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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8章

陆羽生心情大好,昨日的阴霾早已被赛马场的满满收获所驱散。

府上主母管家,姨娘手里银钱不多,为紫虞赎身的银子还得他自己想办法,典当物件、向好友借,忙进忙出好几天筹了不到五千两,还差一半。

别无他法,只好在京郊马场参加赌马大赛,为了一次性筹齐银钱,他不止押注,更是亲自上场参赛。

一场赛马赢得七千两,给紫虞赎身后还清欠债,还能剩个几百两,刚好够他买个宅子,想到以后与紫虞朝朝暮暮花前月下,心跳加速,眉眼飞扬!

见苏三小姐出了珍馐楼大门,旁边的摊贩开始交头接耳,机灵的看到远处骑着高头大马而来的陆五爷,如同打了鸡血般将自己的摊位收拾了,还招呼旁边的人,“快,快收拾,小心一会儿闹起来殃及池鱼。”

珍馐楼就近的摊主,云里雾里跟着收摊,苏宜安余光瞥见后,眉眼四跳,说真心话,她虽然偶尔会坏摊主的好事,但真没砸人摊子,且最后还付钱买了摊主的假货、残次品。

被她为难的摊主,只是少赚了一些而已,并未赔钱吃亏!

可现在看这些摊主举动,她都怀疑自己是苏大王下山了!

陆羽生看到挡在路中央的人只觉晦气,扯住缰绳准备改道,不想马头还未调转方向,苏宜安这个疯婆子已经冲上来。

“五爷,您、您真的要给紫虞姑娘赎身吗?”

她帕子遮脸,声音哽咽,加之消瘦的腰身、微颤的背影,瞎子听声都得感叹一句好生楚楚可怜!

陆羽生心中一紧,头皮发麻,这疯子不按常理出牌,“你、你又要作甚,昨日诬赖于我让紫虞心生误会,小爷还没找你算账呢!”

恫疑虚喝,丝毫未发觉自己的尾音都在发颤。

苏宜安今日要立的人设是“为爱痴狂、为情所困、柔弱无助”的无脑千金,每句台词、每个动作都是精心设计,“五爷,小女昨日所说句句为真,您怎可如此······”

这般情真意切,欲语还休,路人纷纷自动脑补:

怎可如此狠心?

怎可如此卑鄙?

怎可如此负我一片情意······

她抽空看着弹幕,见最后一句嘴角抽搐,瓜友们大可不必,浅浅误会一下完全就可以,很想劝诫一下众人过度脑补伤神,容易变傻!

不过可以肯定,无论发生何事,都不影响大□□人民的吃瓜之情!

听苏疯婆子所言,再看众人眼神,陆羽生气结,“你,”话未说完先一马鞭甩过去,只是还未挨到前面的人影,马鞭就被扯住。

看清站在马前出手阻拦的青年,使力欲收回马鞭,加重力道可马鞭丝毫未动。

苏宜安见状,彻底放松身姿,开始飙演技,为京城吃瓜群众唱大戏!

“陆~郎~~,”呕,好恶心,差点浪费了早晨吃得豆腐脑。

“你、你若是、实在放不下,小女愿意与紫虞···”抽噎着,说话断断续续,“之前明明说过,呜呜呜,只我一人······”

整个人好似承受不住打击强撑,摇摇欲坠,“可现在,即便如此,小女仍难以···回府就求爹爹···”

强压下心中的呕吐欲,快演不下去了,这个傻紫苏,怎么还不来扶她,再不出来就要穿帮掉马翻车了!

好在紫苏出场还算及时,在苏宜安笑场前的最后一刻冲出来,扶着她,泪眼汪汪,“小姐,咱回府吧!”

小姐,求您了,再这样闹下去,奴婢可就要被老爷发卖了。

老爷、夫人虽说心肠好,很少打骂发卖下人,但小姐这般胡闹,她肯定难咎其责!

主仆两人这一番执手泪眼相看,令众人的八卦之心再次飞到新高度,瞬间脑补一出贴身丫鬟为痴情小姐与负心郎君曾经传信望风的戏码。

目光炯炯盯着小丫鬟,这绝对是知情人、见证者,只要跟她搭上话,绝对站在吃瓜第一线!

待她跟紫苏离开,清风手上使力放开马鞭,陆羽生差点被晃下马,堪堪稳住身子后,死死盯着远去的马车,愤然怒吼:“苏宜安,你给爷等着。”

随着这一声怒吼,京城众人恍然大悟,原来苏三小姐闺名宜安,是个好名字,就是跟本人一点都不搭。

跟陆羽生同行之人有的偷偷打马从其它街巷兴奋溜走。

蔡辉熠打马上前,目光追随远去的马车背影很是好奇,“陆哥,你真跟这·······”

结果话还未说完,就被好兄弟一通吼,“别乱说,老子什么都没有,这个疯婆子瞎说,看小爷不拔了她的舌头喂狗。”

围观全程甚至听见苏三小姐与丫鬟婆子、侍卫在雅间交谈的裕王,此刻眉头紧皱,厌恶之情毫不掩饰,这般疯疯癫癫不知廉耻,苏大人也不知管教一二。

“游天,以后出门前仔细打探,避开此人。”

此刻的谪仙裕王哪能想到,有朝一日他跟这疯婆娘竟然会结下大仇,甚至是不死不休!

苏大人陪皇上手谈多局,待皇上身心舒泰才出殿门准备回翰林院,殿前侍卫告知管家在宫门口等他,复又进殿告假。

老徐一般无事不会在宫门口等他,这般着急想必事关重大,先告假为好。

看自家老爷出来,徐谦稳住心神,稳稳上前行礼,“老爷,主母有些······,老爷能否回府看看!”

听此言,他以为自己的老妻突发急症,有些着急,让翰林院侍卫回去,乘府上马车往回赶。

在车上才听徐管家说了实情,“老爷,兹事体大,老奴不敢自专,只能······”

抬手打断管家的话,“回去再说。”

一路皱着眉头苦苦思索,囡囡怎会跟陆家儿郎扯上关系,还是这般纠缠?

芳芷院,苏宜安趴在石桌上快要笑抽了,好不容易上半身离开石桌,发现只是她自己一个人的狂欢,其他人个个面如土色、如临大敌。

“放松放松,我爹不会罚你们的,来来来,有赏都有赏,今天我们团队配合默契,环环相扣,就喜欢看陆羽生那厮气得要死又拿我没办法的糗样。”

听她如此说,紫苏真的快要哭了,向杜嬷嬷求助,奈何杜嬷嬷纹丝不动,只得转身去拿装月例的匣子。

苏大人进来时,就见自家乖囡正拿着银裸子散人,嘴里还念叨着;“那陆瞎子,现在肯定恨死我了,不过没关系,安国公府众人肯定对我感激涕零······”

“乖囡,什么感激涕零,可是谁不长眼欺负你?”苏大人一张口,就知苏宜安是亲女儿没错了!

徐管事叹一口气主动退下,算了,他还是盯紧府内下人、管好府外铺子庄子吧!

苏宜安看着徐伯的背影,好奇父亲从哪里找来的左膀右臂,她也想要!

见女儿看老徐,苏大人不乐意了,“乖囡,是不是受委屈了,来,爹给你做主!”

“爹,女儿没受委屈,”话落觉得有必要提前铺垫一下,免得老爹听到正事吓出心脏病,对着手指一副女儿知错的样子弱弱道:“女儿给别人委屈受了!”

“那就没事,”苏大人抚掌大喜,乖囡没受委屈就好,这才问起正事,“那陆五郎是?”

“爹,放心吧,我跟他之前都不认识,不过现在,他估计恨死女儿了!”苏宜安看父亲神色有异,先声夺人,“爹爹,您不会怪女儿胡闹吧?”

一副委屈巴巴、自知有错、不敢多言的表情,妥妥好大一朵盛世白莲!

最是见不得乖囡如此,之前被头疾所困,现在好不容易痊愈,苏大人可不愿女儿再受委屈。

“不会,不会,本来爹是想着给你从新科进士中找一个赘婿,不过乖囡瞧上那陆五郎,爹去说说,让那陆五郎上门做赘婿!”

苏宜安······

不是,她是帮人反转命运结局,搭上名声、人品就算了,现在还得搭上婚姻,损失也太惨重了叭!

大惊,自家爹宠女儿简直无下限啊,连忙解释:“爹,女儿没看上他,那就是个瞎子!”

看父亲还不死心,反套路道:“爹,您是不是跟国公爷有仇,要不女儿帮您咒他?”

没仇能火上浇油,在后宅起火时还给人添堵!

再说了,您跟谁有仇也不用将女儿嫁到他家去霍霍人,现场就能帮您诅咒。

苏栋一代寒门学子,在科举仕途上一路高歌,绝对不止因为读书好,现简在帝心,也绝不单单是马屁功夫一流,见她如此,并未继续追问,只交代:“出门再多带些人,让你娘将你院子的丫鬟提提。”

别家小姐出门一溜七八个丫头婆子,乖囡可不能因此被轻视了去!

苏府因着最高主子苏老爷发话,府内一片和谐,对三小姐的种种举动,无人好奇,也无人瞎传。

这令她如鱼得水,在小天的帮助下,听了满耳朵京城最新八卦,吃自己的瓜吃到撑!

与苏府和谐宽松的氛围没法比,安国公府死气沉沉,丫鬟婆子走路都得小心翼翼,唯恐招主子眼被迁怒责罚。

国公爷连夜回城进宫请罪,回府后二话不说将五少爷一顿鞭笞,宛姨娘如何哭求都没用,反倒得了一句“好好的儿郎被你教唆成这般,果真是小门小户没教养!”

宛姨娘面子里子丢了个干净,天亮去给主母请安都不敢偷奸耍滑,很是安分!

对宛姨娘的做派,国公夫人从未放在眼里,只现在这局面,已经影响了国公府内宅后院安稳,处理不妥,甚至会危及国公府根基。

后院一心斋,老太君跪在佛像前捻着菩提珠串,屋内檀香袅袅,静谧祥和!

待到老太君礼佛完毕出门,国公夫人上前主动搀扶,“昨夜扰了母亲安宁,是儿媳不是,今日前来请罪,还望母亲消消气。”

对于这个儿媳妇,老太君非常满意,若不是儿子当年做了糊涂事,她也不会偏居一隅,一心礼佛。

进了待客厅,众人下去后看向刘氏,虽双鬓已见雪色,可风华不减当年,只得暗叹儿子无福!

“你啊,总是这般,忠儿伤了你的心,母亲理解,可威儿、英儿是你亲生,这国公府以后是威儿的,若现在倒下,威儿这世子可要何去何从?”

刘氏跪下请罪,“母亲教导的是,儿媳管家不力,母亲如何责罚儿媳毫无怨言,还望母亲不要气坏身子。”

老太君起身亲自扶起人,郑重道:“你宽心,苏家不会将女儿嫁到国公府,国公府也不可能出一个上门入赘的儿孙!”

刘氏得了安心丸,出了院门就让得力嬷嬷去处理五少爷身边的丫鬟小厮。

这次,宛姨娘与这庶子闹出的笑话,险些害威儿媳妇、英儿媳妇和离,可不能似以往轻描淡写草草了事,必得给儿媳、亲家一个交代!

苏宜安得知安国公连夜回府,陆羽生被鞭打斥责、卧床修养,仰天大笑,虽说帮他是为了能量避免头疾,可看到不识好歹之人得了报应还是很爽怎么办?

脚步轻舞,裙裾飞扬,内心跟读心感叹“还是辈分高好,我这拐弯抹角就差以身相许还未能阻止,国公爷一回府那傻子连大门都摸不着。”

要不,再去添点料,十天下不了床跟半个月无法出府其实差别真心不大!

招呼紫苏,“收拾两盒点心,随你家小姐我去探病。”

探病????

“小姐,哪家小姐生病了?”紫苏以为是她几年前交好的小姐。

苏宜安心内腹诽,不是小姐是公子!

马车停到国公府大门前,紫苏诧异,小姐探病是来看陆五爷,难道小姐真的······

瞥见紫苏的心声,她痛苦抚额,跟杜嬷嬷身后下马车。

国公府门房小厮远远看见苏三小姐的马车驶过来,早就有人进去通禀。

在前院书房的国公爷得到消息极为不解,不过并未多问,只让小厮向内院报,让夫人出面,还特特嘱咐看好五少爷。

她是临时起意,只要能见到人就行,没想着对方能扫榻欢迎。

杜嬷嬷将临时准备的帖子递过去,门房很是知礼,刚准备请人进去稍候,不想老夫人身边的嬷嬷迎了出来。

“知晓苏三小姐来访,老夫人很是欣喜,着老奴来接三小姐一叙。”

她并未打算见老太君,一来年事已高,将人气病苏陆两家结仇并非本意;二则到底是长辈,即便她初衷是为陆羽生好也不免有家住海边的嫌疑。

现在老夫人让得力嬷嬷亲自来接,不能按原计划行事,陆五爷逃过一大劫,想想还真是有些不甘心呢!

如是想着,瞬间成了大家闺秀、名门贵女,恨不能将知书达理四个字顶在脑门,“嬷嬷客气了,是宜安失礼未提前送帖,叨扰了老夫人清静!”

秦嬷嬷内心一惊,传言果真是传言!

还未进老夫人的院子,檀香若隐若现,她极其熟悉,以前因着头疾困扰,于氏没少买这种檀香。

站在一心斋前有些迟疑,虽然嬷嬷示意她进去,可里面并未出声,贸然进去很容易人设塌房。

“苏家丫头进来罢,听闻你身子大好,想来也是佛祖保佑,进来上柱香应该的!”

老太君决定吃斋念佛时,专门去香山寺请了这尊佛像,一心斋就成了佛堂,一般人不得入内!

奇怪的是,老太君并未将她带往客厅,两人就坐在院内的柳树下。

感觉老太太的眼神很是慈爱,她心内打鼓,这应该不是奶奶瞧未来孙媳的眼神吧?

读心:······

“你这丫头,还是四年前来过一回,现下看来,身子确实大好!”

听此言乱蹦的心跳放缓了一半,作害羞状立即起身福礼,“劳老太君忧心了,近来确实感觉大好,今日冒昧来访,叨扰了您的清静,宜安愧疚!”

内心为自己鼓掌,以知书达理赢得好印象,再用乖巧懂事先发制人,讨得老人家欢心后,目的就达成一半了。

果然,老太君爽朗大笑,可接下来的话令她嘴角恰到好处的微笑有一瞬间僵化。

“还跟老身耍心眼,你爹在老身面前也不会这般行事!”

第一层马甲掉得毫无预兆,以至于她尴尬到脚边平地起高楼,不得不现场秀缝补技术,“宜安班门弄斧,让老太君见笑了。”

哎哟哟哟哟!

女工技术不到家,缝制的马甲线头外露,出门刚见人就抽线只剩衣领,忒尴尬!

知书达理人设站不住了,好歹还剩个“用情至深”,接下来的半个小时,苏宜安绞尽脑汁、掏空学识立她最讨厌的人设——装x。

无视四面漏风的马甲,一心设身处地为国公府、陆五爷着想,为陆羽生现挖了一条子承父志、建功立业、报效皇上的康庄大道!

在老太君似喜又怜、欣慰又遗憾中,直接跳过拜访国公夫人环节,跟随秦嬷嬷去前院看望陆羽生。

她不知,自己离开后,老太君定定看着桌上的点心,良久长叹一口气,暗自遗憾,这般心性,不能为孙子求娶,真真可惜!

老太君独坐了有一刻钟,才叫人去找国公爷。

陆羽生得知苏宜安来府上拜访,怒气直掀天灵盖,猛捶木榻不说还摔了药碗撒气。

“去,堵住院门,让她滚,小爷这般都是她害的,疯婆子,等小爷伤愈必去砸了苏府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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