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文耀就这样上了贼船。
不对，应该说是没能顺利从贼船上下去。
刚才吃烧烤，百分之八十的酒都是他喝的。
从来不知道刘连昌的口才那么好，一句接一句，他就一杯接一杯，反正过来时，已经在酒店大床上躺着了。
躺下就不太想起来，头晕，房顶都在转。
“小汤，别客气，你想睡旁边还是睡中间，你先选。”
“我睡沙发就好，叔叔你们……”
“那怎么行，你睡中间吧，先去洗漱，去吧。”
肖帅拍着汤奎的肩膀，把人送到卫生间，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大床房，上面长条条的躺着个葛文耀。
【闺女，爸爸今晚先不回去了，你别担心，看你葛叔在这陪我呢，我明早回来给你带早餐，你自己在家把门窗都锁好，早点睡。】
夜里十一点半，刘溪雯还在看书刷题。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心情好，平常刷十道题错八道，今天刷十题就只错了六题。
闺女【图】【图】
刘溪雯没有打字，发了两张照片，一张是窗户被锁上的照片，一张是门被反锁的照片。
汤奎被迫睡在两个老男人中间。
左边那个一身酒味，已经睡着打起了鼾。
右边那个正在细心的给他掖被角。
他妈的，一万次后悔今天晚上去堵刘溪雯。
一万次后悔说出那句话。
“小汤，睡吧，你要是半夜想起来上厕所就叫叔叔，叔叔给你让位置。”
床头灯关闭，房间陷入黑暗。
“小汤啊，你这样很不好，一点都不爷们，大老爷们，男人一点，喜欢了就认真对待，不喜欢就别随便欺骗小姑娘感情，这个世间对女孩子总是比男孩子要苛刻的多，男孩子一时爽了，你有没有想过女孩子以后会面临的问题。”
“不说这些，就说对身体上的伤害，你们现在还是对彼此负不了责的年纪。年轻的感情其实可以很美好，你难道不想等你年纪大了回头回忆时，是满心甜蜜。”
“哦，对了，小汤，你是不是没念书了？”
汤奎一言不发，但一点都不影响肖帅叭叭说话。
“读书不是唯一的出路，但不读书，你的路会变得很艰难，就像我，年轻的时候没有好好学，现在什么都要重新补。”
“你都是当老板的人。”
“你觉得当老板应该是什么样的人？什么都不会，整天在那里指手画脚？”
“难道不是吗？”
“要把生意做大做强，就不行。那种老板，只是个日脓包老板，早晚玩完！”
“小汤啊，我跟你说……”
“叔叔，我想睡了。”
“啊，那你睡吧。”
汤奎轻轻呼出一口气，耳边可算消停了。
然而……
片刻后。
左边——呼！呼！轰——
右边——呼！唧——
汤奎：“……”
突然再也不想谈恋爱了。
凌晨五点，闹钟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响。
才刚眯着一会的汤奎睁开了眼睛。
肖帅起身拍了拍了汤奎肩膀，“小汤，没事，你睡吧，叔叔回去给雯雯买个早餐，一会送了雯雯去学校就来接你去吃饭。”
汤奎从床上起来，直接给肖帅跪了。
肖帅：“＼（￣︶￣）／”
凌晨五点半，葛文耀被塞进了回家的出租车。
汤奎也终于能睡个安稳觉。
肖帅提着一兜早餐哼着小曲儿回到家。
刘溪雯还已经起床了，正在洗漱，听见开门声，立马趿拉着鞋去开门。
满嘴泡沫，说话含糊不清。
“起来了，洗漱了来吃早餐吧。”
刘溪雯偷偷打量了爸爸两眼，确定爸爸没事才转身回去刷牙。
父女俩一起坐在餐桌前吃早饭，肖帅笑道：“他以后不会再来找你麻烦了。”
刘溪雯夹包子的筷子一顿。
小姑娘低着头，声音低低的。
“爸爸，我不会早恋了。”
肖帅放下筷子，擦了擦嘴道：“这其实是一种正常情感生成，少年少女在最美好的年纪对彼此产生好感，无论是在生理还是在心理上都很正常。”
刘溪雯夹起来的包子掉回了盘子里。
“雯雯，爸爸并不是要强求你克制这种感情，爸爸想要告诉你的是，保护好自己，别让那种小人得逞了将来为此难过。”
“早恋，其实可以变成一件很美好的事情，等你回头再看时，你会发现这个时候的感情有多纯粹，喜欢就是最简单的喜欢这个人，不会掺杂其他因素。”
“爸爸你也早恋过吗？”
肖帅：“……”
不是应该问他恋过吗？
没恋过的肖帅只能努力翻找原主记忆。
“嗯，爸爸恋过，不过爸爸那算是暗恋。”
“不是妈妈？”
“不是，是我们学习小组的组长，总是凶巴巴的催我交作业。”
“那后来呢？”
“后来啊，她认真完成作业考上了大学，我不认真写作业，高中毕业就出去打工了。”
“再后来呢？”
“没了。”
刘溪雯：“……”
“她知道你喜欢她吗？”
“那我不知道了，反正我没告诉她。后来也没再联系过。”
“那爸爸你当初为什么喜欢她？”
“哎呀，你上学要迟到了，快走吧快走吧，昨天晚上那小子打呼噜我没睡好，我得去补一觉。中午要是我没起来，就带你出去吃饭。”
“……”那爸爸你中午再跟我说说？
刘溪雯话还没说完，就被爸爸推出了家门。
肖帅关上门小声嘀咕。
还能为啥，见色起意呗。
男人女人不就那点子事。
“溪雯，昨天晚上没事吧，你有没有？”
马菲菲暗戳戳瞄着旁边的人，只小弧度比了动作。
“没有，他请了汤奎吃夜宵，帮我还清了欠汤奎的。”
“啊！”
马菲菲长大了嘴巴。
“你干嘛，走啊。”
“你爸，这是……吃错药了？”
“你才吃错药了。”
“那你爸这是被附身了？”
马菲菲想说，是不是出车祸被你妈来附身了。
怕被打。
刘溪雯捶了马菲菲胳膊一拳，“你再胡说我真生气了。”
“好好好，不说不说。”
孩子，你和真相就只差一步你知道吗？
刘溪雯中午放学回家，肖帅正在厨房炒菜。
“爸，我们这个周要周考了。”
“嗯，考吧，要交试卷费吗？”
刘溪雯：“……不是，我……”
“别有那么大压力，尽力就好，等你周考了，爸爸带你去游乐园玩儿。”
“嗯，好，谢谢爸爸。”
“傻妞儿，这有什么好谢的。”
“爸，我有个事想问你。”
“什么事？”
“你脑震荡好了吗？”
肖帅笑道：“差不多了吧，我这两天看书头都不晕了，你担心爸爸不能陪你去坐过山车吗？”
“不是，”刘溪雯摇摇头，笑了一下，可真是太傻了，刚才她有一瞬居然怀疑爸爸被附身了，她真是被马菲菲影响到了。
“爸，你在看什么书？脑震荡应该好好休息。”
“看书也是休息了。”
“咳！”
“呛到了吗？喝点汤。”
父女俩你问我答，我问你答，一顿饭吃得很是和谐融洽。
“去休息吧，爸爸来刷碗，周末再轮到你。”
刘溪雯到嘴边的话就咽了下去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肖帅一边刷碗一边消化今天早上看的内容还很纳闷。
难道看书不是休息吗？
他最近休息得很充实。
周考很快到来。
这属于小考，各科老师找了自己课堂得时间或是晚自习的时间就考完。
成绩要到周一才能出来。
“溪雯，最后一道大题你答得怎么样？我完蛋了，才写到一半时间不够。”
“说得好像时间够你就能答完一样？”
“徐筱筱，你再说一遍。”
徐筱筱白了两人一眼，和另外两个女生一起离开。
“这个马菲菲也是，怎么还天天跟刘溪雯凑在一起。”
“也想找个社会上的男朋友呗。”
“嗳你们说刘溪雯还是不是？我听说，听说刘溪雯跟她那个男朋友上床了。”
“啧啧，真不要脸。”
“那种人就是脏，咱们以后离她远一点。”
“嘘，别说了，小心她们听见了，找男朋友来打你。”
“溪雯你说她们嘀嘀咕咕说什么？”
“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真是讨厌，我怎么会跟这种八婆在一个班。你不知道徐筱筱那个嘴，经她嘴传出来的消息会有多离谱，我写不出来，说得她就能写对一样。”
“好了，你再说就跟她一样了，走吧，我们回家。”
“溪雯，你这个周末要做什么？我能不能去你家跟你一起做作业？我爸妈要去我奶奶家，我爷爷摔坏了腿，我一个人，长夜漫漫啊！”
“今天晚上就走吗？”
“可以吗？”
“走吧，问一下我吧。”
“你爸会不同意吗？”
“嗯……可能会觉得两个女儿有点烦。”
马菲菲：“！你在说我烦！”
“有吗？我可没说，是你自己说的。”
“嗳，溪雯，你有没有发现你笑起来很好看，以前你都是板着一张脸，生人勿近的，看来你最近和你爸相处得是真的好，笑容都多了。”
“叔叔，我是马菲菲，我和溪雯是同班同学，你愿意周末多养一个女儿吗？”
肖帅：“……”
“爸，菲菲爷爷摔坏了腿，她爸妈周末都不在家。”
“啊，这样啊。”
肖帅轻呼一口气，害他盯着任务条看了半天。
“那你告诉你爸妈了吗？要不要我给你爸打个电话？”
“嗯，好，我先给我爸打个电话，叔叔你再打吧，叔叔你有我爸电话吗？”
“有。”
马菲菲突然捂住了嘴。
她想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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