你做的很好，迪莉娅。欢迎回来，我们都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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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悄悄滚回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开始聊到最近发生的各种新鲜事或者八卦，同时还掺杂着各种黑历史攻击。在所有人都人手一份我的黑历史情况下，我直接摆烂了，开始津津有味的吃陈年老瓜。

甚至布鲁斯也没有逃过这场无差别乱斗。

系统暗中观察一会儿，就像一个合格的人工智障，提醒我们时间不多了。

我与他们依次告别，期待下一次的通讯。

在投影的光源消失后，房间陷入黑暗。

已经夜晚了。

月亮爬上天空，薄纱似的月光散落在屋中，像蜿蜒的流水。

我解开了一些困扰我很久的问题，也有了新的思考。

同样的，我有了更多的疑问，芭芭拉给过我暗示，时间会带来一切的答案。

而我则需要耐心等待，亲自发掘真相。

比如说，当年我到底是怎么离开未来世界？

我决定面对现实。

“系统，你怎么解释？”我平静发问。

“你听我狡……解释！”系统大惊失色，在我脑海里害怕地缩成一个球球。

“我的数据库有损坏！这不能怪我，如果你早点能够收集完能量，进度达到百分之百，你记忆会慢慢恢复，应该是我们主动联系那边，而不是他们想办法和我们接头！”系统试图把锅扔给我，“你和这个世界的蝙蝠家族任何一个人碰面，我们都可以完成任务。”

“这能怪我吗？”我表示不接这口锅，“你还记得你叫什么名字吗？你给的任务条件太广泛了，完全没有重点！”

地狱笑话收集者系统沉默了，我也沉默了。

……原来我们潜意识里蝙蝠家族和地狱笑话挂钩了啊。

哈哈哈，这也太地狱了。

我和系统默契地越过这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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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会数据损坏？”我不理解，“你现在已经修复好了吗？”

“应该是穿越宇宙壁发生的数据丢失，这很正常。”系统回答，“我和主系统双向联系后，补充了缺失数据。”

“我有点好奇你和主系统的关系。”

“怎么说呢？如果用人类的话说，主系统是我的身体，现在你面前的是我的灵魂。”系统想了半天终于打了一个浅显易懂的比方。

“最后一个问题，我能信任你吗？”

“是的，我永远站在你那一边。我会永远跟随你，直到世界的终结，宇宙的尽头。”

“系统。”

“嗯？”

“你好gay啊。”

“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