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我不会是得精神病了吧

家政阿姨姓王，手脚麻利，打扫完卫生，转头又钻进厨房忙碌。

沈云书看见她，忽然想起了沈家以前雇过的一位保姆，张姨。

张姨照顾过他很长一段时间，沈云书小学毕业就从家里搬出来一个人住，生活起居都是张姨在打点。

说起来，他已经很久没去看过张姨了，改天挑个时间。

比起沈健，各种不闻不问，还不如一个“外人”对他关心。

沈云书身边几乎没什么人，所以也想重视每一段联系。

傍晚的时候，家政阿姨做好饭刚走，傅远城就回来了。

沈云书猜到他今晚可能会回来吃饭，但还是忍不住有点高兴。

两个人重逢以来，这是第一次共进晚餐。要是再点两根蜡烛，烛火摇曳，那多有情-调……

沈云书脑子里天马行空，饭也不认真吃，时不时就抬眼打量一下傅远城。

傅远城脸上没什么表情，修长的手指拿着筷子，垂眸慢条斯理地夹了一块鸡丁，而后抬眸，薄唇轻启，“你能别一直盯着我吗？”

沈云书一愣，脸色微红，生怕惹得alpha板凳还没坐热就又走了，小心翼翼道，“对不起，我会克制的。”

心底却默默腹诽，长成这幅英俊帅气又气质的模样，不就是给人看的吗？

他扒了口饭，埋头乖乖进食。

空气安静片刻，傅远城似是忽然想起什么，掀了下眼皮，看向沈云书，问道：“你昨晚在干什么？”

“啊？”闻言，沈云书刚收回的视线又重新落回alpha脸上，与之四目相对，被问得一脸懵逼，疑惑道：“昨晚？昨天晚上我在睡觉啊，我做什么了吗？”

傅远城皱了皱眉，眼神里带着点审视的意味，像是在观察他说的是真是假。

沈云书被他看得都不自信了，可想半天，他确实在睡觉啊。

只好试探着道：“我忘记关客厅灯了？”

傅远城沉默着没说话，脸色愈发沉肃。

沈云书便以为自己说对了，解释道：“我睡觉不喜欢关灯，客厅应该也是忘了，下次一定注意。”

傅远城向后靠在椅子里，摸出兜里的烟盒，取出一支香烟咬在唇齿间点燃，懒懒吸了一口，吐出一团雾气。

电光火石间，他想到两个字——梦游。

沈云书昨晚的状态几乎没什么意识，再结合事后没有记忆的症状，确实很符合梦游这一现象。

但对方好像并不知道自己会梦游。

傅远城思考了下，还是问出了口：“沈云书，你听说过梦游吗？”

沈云书怔了怔，咬着筷子尖，桃花眼微眯，寻思着：“听说过，但我没见过，那不是很吓人吗大半夜的？”

“……”

“等等。”沈云书反应过来，瞪了瞪眼，清澈的眸子里满是不可置信，“你…你不会是说我……梦游？”

傅远城和他对视着，忽然垂下了目光，嗓音低沉：“我不确定。”

“不是吧？我竟然真的会梦游？”沈云书眉心一皱，脸色发白，已经开始担心了，“我不会是得精神病了吧……”

傅远城的右手抬起又垂下，指间擒着吸了一半的香烟，转头朝旁边吐了个烟圈，表示疑虑，“你以前也梦游过？”

沈云书点点头：“之前季橙来我家跟我睡了一晚，第二天说我深更半夜起床很久才回房间，他跟我说话我也一声不吭，像听不见，很快就又睡着了。”

“没去看过？”

“……当时我以为是季橙有病。”

“……”

沈云书尴尬地扯了扯嘴角，问道：“我梦游的时候没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傅远城瞥了他一眼，开口道：“玩剪刀。”

“？”沈云书眉梢微挑，“是挺奇怪的，但我什么都不记得。”

顿了下，想着半夜梦游挺吓人的，他补救道：“……我应该也不会干什么杀人放火的事，以前没发现过家里有什么异常，说不定只有偶尔梦游。”

傅远城表情淡淡的，不置可否。

沈云书眼前一花，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靠着餐桌按住了太阳穴，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鼻尖嗅到自身信息素，上一秒还控制得好好的，下一秒就不由自主地释放出大量栀子香。

对面还坐着alpha，沈云书眼前却根本看不清了，额间冒出层薄汗。

“你……”傅远城明显察觉到了omega的不对劲，并且受到了影响。

“我没事……”沈云书硬着头皮起身，冲回了客卧带上房门。

所幸没过多久，眼前一点点视物清晰，头昏很快缓了过来，信息素也跟着慢慢平复。

草，该死的药物副作用，要不要这么不讲武德。

还真是随时随地发作……

他只有平时在家没有贴信息素贴纸，暂住到傅远城这纯属意料之外，所以也没有带新的阻隔贴。

沈云书靠着门板，心有余悸，耳边突然响起近在咫尺的叩门声。

“你怎么回事？”隔着门，傅远城的声音没什么起伏。

如果不是这句话确实有点像在关心人，沈云书都以为对方只是问了句“现在几点了”。

沈云书拉开门，仰头望向alpha，轻松道：“没事，就是信息素紊乱。”

傅远城眼神幽深复杂，薄唇微动，似乎想说点什么，但又没有出声。

沈云书勾了勾唇，眼眸微微弯起，若无其事道，“我去洗碗。”

“不用。”傅远城默了两秒，先一步转身，“我又不是没长手，用不着你。”

“……”

沈云书自顾自地跟着他进了厨房，想帮忙来着，却发现傅远城高大的身形占据在洗碗池前，根本插不上手。

伴随着流水声，沈云书盯着傅远城的后背，忍不住屏住呼吸，一点点挪过去，想环上去抱住alpha的腰身……

但现实他根本不敢靠得太近，离傅远城还有十多厘米就停了。既能感受到对方的气息，又不过分越界。

好像每次发晴期快要来临时，他都特别没有安全感，又或是……渴望alpha的安慰。

每一个omega都会这样吗？

正失神着，傅远城的声音响了起来，“你躲在我背后做什么？”

他双手还沾着水，一转身差点撞上omega，不由地眉头微蹙。

沈云书猝然回神，往后退了两步，急急辩解：“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想说，刚才的情况你别担心，我没发晴，明天我就去买抑制剂以防万一，不会影响到你。”

闻言，傅远城眉头稍松，只淡淡“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