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询问

李进眼睛都瞪圆了，白念梨闻言松了一口气，不说李进的做法怎样，她的确是做错了事，毕竟这场冲突说到底是因她而起。

不过，即便这次没有发生冲突，以后也避免不了，李进对小辈们修为的嫉妒和她在外界被误传的名声注定她和李进的相处不会愉快，只是没想到这场冲突来得这样快。

李进甩袖离开，周围本就不多的弟子在旒寂的目光下也纷纷散去，归惑想同白念梨说些什么，但旒寂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欲言又止地看了看白念梨，最终还是打算下次再说。

“师尊，弟子闯祸了。”

四下无人，白念梨和旒寂处在一个空间里才有些羞愧的情绪。

“确实。”

白念梨心中咯噔，脸上的表情垮了下来，她眼带希冀地问道：“那师尊……惩罚还变吗？”

她以为那惩罚只是用来气李进的，现下也没李进了，她犯了错，估计还得被重新罚过，想到抄书的那几天，白念梨在心里叹了口气。

“你想怎么变？”

未料到旒寂会反问她这个问题，白念梨一时微怔。

在她发呆时，有脚步声逐渐粗重，门外传来一少年的声音，“白师姐，掌门请让您过去一趟。”

“尊……尊者。”少年看清旁边的人后微愣，似是没想到旒寂还在这，有些拘谨，毕竟这位长老很少出现在弟子们面前。

旒寂听见掌门传见白念梨，眼中的温和逐渐消失，本就清冷的声音此刻稍显冷漠，“既然传你，那便去吧。”

说完便直接消失在白念梨和那少年面前。

白念梨看着旒寂消失的地方陷入思考，他好像突然不高兴了……

接着又摇了摇头，旒寂什么时候高兴过？

“师姐，那咱们走吧？”少年从近距离见到玄清尊者的激动中回神，想起了自己的任务，小心询问白念梨。

白念梨朝其颔首。

终于要来了吗？

在原书中，掌门对旒寂并非他所表现的那般和善，相反，他十分嫉妒旒寂的修炼天赋及修为，尤其是在旒寂将这问心宗的掌门之位拒绝之后，所有人都觉得这个位置是旒寂施舍给他的，而旒寂毫不在意的，却是他求之不得的东西。

所以他一直想要把旒寂从那世人敬仰的位置上拉下来，可旒寂极少露面，时常闭关，无上峰内也只有旒寂一人，失败了这么多次，他才终于在无上峰成功地安插了自己的眼线，定然要好好利用。

大殿内除了掌门岁星真君并无他人，这是白念梨第一次和她这具身体的背后之人进行谈话。

“你和人起冲突了？”

岁星真君手指轻叩桌面，看着白念梨的眼神就像是重新认识她一般。

“弟子实属无奈之举。”白念梨面上一派诚恳，“当时弟子未来得及发一言师尊便出现了，先生对师尊不敬，众目睽睽之下，弟子只好顶撞先生。”

言外之意，她是迫不得已对他的本家亲戚出言不逊的。

岁星真君抚了抚胡子，动作同李进如出一辙，想了想道：“罢了。”

他沉思了会，接着说：“无上峰除了你便再无其他弟子，玄清今后便是你的师尊，你当做好弟子本分，好生照顾你的师尊，若是有什么事，也可同我说，我既身为掌门，便不会坐视不理。”

言外之意，无上峰除了她没有别人，她当做好眼线本分，好生观察她的师尊，然后向他汇报。

岁星真君抚着胡子，面容慈祥，“你与玄清也算是同门，想必与玄清有很多地方都能谈得来，你当多于玄清交交心，他一个人一直独来独往终归太过孤寂。”

言外之意，她要取得旒寂信任，最好能从他那里得到有用的信息。

白念梨维持着脸上的表情，朝着岁星行了一礼道：“谢掌门提醒，弟子定竭尽所能，不负掌门所望！”

岁星真君满意地点了点头，浑厚的嗓音的含着期待，“那我问你，进入无上峰这么久了可有什么发现？”

“……”他最想问的只怕是这个了吧？

白念梨作回忆状，似乎是在思考什么，在岁星真君的注视下她最终摇了摇头，皱着眉略微遗憾道：“师尊自收我为徒后并不经常出现，弟子至今未与他见过几次面，是以暂时没能发现什么。”

岁星真君虽有些失望，但也还能接受，毕竟这么短了时间很难发现些什么，但令他出乎意料的是，今日旒寂竟然出无上峰了。

岁星真君倒也不是因为他出个峰就如此意外，只是旒寂常年闭关，极少在外人面前出现，不管他今日是为了什么，这都是个改变。

只是……白念梨那番话倒让岁星真君皱眉，原以为收了徒弟旒寂会有所改善，但他似乎还是同以前一样，连徒弟也是放养态度。

这般想着，岁星真君便陷入自我怀疑，说不定他今日出现也是真的找白念梨有事。

他看了看白念梨，对方是扶崖宗出来的，同旒寂一样，白念梨修为不精，悟性差，单纯蠢笨好操控，是个暂时令他满意的棋子。

他道：“无碍，时间还长，也不急于这一时。”

“你可知他今日找你所为何事？”

白念梨哪里知道，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不出意外旒寂应该是要和她说些什么，结果她就被唤到了这里。

不过……

她确实想不通为何旒寂会出现得那么巧，但不得不说，旒寂出现倒是帮了她，不然李进不会如此善罢甘休。

“弟子不知。”

这是大实话。

岁星真君一脸思考，最终抚了抚胡子，说道：“玄清时常闭关，你身为他唯一的弟子，怎么也得关心关心自己的师尊。”

白念梨抬首看过去，只见对方眼带深意，“闭关本是为了修行，玄清如今已至臻化境，想要突破并非易事，他这频频闭关只怕是否另有隐情。”

这是要让她去找找旒寂闭关的原因吗？

白念梨自然是知道旒寂为什么经常闭关，但此刻她面上带着一丝疑惑，一脸不确定地看着岁星真君道：“掌门是要让我……”

“正是。”

“弟子知晓。”

从岁星真君那里领命离开后，白念梨腹诽，这位掌门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不过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他那听话的棋子已经换了一个芯子，他的如意算盘怕是要落空了。

阳奉阴违，谁不会？现在她还有更重要的事。

回到无上峰，白念梨以为会遇到旒寂，毕竟在她被掌门唤走之前他似乎有话要说。

旒寂离开之前好像突然变得冷淡了，白念梨皱着眉，走在路上回想，旒寂本来就不信任自己，所以她这些天一直在为扭转自己在他那里的印象努力着，只不过似乎见效甚微。

今日好不容易有一点变化了，可就因为一场谈话，他的态度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但自己并不是站在他对面的人，如果一直不能打破冰点，要怎么迈开下一步？

想到这里白念梨叹了一口气，也知道这种事情不能操之过急，人与人之间信任的建立起来是需要时间的，何况她目前在旒寂那里的印象说不上好。

旒寂年少时的遭遇注定他日后不会是一个容易向他人敞开心扉的人，相反，他的经历会使他将自己纳入保护区，以至于现在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清冷性子，真心对他来说最是难得。

思及此，白念梨不由想到旒寂的少年时期，按照系统任务，她是要攻略三个时期的旒寂的，这三个时期里就包括那旒寂的现在、过去和将来。

而她穿梭于平行世界，尽管她已经去过旒寂的少年时期，但是现在的仍然旒寂和其他人保持原书剧情线的记忆。

对于两人来说，这个时期是白念梨是第二次接触旒寂，但旒寂却是第一次与她相遇。

无上峰主殿，旒寂负手立于殿前，脑海中不由浮现白念梨为自己同李进争论的模样，眉头深皱。

似乎自拜师那日起，他对白念梨就有着一种莫名的情感，明知道她是那些老狐狸的眼线，却还是将其收为弟子，而流光出现后，那种情感更甚。

虽不至于多么强烈，却还是对他造成了影响。

而他似乎对白念梨并没有过多排斥甚至是无所谓的态度，自己与她之间产生的羁绊也越来越多。

旒寂不担心自己的这种状况，他只关心这样的情况背后的原因，白念梨身上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天清气朗，一连几日都没有见到旒寂，白念梨也将那些扰人的思绪渐渐抛之脑后。

文化课程也已结束，不知是否是掌门同李进交代过什么，纵然这几天白念梨仍能从他那里感受到对自己的不喜，但李进也没有找过她的不快。

无上峰。

淡蓝色的灵力自指尖流转，看似温和却暗藏杀机，白念梨正打坐，忽然眉头紧蹙，待感受到这来势汹汹的灵力时已来不及闪身。

两股灵力相撞的力量如入水之石，激起一层层余波，白念梨的发丝轻飘，落于脸颊，她眼眸微动，看着前方还在震颤的流光轻眨双眼，似是还没有反应过来。

视线所及处多了一袭白衣，白念梨缓缓抬头，“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