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试探

被谁？玄莜吗？

白念梨一时无言，不能够吧，旒寂不是更值得被盯吗？

“你在幻境看到了什么？”

耳边响起旒寂此刻略微冷淡的声音，白念梨便朝他看去，“什么也没看见，倒是听见他问我还记不记得他。”

这个时空的旒寂并未和她一同经历云山秘境，况且即便是仙尊时期，他也不知道自己与厌兽有过片刻的交谈。

她一直都觉得这个厌兽莫名其妙的。

旒寂闻言深深地看着白念梨，白念梨被这直接地视线看得哆嗦一下，对方语气中带着些许冷，“你之前和他见过？”

见过。

“没有。”白念梨摇摇头，摇到一半突然顿住，道：“不对，见过！他是我师兄啊！”

差点露馅！

白念梨控制住表情，想看看旒寂有没有发现些什么，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似乎看见了旒寂一瞬间的关爱智障的眼神。

“他可能已经不是你师兄了。”旒寂说这话时看向玄莜处，“或许……一直都不是。”

玄莜没有任何被夺舍控制的迹象。

白念梨表情微僵，“若真如此，他这么多年来都未被掌门他们发现……”

一切尽在不言中，白念梨暗暗决定不要和这人走得太近。

“虽不知他目的何在，但你需当心些。”旒寂将视线转向对方，“离他远点。”

白念梨愣愣点头，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个事实，呆愣中带着一丝可爱。

旒寂看了看白念梨，压下心中升起的怪异之感，离开前还是不太熟练地安慰她道：“倒也不必过于担忧，左右我还没死。”

在白念梨朝他看过去之时旒寂便将房门带上，隔绝了她的视线，白念梨看着紧闭的房门，忽而笑出了声。

偏峰的清晨雾气缭绕，因不似主峰建筑颇多，故而颇有身处世外桃源的感觉，白念梨自昨晚被玄莜拉入幻境后便没怎么睡，起了个大早，身为修士她倒是精神得很。

神清气爽地打开门，不料与视线与玄莜相撞。

“早啊白师妹，”玄莜出来后将门关上，笑容干净，视线移向旒寂，嗓音清列，“早啊何道友。”

耳边木门的嘎吱声使白念梨侧目，旒寂身着一袭青衣缓缓行于白念梨身侧，朝着玄莜点了点头。

巧了吗这不是！

玄莜面色如常，白念梨假笑道：“师兄早。”白念梨告诉自己放宽心，正事要紧。

“师兄可知掌门他们作何打算？”她眼神一转，带了些担忧，“一直拖下去也不是办法。”

玄莜闻言一双笑眼看向旒寂，接着对白念梨温和道：“我便是来说这个的。”

一个只有筑基修为的修士体内残存着与厌兽有关的魔气，且心智尚存，这本就是一件稀奇的事，而且被魔气吞噬灵脉也不是什么小事情，若是想要将魔气引出，只怕要花些功夫。

但在引气的过程中，魔气躁动必将加重灵脉受到的伤害，归灵珠的引灵固灵之用便尤为重要，只是掌门不愿意用归灵珠。

不过至纯灵力也能有归灵珠的作用，只是有些废人。拥有至纯灵力之人灵力枯竭也不一定能在引出魔气时补全灵脉，哪怕那人只有筑基修为。

掌门的意思是想先让众长老见见何清言，共商解决之法。

玄莜道：“今日便要带何道友去主殿。”

白念梨与旒寂交换了视线，便跟着玄莜。

浮海宗共有六位长老，但柳长青避世，其余两位闭关，现今只有三位。

到了主峰白念梨便感受到了一丝异样，昨日他们来这的时候似乎没有结界。

今日整个大殿周围却设了一个阻隔灵力的结界，白念梨低头，扶着旒寂的手微微收拢。

对方感受到这力道低眸看了她一眼，轻咳一声后虚弱道：“没事，别担心。”

白念梨这才发觉自己无意间加重了力气，微微松开了些，朝前看去，玄莜就在他们前面几步远处带路。

听见这声咳嗽，他顿步回身，视线在白念梨与旒寂之间回转，最后笑问道：“何道友还好吗？”

“尚可。”

“师兄慢一点吧。”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白念梨引来了两个人的侧目，她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眼神微微茫然，“怎、怎么了吗？”

玄莜笑声清澈，他看向白念梨的双眸，夸赞道：“师妹真是贴心。”

旒寂皱了皱眉。

“还行。”这个玄莜怎么有点怪怪的？

玄莜放慢速度，一路无言，白念梨难受极了，觉得这蔓延的气氛莫名使人难受。

到了主殿，玄莜看向白念梨道：“师妹就不用进去了。”他看向旁边的弟子，“带师妹去偏殿。”

“我不能去？”白念梨看看玄莜，又看看旒寂，似乎在问她为什么不能去。

“何道友身上的魔气危险，若是处理不当恐会伤人，师妹暂且在偏殿等候吧。”

玄莜一番话语过后便有弟子上前，“师姐请随我来。”

得！她朝旒寂看了一眼，眼神中仿佛再说有事喊救命，她来救！

旒寂压下眼底的笑意，十分敬业地扮演着一位病弱兄长，他柔声宽慰道：“阿梨，没事。”

玄莜在旁边看着，面上虽带着笑，但眼底却略微深沉。

甫一通过大门，旒寂便感受到了几股强大的灵力，他抬首向前望去，除了掌门，还有几位中年模样的修士，个个气度不凡。

“你便是体内有魔气的那个小子？”位于最左侧的修士上下打量着旒寂，最后肃然道：“是有点严重。”

玄莜已然离开，整个空间之余旒寂与掌门几人，四长老看着眼前的少年不语，但一双眼睛却是在仔细观察。

“玄灵，你打算怎么办？”

旒寂看向那个被称作“玄灵”的人，他是白念梨的师尊，曾经因为白念梨的修为停滞而准许她以历练为由离开宗门。

白念梨似乎是最后一个被召回的弟子。

“若他真是像掌门所言，那这归灵珠是必用不可了。”玄灵说着便看向了掌门，满目认真，“我们几个的灵力虽然也能行，但是必然消耗巨大，这还有旒寂那个魔头虎视眈眈，此番做法，恐得不偿失。”

长济虽然不让用归灵珠，但是他也不能独自做这个主。

他勉强一笑，看向其他两位，“你们也这么觉得？”

“先看看。”大长老和二长老虽也觉得是这个理，但还是先顺着长济。

其实他们并不是特别在意何清言的死活，他们在意的是他体内与厌兽有关的魔气。

旒寂此刻看着弱小又无助，玄灵终是道：“也罢，先看看，若实在别无他法，唯有归灵珠。”

偏殿。

白念梨百无聊赖，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她只要一停下来就会想旒寂如何了，主要是这阵仗搞得如此之大，她现在不知道结果就抓心挠肺般的痒。

“白师妹。”

是玄莜的声音。

门未关，玄莜就逆光站在门槛处，见白念梨望来，他笑问，“可以进来吗？”

小伙子还挺懂礼貌。

对方如此客气，白念梨自然也是客套道：“进进进。”

“师兄你也不让进主殿吗？”白念梨给他和自己倒了杯茶，一口气喝完后自顾自地说道：“哎他一个人面对掌门不知道会怎么样……”

玄莜嘴角的笑意微僵，他看着白念梨倒的茶，状似不经意道：“师妹似乎同何道友感情很好。”

“那是。”白念梨秉承着不能露馅的原则，“当初重伤在人间，也是多亏了阿兄照顾。”

“哦？”

白念梨突然看向玄莜，脑中不知为何忽然就想起了云山秘境中的那个少年。

眼前之人直白的视线使玄莜有些激动又局促，他小心问道：“怎么了？”

白念梨缓缓收回视线，心中起了试探的心思，“没，就是有一瞬间觉得，师兄和我记忆中的某个人有些像。”

玄莜捏着茶杯的手收紧，他心跳加速，像是开玩笑一般，但嗓音中却带了些期盼，“像谁？”

白念梨捏了捏眉心，神情苦恼，“一个少年吧，具体记不得了。”

“哦，他的眼睛是红色的，像是妖族。”

玄莜视线专注，他笑道：“师妹还认识妖族之人啊。”

“说来奇怪，我这脑海里便一直有这么个人，但却总是记不清他的样貌，只知道那双红色的眼睛。”她转头看向玄莜，“是不是很神奇？”

“说不定是上一世的缘分。”玄莜喝了口茶，“只是师妹忘了。”

白念梨听得皱眉，“师兄你怎么了？”

怎么突然emo了？

“没事。”他深深地看了白念梨一眼，最后道：“师妹别太过担忧，何道友不会有事。”

白念梨心中七上八下的，她闻言点点头，眼见玄莜似乎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张了张口也没好意思赶人。

二人相对无言间，忽然玄莜脸色一变，接着便朝着白念梨甩下了一个结界，白念梨一下站起，“师兄这是干什么？”

他面色严肃，“何道友的魔气出来了。”

他看向白念梨，“我要去主殿看看，那边危险，你就在这里，我设了结界，魔气伤不了你。”

说完便匆匆离开。

白念梨看着玄莜离开的地方，正打算跟出去后被结界挡住，在看见空气中缓缓袭来的黑气时目露震惊。

旒寂这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