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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三十四章沈峘忆梅娘

中秋之夜,沈峘看着一整张大桌上只有自己与沈儒卿二人对坐,即便长烛明亮,仆役满堂,却深感十分冷清。

派人去叫柳磬竹,柳磬竹推说自己身子偶感风寒,不适合来参宴,只遣了沈儒卿只身前来,自己并不肯露面。

沈峘知道,自从梅娘离开后,柳磬竹便有意与自己保持距离,如非必要基本不曾见面。如今这样的局面他谁也不怨,都是他自己种下的因,也得受得住现在的果。

沈儒卿吃完便早早回屋,只剩下沈峘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座位上,一桌的佳肴也索然无味。

沈峘一身黑袍,用修长的手抚了抚额角,闭目叹息,想起去岁的中秋,许梅娘因救沈儒卿受伤,那时她义无反顾护下沈儒卿,自己在做什么?

这么长时间了,沈峘不敢去想,一想到许梅娘心中便觉刺痛,这样的感觉他十分排斥。

往日繁重的军务尚且能麻痹自己,今日这个团圆之夜沈峘却心生悲凉与孤寂。

沈峘起身走到许梅娘原先的屋外,这屋子自从许梅娘离开后沈峘就下令封了起来,谁人也不许进入。

好好的一个院子,因为这样,荒了半边,沈峘沉思良久伸手推开门。

年久未动的木门发出吱呀一声响动,沈峘反手合上门,今日乃是月圆之夜,月光如洗,明亮的照入屋内。

沈峘不想引起下人骚动,便没有点亮烛台,借着月光环视着这一室的陈设。

与自己想象中空荡荡的模样不同,屋内摆设的东西都在,沈峘用手摸了摸手炉上的浮灰,见底部刻有一个沈字,心下难受。

原来许梅娘只带走了自己的东西,沈府的物件她一样未动留在屋中,她是嫌弃这些东西带有自己相关的记忆吧。

或许对于许梅娘来说,在知晓自己心中秘密的那一刻,便恨透他了,与将军府有关的任何事物她都不愿见到。

沈峘紧皱眉头,将手缓缓放在心上,他觉得心间似在一颤一颤的疼痛。沈峘往日里冷峻的眼眸,此时满是无措的扫着屋中的妆镜、桌椅。

这一切都有些陌生,他很少来许梅娘房中,来时也未曾注意过这些,沈峘的手拂过炕桌,想着往日里她便是在此刺绣,听柳磬竹说过她的女红极好,自己却从未见过。

只余一件棉衣乃是许梅娘亲手缝制,如今被沈峘收在箱笼之中,不敢再碰。

看着桌角边的炭盆,还有方才的手炉,许梅娘离开时已是入春,她屋中这些取暖的物件还没收起来,想来是极怕冷的。

念起自己先前冬日前来,还嫌屋中闷热,大开窗扇,沈峘又是一声叹息,自己何曾注意过她是否畏寒,许梅娘那时也是忍着一声未吭。

沈峘抬手将铜镜擦亮,蒙尘的铜镜一擦极为明亮,映出沈峘落寂的神情。

她每日应是坐在这梳妆,嫁给自己三年,独自坐在妆镜前梳妆,从未得到过夫婿的关怀。

沈峘晓得许梅娘生的很美,可是之前自己的心思都在大嫂身上,不曾分给许梅娘半点心神,就那样冷落了她,让她成为府中上下的笑柄。

换成谁也会和自己和离吧,沈峘此时才明白许梅娘这些年的不易,打开尘封紧闭的屋门,也好似打开了沈峘的心。

沈峘独自坐在屋中,心情沉重,忽听外面有人说话,才要出声斥责,这里他是明令不得靠近,还有谁敢半夜在此相见,听见话语中似与许梅娘相关,这才止了声。

“许梅娘已经离府这么久,表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把我女儿调到采买,我现在成日干粗活缝鞋底子,两眼都看花了。”原是给沈峘醉酒下药的赵婆子被罚落去做粗使婆子,她正拉着程嬷嬷诉苦,想让自家女儿去做采买这个油差。

“那小蹄子再耀武扬威还不是灰溜溜的滚出沈府,还真当自己是将军夫人了。你放心,我已布好局只把那个姓乔的拉下来,少了她许梅娘在后面出谋划策,姓乔的算不上什么。我再与将军多说你几句好话,你女儿便有机会进来。”程嬷嬷仍是嚣张模样,这些年她虽被沈峘多次抓着错处,可沈峘都没有狠罚她,可见自己在沈峘心中是有一定地位的。

现在许梅娘离开了,柳磬竹身子又弱,带着孩子很难顾全府中事宜,这满府上下终究还是自己说的算。

“这许梅娘说来也奇怪,放着好好的将军夫人不做,弃富贵于不顾,偏要和离,也不知是怎么想的。”许梅娘和离后离开的迅速,许多下人过了好长时候才知晓,赵婆子十分不能理解许梅娘的心思。

程嬷嬷一撇嘴,想起自己在许梅娘手上吃过的亏,冷哼道:“咱们令一府的仆人孤立轻看她,她能坚持这些年已是超出我的预想了。一个姑娘家成日听着咱们在窗下嘲讽她,怕是伤了尊严这才和离,但是小姑娘年少意气用事,岂知这府外日子便比府里的要好过?她如今和离了,娘家定然没她容身之处,只怕还不如在将军府安逸呢。”

二人晓得此处无人,说了一会子话便散了,屋中的沈峘尽数听去,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念起这是许梅娘的住处,许久眸中才恢复往日冷酷。

这程嬷嬷还需再留些时日,只是必然不能让她太过舒坦的活着。

沈峘站起身,再次看了看屋中的一物一景,心中想起方才程嬷嬷的话,不知许梅娘现在是什么境况,沈峘心中担忧。

他早就知道许梅娘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而今许梅娘与自己和离,失了将军府这个依仗,不知许舍会生出什么事端,沈峘恨自己明白的太晚。

沈峘慢慢踱回自己的屋子,一院相隔,许梅娘的那面已是荒芜毫无生气,沈峘的住处倒是如常般烛火通明,映的那半边院子更是漆黑,沈峘回首望了望,暗自定下要寻一日去看看梅娘。

栎庆看着不知从哪里回来的沈峘,身上的黑缎衣衫都蒙上一层灰土,想着方才军中急报,忙向沈峘汇报。

沈峘听后快步往外走,心里想起什么对栎庆道:“给程嬷嬷下些药,让她起不来床就行,且留着她这条性命,至于那个赵婆子便无需留了。”

栎庆闻言一惊,却不敢多问,连忙应下。

沈峘跃上马,疾驰前往军营,他马上想去见许梅娘的事需往后放,眼下边关与蛮夷僵持,随便一个举动便可能打破此刻的平衡,他一时难以离开。

此时,宏城小院中,两个人影坐在屋顶。

“这马儿叫什么?”吴渡躺在屋顶翘着二郎腿,看着近在咫尺的圆月,想起先前马儿的灵透,好奇问道。

许梅娘坐着,手中又捧了一个月团吃的正香,这是吴渡偷偷从厨下替她顺来的。

吴嬷嬷怕月团吃多积食,见许梅娘已是吃了一个半,便不让她再吃,夜里睡得早,胃里积了食易患胃疾。

吴渡见许梅娘意犹未尽的小模样,席散后众人离去,他去挑了个最小的月团用油纸包起来,放在袖中。

“它叫簇雪,是阿娘的马儿所生的小马驹,转眼已经长到这样大了,可依旧爱戏弄人。看得出来簇雪很喜欢你,平日里我没功夫陪它,倒使它跟着我受了不少委屈。”簇雪生的通体雪白,一双乌溜溜的眼眸很是机灵,通人性晓言语,是一匹难得的良驹。

“它不觉得委屈,虽居于马棚,你心疼簇雪便未拴住它,它若觉得这里不好,早就离开了。”吴渡手中依旧一壶酒,轻酌几口,许梅娘却不敢再试,生怕杯酒呛了喉。

看着吴渡自由潇洒之态,许梅娘瞧了吴渡神色自若,迟疑片刻问道:“吴大哥你先前为何不辞而别?”

许梅娘本以为吴渡不会回答,他向来神神秘秘,总好似有许多事情藏在心头。

“我身上中一种毒,每个上一段时间便要去解毒,方能续命。若是过了日子,就可能命丧当场。”吴渡咽下酒,今夜的中秋让他时隔许久拥有温馨之感,心情也好上许多。

“居然是这样,我还误会你”许梅娘发觉说错话,忙捂住嘴,一双大眼望着吴渡,颇有几分可爱。

吴渡歪头看向许梅娘问道:“误会什么?”

许梅娘忙摇摇头,鬓边的珠花都差点摇散,轻声道:“没什么。那你这次能留多久?”

“我不是在这做车夫吗?东家什么时候赶我走,我便离开。”吴渡噙了笑,只是胡子掩盖,许梅娘看不到罢了。

“你不辞而别后,吴嬷嬷好生伤心了一阵子,你这样不好,往后若有事说一声,也好让人安心。”许梅娘难得看到吴嬷嬷对除了自己以外的人上了心,也不知这吴渡有什么本事,竟能的了嬷嬷的牵挂。

许梅娘心中还是有几分醋意的,吴嬷嬷自秦氏逝世后,心中便只有自己一个,万事紧着自己为先,如今有了吴渡,竟分去吴嬷嬷的疼爱。

许梅娘的模样吴渡看在眼里,心道真跟个孩子一般心性,有趣得紧。

吴渡看着月色笼罩的一方小院,吴嬷嬷屋中灯灭,吴渡点点头道:“好,以后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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