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玩音乐”

晚上，李白芷躺在床上，回忆着今天发生的点点滴滴。

这一切好像不太真实，可又确确实实的发生了。

“人民公园对面，元光路76号…”她低声念了一遍。

她对这些路名并不会有太大的印象，不过人民公园她倒是熟悉，她二姑就住那一块，平日里她也会常去那里玩。

很奇怪，今晚的她丝毫没有睡意。

但怕明天醒来会太晚，她还是强迫自己入睡。

睡前，不忘给自己定了个七点的闹钟。

再醒来时，闹钟还没有响，天却是很亮了。

她看了眼手机，哦，已经八点二十八分了。

八点二十八分！

李白芷瞬间从床上弹起，看到手机下方的插孔还接着耳机线。

怪不得她没听到闹铃响！

李白芷下床后，以她认为她此生最快的速度刷牙、洗脸、吃饭。

出门前，她还特地换了条白色连衣裙配一双小白鞋，这是她昨晚就挑好了的。头发随意地扎了个丸子头，看着不失青春感。

看到李白芷准备出门，林月随口问了句：“去哪儿？”

李白芷提了一口气“我和同学约好了一起去玩。”

“早点回来，别玩太晚。”

“嗯。”

人民公园离她家不算太远，坐公交车约莫半小时到。

那对面确实有一个很显眼的路牌写着“元光路”。

她本想沿着门牌号一个一个对过去找，却发现这里店铺的门牌号根本就是乱排的。

没办法，她只能随便找一个店铺的店员询问：“那个，请问一下，你知道76号是在哪吗？”她一手抓着裙角，一手指了指店外的门牌。

“76号？”那位店员一开始没反应过来，随后像是被问过多次一般，熟练地用手指了个方位，“看到那条小巷子没，你走进去就能找着了。”

如果没有那位店员的指引，李白芷觉得她压根就不会发现那条小巷。因为对比起整条元光路的繁华，那儿实在是显得有些偏僻了。

好在76号不算在太里面，不然她越走越有一种自己走错了的感觉。

店门口挂着三个大字牌“玩音乐”，门旁边还有挂着个小木板，上面写着“有事请按铃”。

她按了下木板旁的门铃，很快便有人来开门，不过不是许厌。

看着面前这位陌生的女孩，何泽问道：“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额，请问许厌在这儿吗？”李白芷突然心生慌张，这儿地这么偏，会不会有什么拐卖儿童的事件啊…

事实证明，她多虑了。

“你找厌哥啊。”说着，何泽朝里边儿喊了一声：“厌哥，有人找你。”

“你先进来坐会儿吧。”何泽回过头来对她说。

确认自己没走错后，李白芷悬着的心才松了下来。

跟着何泽的脚步踏进店里后，她打量了下四周。

店里不算太大，除了一个柜台、几副黑白桌椅和几盆盆栽就没其他摆设了。

不过，墙面刷得很白，地板看起来也很干净，倒是有几分简洁美。

门正对着的那面墙后还连通了个房间，用帘布挡着。

许厌掀开帘布，从里边走出来，对李白芷说了句：“来的这么早。”

李白芷看了眼手机，已经快十点了。

这…早吗？

还是他在暗讽她来得太晚了？

李白芷解释道：“还…行，主要是第一次来，找的时候花了点儿时间。”

“嗯，确实有些不大好找。”许厌微微一顿，似是想到了什么，而后问道：“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李白芷。”她有些不自在地应着。

许厌若有所思：“白芷，药名？”

“嗯，也是人名。”

听到这话，许厌不禁笑出声来。

白芷同学，还蛮有趣的。

许厌将李白芷带进内屋，里面排放着许多乐器，墙上还挂着几把吉他，看起来像是间排练室。

除了她和许厌以及刚刚见到的何泽外，这里面还有两人。

丁启岩注意到许厌身后的李白芷后，问道：“厌哥，这位是？”

“我学生，来学琴的。”

许厌又指了指他们三个对李白芷说道：“这是我一个乐队的队员，何泽，丁启岩，白茂。”

她记起之前的语文老师好像跟她说过许厌是有这么一个电子乐队来着。

因为不认识，李白芷略显紧张地朝他们摆了摆手：“你们好，我叫李白芷。”

“hello！”

“你好啊，小美女。”

许厌身子稍侧，看向李白芷说道：“我们可能还要排个几遍，你介意等老师一会儿吗？”

李白芷摇摇头：“那我能当观众吗？”

“当然。”许厌拉了把椅子给她坐下。

李白芷平日里不太喜欢听电子音乐，只觉得躁，不过许厌他们弹起来却莫名好听。

她也没有等太久，几首曲子排练个两遍便结束了。

“学校是又要举办什么活动吗？”李白芷问道。

许厌没明白她的意思：“什么？”

随后又意识到她可能以为他们排练是为了给学校表演的，笑道：“老师就只能在学校里表演了吗？”

“那这是？”

许厌看着无奈又有几分开玩笑的意味说道：“出来接点商演，毕竟音乐老师工资不高，老师怕被饿死。”

而后，又从包里拿出几张印好的琴谱，放到钢琴架上，“今天试试看谱弹。”

“好。”

可要开始弹的时候，李白芷手指却显得不太自然。

许厌眉心拧了一下：“怎么了？”

李白芷转头看向身后那三个围观群众，说道：“可以让他们先离开吗，他们看着，我紧张…”

这话倒是将许厌逗乐了，他看向他们说道：“听到了吧，你们在会影响人家发挥。”

白茂无奈地耸耸肩，打趣她道：“我们刚刚请你看了表演，怎么这会儿白芷同学就翻脸不认人了呢。”

李白芷头低低的，沉思了片刻说道：“你们弹得好，我弹得不好，等日后我练好了再弹给你们听，免得你们说这买卖不公平。”

何泽看着她一脸认真，不觉笑出声来：“好的，白芷同学可要记住自己说的话哦。”

说罢，拍了下白茂和丁启岩的手臂，“走了，别欺负人家小姑娘。”

他们出去后，这个房间里只剩她和许厌两人，她觉得自己好像更紧张了。

她做了下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这张简单些，先练这张吧。”许厌抽出一张谱放到最前边。

第一遍的时候，李白芷还得边看谱边看键弹，一首半分钟的曲子她弹了将近两分钟。

可练着练着，像是找到手感一般，第四遍时，就已经能够流畅的弹完这首曲子。

许厌睫毛轻轻颤动几下，但又想到她昨日的表现…

她确实很有天赋。

许厌又换了几张难度较大的让她练。

也不知练了多久，何泽进来说了句：“厌哥，放人家小姑娘出来吃会儿饭吧。”

经他这么一说，李白芷也发觉自己有几分饿意。

许厌看了眼手机，快十二点了。

看着李白芷眨巴眨巴的眼睛，许厌不觉有些好笑：“你先去吃吧。”

“好！”

李白芷出来时，何泽他们已经吃上了。

白茂递给她一份河粉，说道：“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随便点了。”

“谢谢。”李白芷接过，放到桌上，拆开盖子吃了一口问道：“多少钱？”

“什么？”

以为他没听清，李白芷又重复了一遍：“这份多少钱，我微信转你。”

白茂咳了两声：“加微信可以，转钱就免了，这份哥哥请你吃。”

李白芷认真道：“我妈妈说过，不可以随便吃别人东西的。”

“哥哥是你许厌老师的朋友，不算别人，再说了，我一大男人和你这个小姑娘斤斤计较这点钱，不得被那两货笑死。”白茂瞥向何泽他们说道。

李白芷不再说话，看了一眼包装袋上的小票，12块钱。

丁启岩捏了捏嗓子：“白茂哥哥，我可不可以也不转钱啊。”

白茂听了直想吐：“你tm嗓子是卡痰了吗，你那份五十，记得转！”

“十五变五十？中间商都不敢像你这么赚差价！”

“你俩得了啊。”何泽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要吵出去吵，别在这儿影响人家吃饭。”

两人这才反应过来李白芷还在场。

白茂食指节划了两下鼻头，不好意思地说道：“哥哥刚刚没吓到你吧？”

“加个微信吧。”

“啥？”

李白芷抬头看向他：“你刚刚不是说可以加微信的吗？”

在刚刚他俩吵的那会儿，她仔细思考了下，为了方便联系，还是加个微信稳妥些。可冒昧地加许厌微信，她又会觉得奇怪。但如果是加白茂的，好像就显得合理些了，虽然她也不清楚这合理性的轻重在哪。

白茂倒是十分干脆的把码给她扫：“行。”

李白芷看了下四周：“许厌老师是还有什么要忙的吗？”

丁启岩嘴里嚼着饭，口齿不清地应道：“他这人有强迫症，明明有时候下午排练还要用到乐器，只要暂时不用，他就一定要给它排回原位。”

强迫症吗？

李白芷一想到自己刚刚把那堆谱子随意堆放在琴架上后就出来，不觉泛起几分愧疚之意。

“当音乐老师真的很穷吗？”她想到许厌早上对她说的那番话，不免有些同情他。

“你说厌哥吗？”何泽整理着吃完的空盒子说道，“一节课的工资确实不算太高，不过他课挺多的，再加上平常参加一些你们学校组织的演出活动，一个月怎么的也得一万来块吧。”

李白芷不解了：“也不算太低啊，那他为什么还要出去接商演呢？”

何泽：“兴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