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凤庭誉眉心紧蹙，心里竟然舍不得把小姑娘送还回去。
“你先退下吧。”
“是。”江汉没敢再说，也没敢多问，打开门，又肥又壮的大狼狗随即飞快地窜进了屋里。
江汉：“……”
江汉赶紧上前，“美人，你怎进这儿来了，赶紧出来。”
大狼狗非但没听到，更是无视了凤庭誉那冷得能杀人的眸子，狗鼻子一路闻到了小姑娘身上，接着就是大力地摇尾巴，汪汪直叫，显得很高兴，很兴奋。
江汉：“……”这狗应该是吃肉吃腻了，想吃点素，或者是成年了，开始喜欢孩子了？
凤庭誉沉着眉心，冷声呵斥，“美人，敢吵醒小姑娘，今晚朕就炖了你！滚出去！”
此时，小姑娘忽然睁开了黑色的大眼睛。
“娘亲！”小姑娘哇哇大哭，手脚并用地爬起来，看着屋子里的陌生人，陌生的环境，眼里充满了恐惧与不安，“娘亲……”
听着小姑娘的哭声，凤庭誉心脏的一角无端端疼痛了起来。可他从未接触过孩子，还是如此娇弱的小姑娘，顿感手足无措，根本就不知要如何安慰。
江汉也没有碰过这种情况，傻愣愣地站在那儿，不知是该向前，还是退下。
反而是大狼狗在呜咽了几声之后，突然抬起了前腿，像在招手一样，见小姑娘还是哭，又换了动作，开始转圈圈，而且还转得有模有样。
小姑娘的哭声渐渐变小了，脸上还淌着泪水，像雨水洗过般干净清澈的眼睛里都是懵懂天真。
大狼狗见小姑娘不哭了，又开始直立走路了，向前退后，耍得有模有样。
凤庭誉一时都无语了，眸光寒凉地看向江汉，“朕怎不知美人还学了如此功夫？”
江汉讪笑着解释道，“皇上，王妃在盛和药堂的时候闲来无事教美人的，可能它还记得。”
提到覃楼月，凤庭誉的眼神随即黯淡下来。
江汉自知又戳到了主子的痛处，赶紧转移了话题，“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啊，你爹娘呢？”
“娘亲说，见到陌生人，不能随便说自己的名字。”小姑娘嘟着小嘴，指着大狼狗说，“它好凶，没有兮儿的仓鼠温顺。”
大狼狗：“……”我在卖力地逗你开心，你却说我好凶！
大狼狗顿时有些自闭了，走到角落趴了下来，模样十分委屈。
凤庭誉准确抓住了小姑娘话里的意思，“你叫兮儿？”
“嗯，是一日不见，如三月兮的‘兮’字哦，娘亲说，取其天生丽质之意呢。”小姑娘此时已经忘记了她身处何处，娓娓道来。
凤庭誉有瞬间的失神，那个夜晚，他抱着覃楼月给他们的孩子取名的画面突然涌入大脑。
“如果是儿子，就叫瑞鸣，凤瑞鸣，取祥瑞，一鸣惊人之意。如果是女儿，就叫瑞兮，取其天生丽质之意，如何？”
“你怎知女儿就天生丽质了？”
“本王与你生的女儿，就算用上倾国倾城之词都不为过。”
如果覃楼月没有落胎，他的儿子或者女儿应该也有四岁多了，比小姑娘大一些，他是不是也能享受儿女绕膝的快乐了？
凤庭誉眸光暗沉，走向小姑娘时，冷峻的面庞多了一丝柔和，“那兮儿多大了？”
“兮儿快四岁半了，与哥哥是早产儿，但兮儿的身子没有哥哥好，每天只能包在厚厚的被褥里。”小姑娘说着的时候，眸子耷拉了下来，但大眼睛忽然又亮了，“娘亲说，西荆国太冷了，所以带着兮儿来楚凤国治病，等兮儿的病治好了，就可以跟哥哥一样到处玩了。”
凤庭誉眸子里满是心疼，伸出修长的指尖帮小姑娘抚顺她的头发，“兮儿跟娘亲是从西荆国来的？”
“嗯，还有五爹六爹哦，兮儿有八个爹爹，他们都可疼兮儿了。”小姑娘说起这个，望着凤庭誉，天真地问道，“叔叔，你长得这么好看，兮儿也认你做爹爹，就叫九爹好不好？”
“九爹？为何认这么多爹爹？你的亲爹爹不生气么？”凤庭誉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娘亲说，兮儿跟哥哥还在娘胎里的时候，亲爹就死了，娘亲总是一个人，所以兮儿要多认几个爹爹，那样他们就可以像疼爱兮儿一样都疼爱娘亲了。”小姑娘天真地说，“叔叔，你要不要做兮儿的九爹呢？”
“兮儿这么可爱，做兮儿的九爹似乎也不错。”凤庭誉虽然不太喜欢“九爹”这个称呼，但也不想惹小姑娘不开心，他揉了揉小姑娘的发，“你饿了吗？喜欢吃什么，九爹让厨房给你做。”
小姑娘摇了摇头，很顺口地就说了，“九爹，你送兮儿回去好不好？兮儿想哥哥，还有五爹六爹了。”
“那兮儿知道怎么回去吗？”虽然凤庭誉舍不得小姑娘，但也不能一直强留小姑娘在王府里。
小姑娘摇头，“不知道，兮儿跟娘亲他们是昨日才到这儿的。”
“昨日？”王汉忽然想起了什么，“皇上，小姑娘跟她娘亲是从西荆国来的，他们不会是昨日到达使馆的西荆国太子的家眷吧？”
“兮儿的五爹就是西荆国的太子哦。”小姑娘突然说。
凤庭誉抬眸，眼里闪过惊讶，同时眉心又蹙紧了，“你的五爹是西荆国的太子？”
小姑娘点头。
“那你可知，是谁把你打晕了？”凤庭誉可没有忘记窦太医说的，小姑娘是被人击打了后颈晕过去的。
小姑娘摇头，似乎又想起了在大街上的一幕，脸上立即闪现了害怕的神色，“马车跑得好快，六爹抱着兮儿还有哥哥，哥哥的头流了好多血。”
说到这儿，小姑娘又哭了，“兮儿要六爹，要哥哥。”
“皇上，看来是饶郡王闯下的祸端，有人趁乱袭击了小姑娘，把她单独带走了丢弃，那人应该是认识小姑娘的，说不定是西荆国内部的人。”江汉说道。
“嗯，且随朕去看看吧。”凤庭誉轻柔地抱起小姑娘，“兮儿不哭，九爹送你回去可好？”
“好。”小姑娘双手圈住了凤庭誉的脖子，趴在了他的肩头，就好像有了依靠般。
江汉在后面跟着，看着皇上抱着小姑娘的画面，莫名有些伤感，如果当初没有玉荷的背叛，王妃是不是也会生个这么可爱的女儿，皇上也不会承受五年的孤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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