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应该不是吧……

“裴阙。”

乐正芊默念了好几遍，眉眼间有些迟疑，应该是巧合吧。

她所知的裴阙只有一个人，《凌天仙尊》一文中的大反派，男主凌天成神路上最大的阻碍——魔尊。

原主也是最后死于其之手，只是，她记忆中的魔尊常年带着青面獠牙的鬼面具，杀人如麻阴郁可怕，酷爱生食童男童女，最后还想要灭世的大反派。

这怎么看都不会是……眼前这个浑身血污，模样可怜的小漂亮。

她着实没办法把这两个人联系起来，索性放弃了。

“我叫乐正芊，是剑峰弟子，看你的服饰应是刚入门的外门弟子，叫我一声小师姐便好。”

乐正芊刚刚动用了剑气，扯得骨头经脉又开始痛了，头疼地闭了闭眸，“左右你现在没事，把药吃了，推我回去。”

没有灵气护体，她只是浅浅用了一下霜仙剑，竟就撑不住了，想起自己受苦的原因，乐正芊的仇恨小本本上凌天名下成功又添一笔。

她当惯了大小姐，吩咐得自然，裴阙却有些犹豫，捏着丹药瓶子没吭声也没动。

乐正芊睨他，“不行？”

裴阙抿唇，声音中带着窘迫，“……剑峰，我爬不上去。”

乐正芊：“？”

*

一直到被传讯喊来的徐灵将乐正芊推回去，乐正芊都还没从裴阙居然连剑峰都爬不上去，这是有多废材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外门弟子本就不能上五大峰，小师姐怎么连这都忘了。”徐灵听到乐正芊的疑问，嘀咕。

混元门是个综合门派，门下除去统筹门派事物不收徒的主峰，分设剑峰、丹峰、炼器峰、符峰和音峰，不同的长老担任峰主，每一峰的弟子修习功法武器各不相同，就像剑峰普遍都是剑修一样。

为了方便管理，一般情况下，外门弟子一般都在主峰山脚的弟子宫里修行生活，除有必要事物方可拿到通行令牌上五大峰办事。

且不说这令牌发放严格，不说其它峰还有传送阵法，因为剑峰普遍都是剑修，注重锻炼体能，不能御剑的都靠着双脚爬上爬下，她先前让裴阙这个一个练气都没摸到门的小可怜把自己推上来……

素来厚脸皮的乐正芊老脸一臊，她也太欺负人了吧。

“不过小师姐是怎么和那外门弟子撞上了的呀？”徐灵好奇。

“我听说这裴阙的资质本来是进不了门的，废五灵根不说，灵气的亲和力几乎为零，要不是他爬了一百阶登仙梯，只剩了一口气还不肯下去，掌门也不会动了恻隐之心将他留在外门做弟子。”

这登仙梯是混元门的入门考，一共一千九百九十九阶，踏上一阶威严加重，登顶方可入内门，而一百阶不过就是洒扫弟子的标准。

裴阙这与凡人无异的资质，能够爬上一百阶，无异拿命在搏，出生就在罗马的乐正芊无法感同身受，只觉得心情复杂。

至少，这证明他应该不是未来的魔尊……吧？

乐正芊收回自己复杂的心情，将听到的那些话说了，这不听不要紧，一听徐灵当场炸毛。

“我还说最近在门内听到些奇奇怪怪的话呢，肯定是朱莺莺那家伙的狗腿子搞得鬼！”

乐正芊二丈摸不着头脑，“什么奇奇怪怪的话？”

“大概就是什么凌天师兄和炼器峰的朱莺莺小师妹是真爱啊，本意不是逼迫小师姐您自毁灵根，只是想取得您的原谅，至于婚约的事情，凌天师兄已经有办法了，只是没想到您太过决绝了，他来不及说。”

徐灵越复述越生气，一张小嘴撅得都快能挂油瓶了，“小师姐，我才不信他们的那些话，要是真有办法，他完全可以在对战之前说，当什么事后好人？！”

乐正芊安抚地冲她笑了笑，回想了原剧情，心里有几分底。

按照时间点来看，现在的凌天应该拿到了他的金手指老爷爷，确实也有了不用自毁灵根和两厢残杀就能够解除婚约的办法。

——一个上古禁阵，挪移转圜阵。

以布阵人修为倒退一个大境界作为代价，将契约转换到另一个人身上，且在这个过程中契约效应会加强，一般是转移性命相连的死契才会用。

也就是说，凌天要用这个阵法，境界会掉到练气巅峰不说，婚约移到朱莺莺身上直接效果翻倍，变成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强制性契约。

凌天这样一个自私自利的人，怎么可能会用这种阵法？不过就是博人好感的说辞罢了。

这也从另一个角度说明，自己自毁灵根这件事情，对凌天和朱莺莺并不是毫无影响，不是吗？

主峰殿内。

“这……竟当真是失传已久的上古禁阵残卷！”符峰峰主符曲捧着玉简的手在颤抖，震惊到失声。

一旁的乐正浩波心情同样不平静，他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凌天，五味陈杂，“按你的意思，你本想用这个阵法，将芊芊身上的婚约转移到朱莺莺身上？”

凌天：“是。”

乐正浩波的心情更复杂了，他还没从自己女儿自断前途的打击中恢复过来，凌天又送上来了这样一个消息，悔意如潮水几乎淹没他。

他要是早一些发现芊芊宁愿自毁灵根，也不愿意和凌天有丝毫牵扯就好了。

他对凌天原本存在的不满和怨怼，在这半份挪移转圜阵的阵法图中慢慢被悔恨取代，“那你为何不早说？”

“阵法图纸不全，弟子也没有把握，弟子本想集齐之后再告知于您，只是没想到……”

凌天说一半留一半，乐正浩波也明白了他未尽之语的意思，整个人像是苍老了十岁，“你的用心我知道了，芊芊灵根的事情……我自有定夺。”

“你的阵法图还你。”符曲对这失传已久的阵法残卷颇有兴趣，却也不好意思抢小辈东西，尤其是在这么凝重的气氛下。

比起混元门天才的陨落，一个残卷，似乎也不算什么了。

凌天没接，“小师姐已自毁灵根，这个阵法我留着也没有用处，符长老收着便好，至于小师姐的灵根……”

他压下眼睫掩去眸中情绪，“到底是因为我，以后，但凡是小师姐有需要的地方，我凌天，万死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