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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36章

挂断电话,恽仪沉默了好一阵子,望着夜晚的天空,零零碎碎几颗星星,转眼就被云层遮盖住。

回到屋里,也没看见盛怀津,以为人就这么走了,结果走到屋外,愣了一下——

“你还没走?”

盛怀津放下手机,抬起头来,乍一听这句话,怎么好像有点不喜欢他还在这儿的样子。

刚想说什么,就见女人直直走过来,什么话都没说,就撞进他怀里。

还跟之前一样,整张脸都埋着。

稍微不一样的是,这次双臂把他的腰给扣住了。

今天的恽仪,似乎很喜欢主动投怀送抱,每每都让人措手不及。

“怎么了?”

低头都没法看见人脸,盛怀津只得把玩着恽仪的长发,发丝柔软细腻,摸起来也很舒服,一点都不干燥扎手。

“我妈妈的电话。”

“嗯。”

这他知道,拿过手机的时候就看见来电显示了。

恽仪又停顿了很久,久到盛怀津停下手中的动作都准备托起她的脸看看是不是在哭时,她又把头一扭,闷声道。

“她说爷爷很想我。”

盛怀津收回停在半空中的手,重新搭在恽仪的长发上。

“那你想不想去京都,见一见你爷爷。”

恽仪摇头,她慢慢从盛怀津怀里退出来,跳到沙发上,盘腿坐在他身边,眼睛越过周边的一切落在墙壁挂着的壁画上。

这酒店的装修风格偏中式,连壁画这种小细节,都喜欢走温暖正能量的风格。

小的时候,她没少往老爷子的书房跑,字画也看过不少,看不懂是一回事,觉得好看又是一回事。

那时老爷子还旁敲侧击地问她,学不学毛笔字啊,爷爷教你;学不学画国画啊,爷爷教你。

每次,她都是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后来舒越带她走,跟她说同爷爷挥手说再见,她也是摇头,脊背挺得直直的,就那样径直走出了恽家大门。

“你会不会觉得,我这人特别狠心。他明明就是个老人,没有伤害过我,也特别宠我,可这些年,我硬是不见他也不联系,就算他辗转找到我妈妈那,我都不想去京都。”

恽仪双手抱头,抓着头发。

外人可能无法理解,也会责怪她没有良心,别人对她一百二十分好,她却硬生生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可又有谁能理解,这就像是一个看不见底的深渊,好不容易爬到安全的地方。

稍不留神又会一脚踩空,光是一个人的庇护能做些什么?

“我不会去评判这些,以一个完全不了解你过去的姿态,对你来说是不够公平的。”

盛怀津探手揽住恽仪的肩膀,嗓音低沉温柔:

“但你若想去见,我愿意陪你去。你若不想去,谁逼着你都没用。站在上帝视角去判断这个人狠不狠心,太过片面了,恽仪,凡事一定要留有余地,别让自己后悔。”

到底是年长几岁,盛怀津的想法比恽仪来得沉稳理智,他不去帮她做决定,只是提醒她,不能一味沉迷过去,不能让自己后悔。

老人的时间是有限的,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有时就是在一念之间。

一旦错过,终生后悔。

他就是不希望恽仪往后责怪自己。

“时间不早了,早些休息。”

“嗯。”

盛怀津离开后,恽仪又一个人在沙发上坐了很久,壁灯只开了一档光亮,暗黄的光线下,她表情始终沉沉。

第二天,按照之前的安排,盛怀津是打算带着恽仪出去玩,连电影票都提前买好了。

但到了中午,吃完午餐后,恽仪说想回庆城了,联想到昨夜发生的事情,盛怀津完全能

理解她的情绪。

“机票都买好了吗?我陪你回去?”

“说什么呢,你不是很快就要进组特训了?”

恽仪抬眼,表情平静。

“放心吧,我没事。只是博物馆那边也在催我,本以为能出来放松几天,但宇晴经验不足,还是要回去帮她。”

这话是不是个借口,盛怀津觉得也并不重要了,眼下他即将进组,的确没办法陪在她身边。

第一次,盛怀津觉得自己的工作是个累赘。

“抱歉……”

“嗯?”

恽仪顿了顿,看懂了盛怀津的眼神后摇摇头:“没事的。”

她习惯了待在一片没有灯的荒野里,因为不需要去期盼什么,晨昏日落都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不会有人能动摇她半分情绪。

她还没有学会,把所有的情绪与心事都与第二个人分享,再加上盛怀津的工作性质,她就更不可能去抱怨。

就这样,一个带着满腹心事离开苏城,一个带着满心担忧留了下来。

恽仪回到庆城当夜,差点以为家里被小偷光顾了,等看到梁靖城大摇大摆从客卧里出来时,她真是很艰难地忍下想要扔行李的冲动。

“你能不能住酒店?”

“就因为盛怀津搬过来住了?”

梁靖城是昨天来的庆城,跟往常一样径直来恽仪家,结果扑空了。听舒宇晴说才知道,她跟盛怀津去了苏城。

习惯性把行李搬去客房,却猛地发现自己的东西被收到了一旁,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男人的用品。

即便是知道了恽仪与盛怀津的关系,梁靖城心里还是不舒服,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东西都扔进了垃圾桶。

“来住过几次。”

恽仪没有察觉到梁靖城的不悦,换好鞋子后走到客厅沙发坐下。

“不是,他住这干什么,那是我的房间。之前绯闻闹得还不够严重吗,多少人帮忙摆平的事情,他倒好,还堂而皇之住进来。”

梁靖城就是生气,忍不住用手指头戳了戳恽仪的脑门。

“我都不知道你怎么想的,跟一个明星谈恋爱?吃饱了没事撑着呢?知不知道恽颖那个小祖宗也喜欢这男的,你这不是自己把自己好好的生活给搅成浑水吗?”

恽仪一边低头收拾桌面上的东西,一边不说话。

梁靖城看她刻意避开的样子,并不打算还跟之前一样,让这个话题不了了之。

“你去苏城,是跟他去的吧?”

“你还查我行踪?”

恽仪有些生气,她都不计较梁靖城不打招呼就进屋,但查她行踪这个是不是过分了些?

换做从前,她可能没有这么敏感,但现在是跟盛怀津在一起了,再加上白瓷才刚刚跟她哭诉过。

面对梁靖城,恽仪就是有气。

“我还没神通广大到那种地步,但不代表别的人没有。”

话中,意有所指。

博物馆这边为了献礼国庆,准备了几场活动,对应各组都在推行方案,梁靖城作为项目总负责人,接下来这几个月都会常驻在庆城这边。

忙忙碌碌收拾行李飞过来,结果进门的第一感觉就是被恽仪给扫地出门了。

说实话,梁靖城心里并不是很舒服。

可还是要忍着这股气,把从京都过来时,长辈交代的话跟恽仪说一遍。

“你有很长的时间,去赌气,去思考问题,去维护你的自尊心,但恽老爷子没有那么长的时间,去等你。”

继舒越之后,梁靖城是第二个跟她提起恽老爷子的人。

不同于舒越的是,他并不想要隐瞒恽仪,越是黑暗的部分,他越是想要撕开来跟她明讲。

都是成年人了,没有什么不可接受的。

“知道我为什么清楚你去了苏城吗?因为恽颖在,恽沁也去了。看上去像是没有联系,可如果这两个人,是为了你的事聚在一起的,那是不是就值得注意了?可能你还没有意识到,你现在的立场就等于是站在深渊旁边的口子,前后,都有人想要把你给推下去。”

“什么意思?”

恽仪眯了眯眼,她与恽沁根本就是没有交集的人,跟恽颖不同,这些年恽沁一直扎根在商界,给自己打了一个女强人的标签。

每每出现在财经杂志上也永远是西装短裙,干练微笑。

她的目光,跟自己压根就不在一条线上。

因此,她也从未多看恽仪一眼。

现如今,梁靖城突然说起这个。

“我是不是,无形中影响到了恽家的格局?”

试探性地问了句,心下又对自己荒谬的想法做了否定,她实在想不通,自己这样的身份,能动摇到什么。

“如果没有会错意的话,老爷子会把名下一半的产业分给你,不喜商界,你可以拓展其他方向的。只是该属于你的,他一分都不会吝啬。所以,为恽氏企业辛辛苦苦打拼了这么多年,甚至不惜堵上自己幸福的恽沁,不甘心了。”

“一半产业分给我?”

恽仪震惊地往后缩了缩。

“爷爷膝下三子,长房还有个长孙,我是排行第三家的孩子,还是离婚后被女方带走的。一层一层关系掰开来清算,怎么也落不到我头上啊。”

争财产这个话题,古往今来永远是大家族的一个痛点。

每个看似和睦相处的家族,都很可能会为这一个问题出现一定的关系裂痕,夸张一点的话,还会闹得四分五裂。

像这样的例子,其实多不胜数。

恽仪在这方面根本没有心思,更别说想要去参与了。今日梁靖城这么一说,她反倒觉得自己很无辜。

“老爷子有自己的判断,你父亲那一辈,除了恽沁的父亲是从商的,其余两人皆不是。你父亲是外交官,这一辈子都是为了外交部在工作,要真想从商的话,早就转了。所以对于老爷子手上的产业,他一个常年在国外奔波的人,也并不看重。至于恽颖家,是最难琢磨的。按道理,恽颖母亲未必看得起恽家这些产业,但不争,又似乎过不去。加上你这一辈,都是能独当一面的人了,所以老爷子想的自然是直接分给你们。”

当然,偏心你也是一个点。

后面这句话,梁靖城没有直说,但他很清楚,恽仪明白。

孙辈四人,连外人都知道常年不在京都的恽家二小姐才是老爷子心头宝。

“所以,一旦这些情况都是真的,我现在就是恽沁跟恽颖的眼中钉肉中刺,非拔不可?”

扯过沙发上的小薄毯裹在脚上,虽临近入秋,可一进门下意识还会先把空调给打开。

这会聊天下来,恽仪只觉得身体发冷。

她不知道自己该站在什么角度去思考这个问题,责怪老爷子给她惹麻烦?

可老爷子的本意是护着她。接受后去与恽沁跟恽颖对着干?这又不是她的风格。

“大富婆,有兴趣一起做投资吗?”

恽仪:“……”

正焦头烂额呢,这人是怎么回事?

梁靖城嬉皮笑脸靠着沙发,开始盘算着未来可以跟恽仪一起投资什么行业的生意。

这半份产业数额可不小,好好利用起来说不定下半辈子就不是苦哈哈的修复师了。

老待在一个修复室里对着一些古老钟表有什么意思呢。

“滚吧你。”

恽仪一脚踢过去,催着梁靖城赶紧走。

“喂!你这跟盛怀津之后,没学好,净学坏,都讲脏话了。我说什么来着,他人就不适合你。”

上个话题说完,无缝衔接之前没探讨的话题,梁靖城还真是个聊天小能手。

“他能干什么?除了一张脸,都没我帅,光会演戏,你俩不搭嘎的生活,凑得过来吗?他现在人呢?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多少天能陪着你待在庆城?多少天旁边又待着其他女人,你的心可真大啊恽仪。”

论吐槽,没有人比得过梁靖城,夹枪带棒的话他能说上三天三夜不带休息。

奇怪的是,今天的恽仪,却没有急冲冲地反驳他。

“喂,不帮他说句话?”

恽仪摇头。

“这是我的事情,反倒是你,风流债惹完屁股都不擦就跑来我这里避,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我?风流债?”

梁靖城瞪圆了眼,只差把邮箱里一堆的会议记录处理都甩给恽仪看,他是那么闲的人吗?

除非是——

那个小姑娘。

突然咳嗽,显然就是心虚。

恽仪也不说些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不要总觉得游戏花丛无所谓,还是会有人被你伤到的,白瓷是个好姑娘,她用的是真心。如果不能给予回应的话……”

“你不知道我为什么不能给回应?”

恽仪:“……”

梁靖城突然插话,神色都变了。

一时间,气氛变得非常尴尬,像是有一层模模糊糊的纱罩在那儿,试图看清楚表情,却又看不透。

只要用力把这层纱拽开,那些掩饰着的,难以开口的,就都揭穿了。

“你一直就是这样,躲着不说,明白了不说,懂了也不说。没关系,我并不觉得要紧,也不觉得着急,是因为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再多等几年也无妨。人心都是肉长的,小仪,你给不了我回答,但你没有立场来指责我给别人的回答太狠心。”

末了,梁靖城似是自嘲,又似是说给有心人听。

“没有希望却不说清楚,让人空等,是比拒绝更残忍的一件事。”

意有所指。

恽仪又怎么会不明白。

好些话在唇间来来回回,犹犹豫豫,可到最后生生憋出来的还是那最刻板的道歉,对不起。

恽仪不知道这三个字对梁靖城来说有没有用。

“我们认识很多年了,从小到大都在一起,我没想过给你安个什么角色,只知道是不可失去的,非常重要的人。”

“比盛怀津重要?”

成年男人突然也变得如此小气,就为了争一个在恽仪心目中的排名。

这会儿,梁靖城就憋着劲看着沙发上的人,大有一种,得不到满意回答,就不放她离开的感觉。

“你幼不幼稚啊梁靖城?”

恽仪哭笑不得。

堵住离开沙发的通道,梁靖城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恽仪。

“这不叫幼稚,是给自己争一口气。这些年我在你身上花的心思可不比他少,你要是敢说他比较重要,信不信我马上翻脸?”

“别闹。”

恽仪抱着毯子站起身。

“你跟他在我心目中的位置不一样,比不来,可若有一天非要为你做什么事情,只要我能做到,一定毫不犹豫。这样的重要,你能明白?”

梁靖城两眼定定地看着恽仪,很长一段时间后,唇角勾起一抹轻笑。

房门关上,一个人回屋,一个人还在客厅沙发上坐着,各有心事。

梁靖城到底还是没有在恽仪家里住下,连夜订了一家酒店搬了过去。

怎么说,东西都变成别人的了,他要是还在那住,万一被人拍到,受伤害的会是恽仪。

为了她的名声,他现在也不适合跟她同住一个屋檐下。

第二天一早,梁靖城比恽仪先到博物馆,听了一轮会议报告,紧接着是舒宇晴这段时间的活动安排进展。

恽仪踩着点出现在修复室时,他桌面上的咖啡早就喝完了。

“这么早就来了?”

“不然呢?跟你一样踩点?”

梁靖城合上笔记本,身子往后靠着椅子,桌子的右手边还放着一台转花钟,是前段时间恽仪刚刚完成修复的作品。

恽仪换好工作服,搬张凳子坐在梁靖城对面,瞥了眼桌面上的文件夹,舒宇晴还站在一旁向她解释了一下进度。

“目前馆里内部已经把大体流程都过了一遍,对应宣发媒体也进行了头一轮的筛选,接下来就是看哪家媒体的方案更打动人,更切实际,做出选择后,进一步推进。因为是跟文化局合作的活动,所以头部内容选择这块,还是以正能量跟新闻热度为主。”

“展出钟表的选择呢?文案跟图册设计都做好了吗?”

图册设计?

恽仪跟着点头,梁靖城关注到的点永远都是她忽视掉的细节,果然,多一个人把关,特别还是专业的,到底有些不同。

“这个设计组的同事已经出了三款不同风格的方案,邮件也抄送给了我姐跟你,没看到?”

“哦,还没来得及翻。”

梁靖城低头看手机。

恽仪朝舒宇晴满意地点点头:“进步了,这段时间是不是特别忙?”

“还说呢,你一休假,这儿简直是人仰马翻。”

不想恽仪休假,又不能让她不谈恋爱,特别对象还是盛怀津。

舒宇晴不得不提醒自己,得变得强大了,有担当了,才不用事事都恽仪亲力亲为。

这段时间,她每天早上七点就到博物馆。

有时候忙到晚上十一点多,修复室的灯都还亮着,门房给她配了一把钥匙,毕竟没办法陪着她一夜一夜地熬。

“对了姐,我在网上发了一个实习生的招聘通知。”

钟表修复室的人手不足,眼下随着活动时间临近,恐怕会忙得不可开交。舒宇晴评估了一下,还是觉得需要招一些实习生过来帮忙。

恽仪点头,这方面她没有意见。

“对了,白瓷也会过来。”

“噗……咳咳咳咳……”

舒宇晴刚一说完,梁靖城就呛到了。

咳得满脸通红,拧着眉问她:“招人就招人,招她干什么?”

不晓这两人其中猫腻的舒宇晴只觉得一头雾水,白瓷怎么了?挺好的啊?扭头看向恽仪,一脸无辜地解释——

“也就昨天,在朋友圈里评论聊开来,她一听说我们要办展会活动,就主动请缨说来帮忙。我想的是,她修的专业虽然跟我们也不是很有关系,但多少跟姐你是一块上课的啊。关系又熟,如果有时间过来帮忙,未尝不可。”

本以为自己是捡到宝了,结果,梁靖城的反应居然这么大。

“姐,人选不合适?”

“没有啊。”

恽仪摸着瓷杯,点头:“我觉得挺好的,白瓷我也很喜欢,小姑娘办事很靠谱。”

“我不同意。”

梁靖城毅然决然反对:

“活动有多重要不用我跟你们解释吧?她是专业的吗?不是。来这里干什么,乐呵呵地跟你们叙旧情?还工作吗?总之,我觉得不合适。”

“靖城哥,你怎么这么大脾气?”

舒宇晴揪了揪桌面上的笔架穗子,疑惑不解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这不是他的风格啊,以往虽然在异性相处这个问题上,他显得有点冷漠,总是一股生人勿进的样子。

但从没有像今天这样的,直接拒人于千里之外。

“你跟白瓷……”

手指比划了一下。

男人脸色立马变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都还没说什么呢,你就这么激动,我反倒觉得你们之间是有什么了!”

舒宇晴一嗓门,恽仪直接笑出声来,此地无银三百两,说的不就是梁靖城这人吗。

“我跟她怎么会有什么,小屁孩一个。”

梁靖城还争辩。

“行了,要真没什么你大可坦坦荡荡,人家小姑娘也就是私底下聊天随口一说,不一定有时间来。”

恽仪翻了翻文件夹,头都没抬。

话说到这份上,梁靖城要还硬拦着,舒宇晴可就真的会胡思乱想了,只能是闭上嘴祈祷白瓷没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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