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这场征程，纵使万劫不复，他也毅然前行。

阳光照进黑夜里，邪不胜正。

他的信念里盛开的是一朵白色的焰火。

为了保护家人，父亲离开后，他便和海棠山村的一个屠夫张夫子学功夫，成了他的徒弟。

他只知道张夫子以前是拳击馆的，被人传颂为拳王。后来惹事了，便被赶出来了，回到老乡，过着闲散生活，无欲无求。

教导望行舟的过程中，他觉得自己找到了价值，想着要是行舟出去读书了，他在城里开个拳击馆。

乡里人都支持他。

后来某一天，他在清河遇到了她的母亲。

他躲在后面悄悄地看着，眼眶不知不觉就湿润了。

周常春带着一个小女孩，大概两岁的样子。他旁边还站着一个男的，胡志龙，他的身形很高大，给人极强的安全感。

他们在街上的一家茶馆喝着冰茶，看起来十分恩爱。

他知道母亲过得很好。

可是眼角泪水却不受控制地往外流。

他想着:有那个男人在你的身边，我也就放心了，愿你一切都好。

他想到父亲对他说的话，“男子汉，是不能流泪的。”

他压抑着自己的泪水，擦干净后想要离开。

这时，周常春发现了他，她赶紧叫了一声“望行舟！阿舟！”

望行舟顿时停在了原地片刻，他咬了咬牙朝前方跑了起来。

周常春想要追上去，追了一段路，摔倒在地，悲伤地看着望行舟的背影，离他越来越远。

被胡志龙拉起来“让他去吧。”

只听到后面叫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望行舟才停住奔跑的脚步。

他不愿见到他母亲，看到她，他就会难以克制地想要去恨她。

那以后他也就再也没有遇到周常春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瞬即逝。

这一过又四年了，他已经十六岁了。

才十六岁，他就练就了一身的好功夫。连一向骄傲，不爱夸人的张夫子都对他连连称赞。但是他也知道。望行舟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没少吃苦，为了练拳，起早贪黑，一刻都不放松。

他努力赚钱，十五岁那年，以棠青山的身份，去了镇上的初中，只用了一年的时间就以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海川一中，海川市最好的高中。

在四年里，他去到了很多城市，一个人拔山涉水，遇到了很多人，见过了很多风景。

悲喜交加。

他宛如飞蛾扑火，因信仰而无所畏惧。

他像一个游走在四方的孤魂野鬼，海棠乡村是他唯一的归处，这里是他心灵的寄语和向往。

只有在这里，看看这里的日落，看看这里的人们，复仇的火焰，才能得到片刻的平息。

这天和往常一样，他在钢铁厂上班。

本是晴天万里的,碧蓝的天空随着工厂的浓烟,渐渐被笼罩,模糊的像是换了一层颜色,让人压抑的端不过气来。

在这里工作,工人大多没有防护服。许多工人因为温度的过高,都是光着上半身。

这里大多都是成年男性。

可唯独望行舟在角落里靠着钢柱,穿着黑色的背心，脸上，身上的那些灰尘和黑色的污渍伴随着热烈的火光的照耀,似乎在这样的氛围显得格外的耀眼。

他常年做事，打拳，与平常年纪的学生不同，他身形挺拔，高大，手臂和身上的肌肉线条清晰可见。

汗水缓缓滴落，看起来极其性感。

他抽着一口香烟，烟气合着火炉的浓烟融汇在一起，他呆呆地看着前方，像似在发呆，神情又有些忧伤。

这些年他不仅要照顾家人，练拳，打工赚钱，还要自己读书，考学校，时刻提防着追债的那群恶魔。

曾经他不止一次的悄悄地把他们送进监狱。

可是老陀罗的贩毒组织太庞大，因为父亲把老陀罗一行人送进监狱之后，他做的那些事被发现后，他们誓要对他赶尽杀绝。

这时，追债的人带着家伙来到了钢铁厂。

他们拿着望行舟七八岁的照片，恶狠狠地抓着一个一个问“你见过他没。”

那些工人眼拙，也没认出来。

有的认出来了，也假装不知道。

这时一个嘴欠的工人，小声嘀咕一句“怎么有点眼熟！”

被那群人当中的老大小犊子听到了，斜着眼看着他，他心虚地低下了头，一把把他拽起来，他赶忙地否定自己不认识他，“大哥，你这就就是个小孩，我真不认识。”他埋下头，不敢说话。

后面的工人上前阻拦，也被他们拽倒在地，用刀威胁着不敢靠进。

小犊子不留情地加大了力度。

“嗯？”

“哎，大哥，疼！”他怂得语气发出颤抖的声音。

小犊子脑袋一歪，想了下，说“这小子，应该十六了，再给老子仔细看看。要不说，我”

他拿着刀威胁着他，一个劲地吓唬他。

他害怕地身体直发抖，“大哥，哥，我想起来了，就在我们厂你进去，左拐有个休息棚，他就在那。”

小犊子嘴角上扬，“好呀，看老子今天，不送你上天。”

他一把把他扔在地上，冲击了几米远，撞在钢铁上，发出叮当响的声音。

周围的人急忙来搀扶他，工长小王拍大腿的说“小六，看你干的好事，会出人命的。”

那些人气势汹汹地往里走，一个工人，指着问“诶，干嘛呢，施工重地，闲人免入。没看到那个牌子啊。”

见状，另一些工人，也上前阻拦。

他们都被小犊子手下放倒。

一个工人拿着铁棍威胁他们“赶紧出去，不然我们报警了。”

小犊子显然有些不耐烦，恶狠狠地用刀刺伤了他，好在没伤及要害，但后面的工人也不在敢上前。

这个时候副工长小李端着饭菜，招呼望行舟“青山，吃饭了啊。”

他嗯了一声。

小犊子看到当初那个小男孩长那么高大，还有些惊讶，邪魅的笑容从嘴角划起。

“哟，小兔崽子，你他妈的躲在这呢。”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他的神经顿时紧绷了起来，但是他却多了些从容，他淡定得不以为然，回过身，看到赶来的工人，有的残，有的伤。

他神情变得严肃了起来，嘴角一勾，“滚犊子，敢来工厂闹事，这牢里的饭，吃得不香吗，要不要老子再把你送进去？”

当年他没被抓住，新上任的毒枭武爷也一直在找他。他只能和一些弟兄躲了起来。他们在海川的麻将馆里，开违法赌场。

而望行舟查找到他们的行踪，又将他们送进了监狱。

与此同时，这四年，他去过很多城市，用自己的方式展开复仇。

他每次都能秘密协助警方，将一批批毒贩抓捕归案。

缉毒组的人也在找他

他继续抽着烟，烟雾在他面前环绕，摆出一副不好惹姿态。

小犊子听到他的话，对着左右的弟兄嘲笑他“哟哟哟！这几年本事见长啊！他妈的敢这么跟老子说话。”

又接着不知死活地嘲讽说“和你那个死爹一样，傻逼样子。”

一听到这，望行舟像是被激怒一样，冲了过去，扯着他的领子，一拳重重挥了过去。把小犊子的门牙都打掉了。嘴里吐着大口大口的鲜血。脑袋摇摇晃晃的，身体一摆一摆的。

他避开他的要害，死死抓着他的领子，一把将他举起来，又在他肚子上甩给他几个重拳，小犊子痛不欲生地发出惨叫，连退了几步。

他甩了甩手，又把他拽了回来。露出轻蔑的笑容，扯着他的后领，向下一拽。

脑袋被重力压住，血大把大把往外流。

地上被渲染了一地，血淋淋的，汇成一条条纹路。

小犊子瘫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半死不活，旁边的人都吓到不敢向前。

他的手指向掌心蜷缩着，用力地攥紧了拳头。心中的怒火像火炉里的岩浆，激烈地翻滚着。表现出了强烈的怒意。让人感受到一种汗毛直立的恐惧。

他深吸了一口气，侧歪了一下头突，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拳头慢慢松弛了下来。

他又再次把小犊子拽起来，拍了拍他的脸。

他的目光扫到小犊子的身上。正眼与他对视，犹如一把闪着寒光的刀，他神情冰冷又无情。

“我爹是他妈你能说的，既然是老陀罗狗腿子，就别一副扯高气扬的样子。畜生，就得给老子有畜生样。”

“你他妈的就应该爬在地上，给老子求饶。不然，老子让你连牢饭都吃不了。”

这个时候的望行舟，早就不是从前的他了。

他淡定又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让在场的人都吓得发抖，精神紧绷起来。

这些年，他经常把这群人打到医院，手段残忍，还巧妙的避开了警方。借助别人的手，把他们送进监狱。

以暴制暴，不是长久之道，但那些人对他父亲做的事，对他家人的事，他根本无法释怀。

这些人不去死，他恐怕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后面的小弟，见状赶紧伸出长刀，做好随时应战的准备。

见小犊子一声招呼，这些人露出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向他冲了过去。

他淡定得歪了一下头，眼尾上挑，双手合着，做了下舒展，顺势向前走了几步。

“正好，拿你们再练练手。不然老夫子，又得说我偷懒了。”

这时冲在前面的一个人，一把刀猛地朝他挥了过来。

“哼”

他一把拽住那个人手，侧着他的身体压住他的手，那个手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他截断了，他手上的刀掉下来。

刚好掉在他的球鞋上，他轻轻一抬腿，刀被弹了起来，他一把抓住匕首，在手上转动几下，眼底的戾气一闪而过。

好一副少年，不可一世的样子。

后面的人仍然死不罢休地继续朝他冲来。

显然那些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他一副无心恋战的神情，随意而无奈，耸了耸肩，有点不耐烦的样子。

小李笑着对他说“青山，需要帮忙吗？要不要直接给他扔火炉里算了，省的待会还要打扫卫生。”

小李摸了摸后脑勺，一副见多不见怪的样子。

小李大名叫李崇阳，比他大八岁，没读过书，但做得一手好菜，也很能干。

除了行舟，他算得上年纪最小的了，对行舟也很照顾。是行舟在工厂最好的兄弟，经常叫他崇阳哥。

后面还有几个也算得上好哥们，在后面发出笑声“哎，青山，要帮忙，跟哥几个招呼下，刚打的铁，还热乎着呢。”

“哈哈哈”又发出一阵好不快活的笑声。

行舟露出微笑，挑了一下眉，温和又拽拽地说“不用，这几个小喽啰，分分钟的事。”便甩几个潇洒的眼神，和刚刚的神情，大不相同。

没过一会，这些人都被他打倒在地。

小王和小六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

小王小声对小六说“我就说吧，会出人命的。咿呀这，下手也忒狠，不愧是老张的徒弟。”

他露出一副特别欣赏的样子，还很骄傲地看着青山。

“哎青山，好小子，今天咱们工厂加鸡腿啊。”他招呼着四面八方的工人。

那些工人欢呼着，甩着手上的器具，起哄，好不热闹。

吓得小六直发抖，不敢说任何话。

怕那些人在惹事，便拨打的报警电话，由于是惯犯，可得关个一年半载。

望行舟做了笔录，由于正当防卫，在派出所待了两天就回家了。

眼看就要到海川上学了，容妈

给他收拾好了东西，“你呀，跟老张学的那套，千万别打同学啊，在学校别惹事。好好学习！”

“在外面，不比在家里，要有个学生样，听到没！”

“还有啊，那些人要再来，你就报警处理，别动不动就打架。”

“别老让自己受伤，多照顾好自己。”

他笑眯眯地看着容妈，两手搭在她的肩上“容妈，你放心吧，我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的。”

又指了指刚买回的菜，撒娇地说。“我饿了，容妈，做饭吧。”

妹妹冰妍跑了进来，一蹦一跳的，可爱极了。

“哥哥，今天浩浩哥抢我糖吃。”她嘟嘟嘴，抱着行舟的腿。

他一把抱起妹妹，甜腻地笑着说“哎呀，那哥哥等会买糖给你吃，好不好。我们变身，施魔法去把浩浩哥变成小怪物，看他还抢不抢咱们小冰儿的糖吃。”

“不要，浩浩哥，对我很好的，他就是想吃糖，他好可伶，没有糖吃。”她可可爱爱的语气，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望行舟从来不让妹妹看到他打架，他把她保护得很好，像个小公主一样宠爱她。爸妈的事也从来没和她提过。

妹妹也八岁了。

他想着带着妹妹，一起离开海棠，前往海川，在那边送她去上学。

走的时候，他去看了父亲。

“爸爸，我要离开海棠了。”

“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妹妹的。”

“杀害你的犯罪分子依旧在逍遥法外。”

“我会为你报仇的。”

“总有一天，我会还你清白，让世人知道我的父亲，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离开的那一天全村的人都来送他们，对于他们而言，像望行舟这样的人就应该出去大展宏图，而不是待在这小山村，做个钢铁工人。

他和家人再见后，便坐上车，去海川了。

望冰妍被望行舟抱在身上，她轻轻对望行舟

说“哥哥，我们还会回来吗？”

他刮了下她的小鼻子，微笑着“我们会回来的。”

“那我还可以吃容妈的水煮牛肉！”

“嗯”

“可以再去看海棠花吗？”

“可以”

“还可以和浩浩哥去划船吗？”

“可以”

“还可以”

“只要我们小冰儿想做什么事，都可以！”

“欧！耶！哥哥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