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北上

熙和七年，北匈奴孤涂韩於飞率领铁骑灭亡南匈奴，统一北地。

熙和九年，北匈奴单于称帝，改国号为魃。九月，单于携二子南下，攻破北境。

天子震怒，御驾亲征，协同数名将领，率军十万北上。

很少有人知道，和天子一同北上的，还有昭妃和七岁的皇四子。而知道这件事的那些人中，也无人明白这其中的缘由。皇四子自小不喜学武，每日便待在昭妃身边读书，不愿同几个哥哥一起去演武场。方法用尽了都还是拗不过他，赫连泽便想着带他一同去北地，亲临战场磨磨性子。当然，肯定是不会让一个才七岁的孩子去看战场的血腥的，不过是让他感受军营森严的军纪和战士们高超的武艺。

大盛的军队浩浩荡荡来到定城。赫连泽布下军令之后便到屋中去见清梦。是时啟辙已经睡熟了，清梦守在茶炉前，呆看着壶口冒出的青烟。

“阿梦。”

年将而立的男人褪去了少年青涩，由岁月磨炼成了沉稳果决的帝王。全无在厅内漠然寒肃的样子，他坐在女子身边，压低声音：

“想烟暝苑了？”

女子浅笑：

“远霖，问了又自己答出来，那还问我作甚？”

他闻言笑着将她揽入怀中：

“这场仗结束后，我带你回嘉陵看看好不好？”

她惊喜抬头：

“真的？我很久未见到我的爹娘、大哥和清辰他们了，”

她复又低首喃喃道：

“只可惜祖父已经不在了。”

谢先生在三年前去世。当时赫连泽同清梦暗中离宫，赶到京城谢家，见了谢先生最后一面。谢先生在弥留之际，将她的手交到他掌中：

“照顾好她。”

见他郑重点头，便在儿孙的环绕中，溘然长逝。

这几年来，清梦一直因为祖父的去世而有些郁郁，这也是赫连泽带她来北地的其中一个原因。

“阿梦，谢先生在天上定是会保佑我们万事顺遂的。”

她靠在他怀中，安心地应：

“嗯。”

夜幕中寒星点点，明亮的北斗如谁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