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把柄

潘嬷嬷进了赖家，还是替赖嬷嬷烧了纸，烧完之后才取赖嬷嬷说的地方取了东西。

不过取出来后潘嬷嬷挺郁闷的，这东西藏的挺严，被藏在赖嬷嬷睡觉那屋的床底下。

那床底下有一块砖是松的，能取出来。

所以贾赦他们当初抄家都没找到，潘嬷嬷本想着藏这么严实，肯定是值钱的东西，没想到掏出来一本账册。

潘嬷嬷虽然不识字，但想着赖嬷嬷藏的这么严实，肯定是不一般的东西。

她悄悄的把账册带回去，让自己学过认字的小孙子帮着认认。

这小孙子也认不全，但光他认识的几个就让潘嬷嬷心惊肉跳了。

里面记载的几样东西潘嬷嬷都有印象，她伺候贾母这么多年，贾母的嫁妆她也是见过的。

本来以为那些东西是贾代善送给贾母的，没想到这账册上都记着。

潘嬷嬷不敢再让小孙子认了，还交待小孙子不能说出去。

本来潘嬷嬷想把账册毁了，可后来不知道怎么想的，还是把账册留了下来。

等到她儿子出了事，贾母又不肯帮忙，潘嬷嬷为了救儿子，干脆就把账册交给候素岚了。

候素岚收到账册，那是又意外又高兴，不过她不是收东西不办事的人。

但潘嬷嬷那儿子贪了不少，要是放了他怕其他人有样学样，候素岚干脆想了个主意。

明面上是把潘嬷嬷儿子发卖了，实际上给了潘家一笔钱，把他们全家都打发走了。

然后候素岚拿着账册，悄悄的去跟贾母聊了下，从那以后，贾母一下就老实了，再也没找过候素岚麻烦。

主要是贾母干的这事太出格了，这事要是暴露出去，贾家和史家都饶不了她。

对贾家来说，她这是不把贾家当自己家，居然偷偷拿公中财物填私库，要知道女子七出就有盗窃。

虽然贾代善死了，她又有两个儿子，但贾敬做为贾家族长，完全可以做主让贾母去佛堂养老，而且那些钱还得退出来。

至于史家，贾母干的事要是传出去，史家以后的姑娘都别想嫁人了。

谁家愿意娶一个偷偷把家里钱往嫁妆里挪的人，不怕她把家给搬空了啊！

所以贾母再讨厌候素岚，可有把柄在她手里也不敢找她麻烦了。

贾赦听候素岚说了这些事，惊的目瞪口呆，原著里贾母嫁妆那么多，贾赦还奇怪为什么后来史家却那么穷。

连史湘云这种小姐都要大晚上的自己绣花，本以为是后来那些史家人不争气把家败了，没想到贾母的嫁妆居然是偷的。

想到这些东西以后都会便宜二房，贾赦眼一瞪，就想去找贾母闹一场。

候素岚连忙拦住他，这事真不能张扬，贾母再怎么样也是贾赦的亲生母亲，这事宣扬出去固然贾母讨不了好，可贾赦的名声也好不了哪去。

被候素岚劝了好久，贾赦才放弃去找贾母算账的意思，反正候素岚说了，除了被变卖的没办法找回来以外，大部分东西贾母都退了。

贾赦听到东西回来了，也懒得去找贾母麻烦，他看向候素岚，虽然她说的轻描淡写，但贾赦知道，为了压制贾母不给自己拖后腿，她费了不少心思。

想到自己给候素岚带的礼物，他连忙让人拿了过来。

候素岚打开一看，直接吓了一大跳，里面居然是一颗人头，还被树脂包着，搞的像块琥珀似的。

贾赦没发现候素岚被吓到了，还在那洋洋得意的宣传，这就是莽古尔泰的人头。

当初贾赦本来想派人给候素岚送回去的，可当时广宁城被围着，实在送不出去。

为了保存人头，贾赦想起前世看过的一部电影，找了树脂来把人头包住。

等广宁城解了围，贾赦忙着处理其他事，一时把这事给忘了。

还是要回京城了，清点东西时发现了这颗人头，贾赦反正都要回京城了，就顺便带回来了。

候素岚本来被吓的不行，可听到贾赦说这是莽古尔泰的人头，他一下激动了。

“老爷，你说真的，这真是那贼子的人头？”看候素岚如此激动，贾赦觉得不枉费自己大老远的把这破人头给带回来。

候素岚真是太激动了，反复几遍跟贾赦确认后情绪一下崩溃了。

她先是狠狠的把那人头摔在地上，还使劲的踩了两脚，最后流着泪对贾赦郑重行了一个大礼。

本来候素岚对贾赦帮自己报仇不是很有信心，只是她总要嫁人的，贾赦对她来说也是挺合适的人。

她提出这个条件也只是想试探下贾赦，不过后来贾赦在辽东的表现传了回来，她多了点信心，想着贾赦总有一天能帮自己报仇。

虽然理国公上了请功的折子，可主要是提到了贾赦俘虏两个北元王子的事。

至于莽古尔泰，相比起来就是个小人物，理国公更本没有提到他，所以恒安候也不知道贾赦已经帮他大哥报了仇。

现在贾赦回来，候素岚才知道贾赦已经完成他们的约定了。

候素岚心里决定，以后一定更加尽心尽力的帮贾赦打理后院，看候素岚这么感动，贾赦连忙安慰她。

“夫人何必如此见外，你我夫妻一体，为岳父报仇本来就是我应该的。”

候素岚整理好心情，对贾赦说想去给她家人上坟祭拜。

这种小事贾赦当然不会拦着，直接就吩咐下去准备好东西，他亲自护送候素岚过去。

候家和贾家不一样，候家祖籍就在京城，他们家的祖坟就在京郊外不远。

贾赦他们准备好后，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候素岚在坟上哭的那是肝肠寸断。

还是贾赦好不容易才劝好的，候素岚让贾赦帮忙，把那人头直接在坟前烧了。

等一切完成后，候素岚好像放下了一块大石头，感觉轻松多了，回了荣国府，候素岚已经恢复如初，还和贾赦讨论请客的问题。

这次贾赦立功回来，当然要宴请亲朋好友，以后贾赦要在京城为官，也需要和亲朋故旧们多联系联系。

贾赦不耐烦这些琐事，直接都丢给候素岚安排就好。

皇帝急着催贾赦回京，等贾赦真回京后他反倒不急了。

皇帝给了贾赦半月假，这半月贾赦在家里窝着，天天过的乐悠悠的。

贾母本来一直等着贾赦主动去见她，可等了三天也不见贾赦前来，要是原来，她早就四处宣扬贾赦不孝了。

可现在候素岚捏着她的把柄，贾母也不敢主动找茬，可她确实有事要找贾赦，只能让人去把贾赦叫过来。

贾赦也去了，反正迟早都要见的，总不能一直躲着贾母。

贾母看见贾赦，还是习惯性的出言讽刺，“你现在当了侯爷果然了不得了，连我这个母亲都不放在眼里了，回来这么久，还要我主动找人叫你来。”

贾赦挑挑眉，吊儿郎当的说，“母亲这是错怪我了，我从战场回来，全身都是煞气，我是怕冲撞母亲，都是为了母亲你好。”

贾母被贾赦这态度气的咬牙，可今非昔比，现在她被拿了把柄，贾赦又位高权重，自己再也摆弄不了他了。

可想到贾政，贾母还是厚着脸皮开了口，“你如今出息了，可你弟弟日子却过的艰难，你当大哥的，总不能看着弟弟受苦吧！怎么都该出手拉他一把！”

这事贾赦已经听候素岚提过了，贾政两口子真是奇葩。

当初分家时，他们夫妻两占了大便宜，分了不少家产，可贾政已经习惯了花钱大手大脚。

虽然分了家，还是像以前那样时不时就买点字画，王氏虽然把那些清客撵走了，可贾政买东西她也管不了。

王氏毕竟是个女人，贾政每天出门她也不能跟着，贾政在外面看中什么就直接让人送来。

王氏虽然小气，但也好脸面，不肯让人小看了自己，就算很不情愿，还是会结账。

可王氏过后就会找贾政闹，当初贾政想买什么王氏从不阻拦，那是因为还没分家，反正钱是公中的，王氏想着不用白不用。

可现在已经分了家，贾政又没什么出息，眼看家里一天天的只出不进，王氏着急的很。

贾政还老是这么花钱，王氏当然不满，在她眼里，这些钱都是要留给自己儿子的，贾政这么用法，以后留给贾珠的还能有多少。

于是夫妻两那是隔几天就吵一架，贾政本来就看不上王氏，觉得她大字不识几个，人又呆板无趣。

再这么吵了几次，贾政就更不待见王氏，成天往几个小妾房里钻。

王氏心里更恨，天天想办法折腾贾政几个小妾，搞的她们整天跟贾政哭诉。

贾政实在被烦的不行，这时跟他交好的同僚请他喝酒，还请了歌妓助兴。

大周律规定，官员是不能狎妓的，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这些歌妓都是打着良家女子的名头，被那些老鸨当做女儿养着，说只是卖唱的。

其实一般也没人较真，说是卖唱，其实钱到位了，还是什么都能做的。

贾政去了几次，看中了一个歌妓叫红秀，那时他正被家里的王氏和小妾吵得心烦意乱。

这红秀姑娘干这行的，最是小意温柔，加上她属于比较高端的那种歌妓。

琴棋书画不说样样精通，但都能会上一点，贾政被她迷的晕晕乎乎的，居然想为她赎身。

老鸨倒也同意，但开的价那可不是一般的高，贾政已经上头了，咬牙同意了。

可他没那么多钱，而且这事他也不敢让王氏知道，最后他居然跑去国库借了钱。

那时皇帝还没有开口不准官员借钱，贾政直接借了1万两。

他给红秀赎了身，又置办了院子，把红秀养在外面，一但在家里烦了就去红秀那寻安慰。

这事贾政瞒的挺好的，本来王氏一直都不知道，可没想到皇帝突然开始追债。

贾政这下麻烦了，要是还不上钱，他这个官都别想做了。

可要还钱他也拿不出来，本来他是去求贾母的，可那时贾母也正好被候素岚抓到私挪公中财物。

自己本身都要想办法填亏空，我怎么顾得上贾政，贾政没法，只能回去找王氏拿钱。

他也不跟王氏说实话，只说要提一万两银子。

王氏当然不肯给，还起了疑心，开始调查贾政，没几下贾政养外室的事就漏了。

王氏快气死了，要知道虽然她看上去好像老老实实的，但看王熙凤就能知道王家的家风了。

王氏顾不上什么脸面了，带着人直接打上门，把那院子砸了，还把红秀抓了回去。

这事闹得满城沸沸扬扬，贾政的脸真算是丢尽了，而且有看不惯贾政的御史还参了他一本。

皇帝对贾政印象本来就不好，贾政老是让他想起老九这个弟弟，再看贾政居然借钱养外室。

皇帝大怒，直接罢了贾政的官，还勒令他必须三日之内还钱。

贾政丢了官，快气疯了，虽然他本身老是嫌这官职低微，可再低微也是官啊！

而且贾政一直觉得自己满腹才华，只是没有碰到机会，一但有机会，自己肯定能把贾赦比下去。

可现在连差事都丢了，更没有机会了，贾政回去对王氏动了手，而且是下死手打了王氏一顿。

王氏开始害贾政丢了官还有点后悔，可贾政这一动手，王氏快恨死贾政了。

主要是贾政夫妻两吵得厉害，惊动了贾珠，贾珠赶过去劝架，结果被贾政误伤了，头上被砸的鲜血淋漓。

现在王氏就只有贾珠和元春，虽然她也疼元春，但还是远远比不上贾珠，那就是她的命根子。

看贾珠受了伤，贾政也清醒了点，他虽然心疼贾珠，但对王氏还是无法释怀，也不安慰贾珠就扬长而去了。

有了这件事，贾政夫妻两更是水火不容了，那红秀被抓回贾政府里，王氏还没来得及处置。

贾政反正都已经丢了官了，行事更没忌惮了，干脆直接把红秀纳成小妾，而且不准王氏再管她的事。

红秀被王氏打了一顿，还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了大脸，心里记恨王氏，只要找到机会就在贾政面前上眼药，搞的贾政和王氏关系是越来越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