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事在人为

萧崇之讥诮地看了她一眼，“一个下贱的奴婢，也敢这样对本王说话？！”

楚昭禾知道他性格暴虐，如今又在气头上。

她把木槿护在了自己身后，垂眸看了一眼手腕，讥讽道：“被针扎的滋味晋王这么快就忘了？”

萧崇之一怔，悻悻地松开了她的手，跨步挡在了她面前，显然是怕她溜走。

“本王只问你一个问题。”

纵然眼肿的都眯成了一条缝，但楚昭禾还是感受到了他眼底化不开的阴骛。

她默了默，心中已有了猜测，“你说。”

倾盆而下的雨把萧崇之淋成了落汤鸡，他就这么直直地站在那里，语气比这天气还要冷上几分。

“今晚这件事，是不是和你有关？！”

楚昭禾轻挑黛眉，语气冷然，“哪件事？”

萧崇之咬牙切齿地说：“楚昭禾，不要在这和本王装傻充愣！”

她轻笑了一声，语气平静：“晋王说笑了，这一晚上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我确实不知你问我的是哪一件。”

萧崇之现在只是猜测怀疑，她是傻了才会直接承认。

“晋王，我和你之间只是小打小闹，你若不招惹我，我自不会凑上去找不快...”楚昭禾看了眼他红肿的脸，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若凑上来找抽，也就怪不得我了。

当然，这句话她只是在心里想想，没有火上浇油地说出来。

雨水吹进眼睛，模糊了眼前的视线。

萧崇之抬手随意摸了一把脸，动作没有注意轻重，疼的他呲牙咧嘴。

呵，好一个小打小闹！

他舌尖顶了顶破皮的嘴角，森寒的眼神凝视了她片刻，忽然笑了。

只不过他此时的面容配上他嘴角僵硬的弧度，属实有些难看。

“若这件事真的是你做的，本王还得感谢你。”

楚昭禾怔了，一时不太适应他这情绪转换。

感谢？

感谢什么，感谢她送他一顶绿帽子？

还是感谢她让他喜当爹？

“镇远侯方才那架势你也看见了，你妹妹虽没有你好看聪明...”萧崇之目光邪肆的打量了她一眼，“身段也不如你玲珑有致，但她比你受宠，本王娶了她，手上的筹谋就又多了几分，这么一算也不亏。”

楚昭禾扯了扯嘴角，十分嫌弃地往后退了两步。

萧崇之如今这副鬼样子，再配上他的眼神，简直是猥琐至极。

她轻嗤了一声，道：“你倒是会苦中作乐，就不怕你父皇起了疑心么，权臣皇子勾结，自古以来就是皇帝的心病！”

镇远侯的势力是皇帝手中制衡各大世家的棋子。

棋子，弃子，全在皇帝的一念之间。

但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这枚棋子破坏局势的平衡。

这样简单的道理她都懂，萧崇之这个在官场耳濡目染的人应该比她看的更通透才是，怎么会说出这番话？

楚昭禾眉心微拧，总觉得有些事悄无声息地发生了变化。

“本王不信命，只信事在人为！”

萧崇之睨了她一眼，眸子里满是势在必得。

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道焦急的声音。

“楚姐姐，你怎么还在这儿啊，车队都动身了。”

楚昭禾抬眸，朦朦胧胧地瞧见秦语凝提着裙子小跑了过来。

丫鬟帮她撑着伞，担忧的提醒道：“小姐慢点，地上滑。”

秦语凝到楚昭禾身边时，看清了对面站着的男人。

她微微讶然，喊了一声，“晋王表哥。”

萧崇之低低地应了一声。

楚昭禾自认为没什么可说的，和他擦肩而过的瞬间，想起了一件有趣的事。

她侧目，莞尔道：“前段时间书玥身上起了像我一样的黑色印记，她上门问药，我告诉她夜来香泡澡就可，她信了我，第二天身上的印记就消失了。”

萧崇之皱了皱眉，不知道她这没来由的话是什么意思。

楚昭禾觉得自己就是个热心肠，很乐意帮别人解惑。

她拉着秦语凝离开，走了没多远，她不轻不重地丢下了一句话。

“此夜来香非彼夜来香。”

意识到什么时，萧崇之红肿的脸颊慢慢地消失了血色。

他忍了又忍，但喉咙处的酸水还是一直往上冒。

随一来找他的时候，就看见他扶着一棵树弯腰呕吐，像是要把胆汁都给吐出来。

随一给他递了一个帕子过去，“王爷，您这是怎么了？”

萧崇之动作迟缓地直起了身体，“水！”

随一连忙把随身带着的水囊递给了他。

萧崇之漱了漱口，用力地揉搓着嘴唇，直到揉掉了一层皮才罢休。

上了马车，随一想到传言，问道：“王爷，你和楚二小姐...”

萧崇之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住嘴。

但已经迟了，脑海里那些鱼水之欢的画面又跃然眼前。

他只要一想到他方才亲过的地方被那些污秽泡过，心里的那股子恶心便直冲头顶。

他也顾不得礼仪涵养了，直接扒着车窗吐个不停。

随一摸了摸鼻子，不明就里。

回去的时候，秦语凝说要和楚昭禾多联络感情，两人就上了一辆马车。

楚昭禾眼尖地看见她右半边的衣服颜色重一些。

想必是去找她的时候被雨淋湿的。

她拿了一个帕子帮秦语凝擦拭着，嗔道：“下着雨，找我作何。”

秦语凝捧着手里的热茶，嘻笑道：“太后姨父他们都起驾了，我见你马车上没人，怕你被落在这里嘛。”

外面的天像是化不开的墨，呼啸的风声夹杂着闪电，雨越下越急。

秦语凝说了会儿话后就哈欠连天。

楚昭禾这才注意了时辰，正常情况下现在都应该在睡梦中才是。

她道：“睡会吧，以后有的是机会找我聊天。”

秦语凝想着是这个理儿，挪了挪身体躺下后闭上了眼。

楚昭禾帮她盖了盖身上的毯子，笑着摇了摇头。

秦语凝性子活泼，看着大大咧咧，不拘一格，其实粗中有细，一举一动都带着大家闺秀的礼仪和教养。

她连睡觉的姿势都像是可以练过一样，手脚放的格外规矩。

楚昭禾很想知道秦语凝这样睡觉不累么，她瞧着都不舒服。

木槿看着她眉宇间的倦色，心疼道：“小姐，您也休息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