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结束了吗

东京虽然是全球人口密度最大的城市，但这个时间段马路上的车并不是很多，杏来刚刚驶出港区，一时之间还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不知道哪个混蛋拿走了她的护照，要不然她现在就一鼓作气直奔羽田机场，然后坐上通往漂亮国的飞机去享受美丽的西海岸了。

没有护照，出不了国，只能在霓虹境内找地方隐居。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东京肯定是待不下去了，琴酒曾经说过，他的鼻子对叛徒的气味最为敏感，这么多年还没上呼吸道感染，找她肯定不成问题。还有以降谷零为首的公安警察们，同一个出租车司机她都能遇见三次，更别说这位百亿男主了。

怎么办，难道她也只能倒在阿笠博士的门前寻求庇佑吗？

杏来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随手打开车载广播，企图平复一下心情。车载广播被打开后并没有立刻播放节目，滋啦滋啦地响了好一会儿，哪怕杏来换了很多个频道依旧如此，就在她准备关闭车载广播，还自己一份清净的时候，杂音终于停止了。

“……找到你了。”低沉的男声中带着森森寒意，“小老鼠。”

听到这个声音，杏来全身上下的汗毛瞬间炸起，这个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在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这个声音差点成为她的梦魇，她甚至还能从中品味出猛兽捕猎时嗜血的期待。

是琴酒！琴酒找到了她的位置！

杏来迅速关上了车载广播，但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在她打开广播，接收到信号的一刹那，她的实时位置就已经如实地发送给琴酒了。

“真是安稳日子过久了，我居然能犯这么愚蠢的错误。”杏来咬牙切齿地说道，甚至想给自己一巴掌，“他们既然能进到房间里，自然也不会放我任何一辆车。”

【审查官。】963突然出声。

“嗯？”

【我在副驾驶的座位底下检测到异常信号。】

前面碰巧是个红灯，杏来轻踩刹车，在车子缓缓行驶的同时伸手摸向副驾驶的座位底下，随后她就摸到了一个方方正正的东西。这是什么？杏来见马路上周围没有别的车辆，干脆将身子探了过去，想要一探究竟。

这不看不要紧，看清楚是什么东西之后，杏来顿时就不淡定了。

那是颗和车子紧紧连在一起的炸/弹，上面还有一个表盘，指针正随着车速的下降缓缓指向那代表危险的红色区域。这种炸/弹她在好莱坞电影里面见过，如果她有幸能够猜中琴酒的心思，那么这颗炸/弹应该被他接在变速器上面，只要车速低于一定数值就会直接引爆。

想到这里，杏来一脚踩在油门上，刚刚还在缓慢降速的越野车如吃痛的骏马般瞬间加速，横冲直撞地闯过了红灯，好在此刻斑马线上没有行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这帮混蛋……”杏来紧张地看向表盘，如她所预料的那样，指针离红色区域越来越远了。看看油表，油箱里的存货不多了，如果一直保持这样的速度根本支撑不了多长时间，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在东京的某个角落瞬间灰飞烟灭。

而且，她发现了一件更可怕的事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后面多了几辆车，始终和她保持安全距离，不远不近地跟着她。

是组织的人跟上来了！杏来看着后视镜，她甚至可以想象到琴酒此时的狞笑。

杏来咬牙看向四周，现在正赶上各个学校放学的时间，马路两边的人行道上全是穿着制服溜达的学生，三五成群地说说笑笑，和她好像两个世界。

不行，她不能待在闹市区，否则会造成更大的伤亡的！

杏来握紧方向盘，在通过下一个路口时猛地掉头，车子在路口处完成一个帅气的漂移后朝反方向驶去。后面的那几辆车也不甘示弱，见杏来突然转向，他们也不害怕暴露身份了，一时间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当街四起，路边的行人满脸嫌弃地看着这几辆车，估计他们误以为这是一群无法无天的富二代正在街头飙车。

杏来开啊，开啊，丝毫不敢懈怠，眼见着她离闹市区越来越远了，海平线渐渐出现在她面前，那几辆车似乎猜到了她的用意，没有阻拦，像惯于虐杀猎物的猫咪一样不紧不慢地跟在她后面，将她一点一点地逼向绝路。

油不多了。

开进东京港后，杏来慢慢地松开踩了一路的油门，车速缓缓降了下来，速度表上的指针一点一点地回到起点的位置。解开安全带后，杏来听见副驾驶的炸弹开启了倒计时，催命般的声音一下一下地敲打着她紧绷的神经。

面对炸弹倒计时，萩原和松田当时又是什么心情呢？

“963。”

【我在。】

“如果能再次回到警校，我一定要找师父学排爆。”

无人操控的汽车毫不客气地撞倒了桥边的护栏，庞大的越野车仿佛一只拼命挣扎的巨熊，绝望地跌进了海里，沉重的身体击起巨大的水花。

轰隆！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巨大的冲击波将海水翻腾至十几米的高空，无数的鱼虾被掀翻在桥面上，紧接着被随之赶来的车碾压成肉泥。

伏特加适时地降下车窗，琴酒看着海面上久久不散的烟雾，失望地将烟头重重碾灭。

“回去吧。”

“姑娘？姑娘！醒醒！”

“她不会是死了吧？”

“还愣着干嘛！快去叫救护车！”

一阵嘈杂声让杏来的意识逐渐回笼，好像有人正在争论着什么，还有人在扒拉她的嘴。好烦！她皱起眉头，抓住了那只正在在嘴上造次的手。

“她醒了！她醒了！”有人惊喜地大喊着。

杏来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陌生的脸，男人一开口，就是让她怀念的乡音：“你没事吧姑娘？”

“……我没事。”杏来坐起身，她的衣服完好，背包被放在身旁，浑身上下没有一点伤痕，“大叔这是哪里啊？”

男人以为她昏了头，没有在意这个奇怪的问题，“这里是金沙海啊。”

杏来闻言一怔，金沙海……她真的回家了？

“姑娘你真的没事吗？”大叔见她呆呆的，生怕她有什么毛病，“你怎么掉到海里了，需要报警吗？”

“不用！”杏来想都没想直接拒绝，说完之后又觉得自己的语气不太礼貌，连忙笑着给自己找补：“不用，真不用，我昨天在海边露营结果遇到涨潮了，谢谢您救我一命。”

热心的围观群众执意要帮她报警，杏来连忙拒绝，就她现在这幅打扮，还有那整整一包福泽谕吉，她害怕被有关部门当成敌国间谍抓起来。真要是那样，都不用国家动手，她那赤胆忠心的老父亲会亲自审问她的。

背包是防水的，里面的钞票并没有被水浸湿，杏来离开金沙海之后先是找了一家银行，去那里兑换了一点现金。从银行出来以后，杏来站在路边想叫一辆出租车，可是每每叫到一辆车，司机一看她浑身湿淋淋的，就一脚油门直接开走了，根本不肯拉她，无奈之下，杏来拦住一辆车，承诺多给他200洗车钱，这才被允许上车。

没有手机，杏来坐在后座上，看着窗外快速略过的风景，她真的快到家了，这座城市是那么得熟悉，她甚至可以看出司机正在偷偷绕路，紧绷了一路的神经顿时放松下来。

“师傅，前面直走就行，这个时间不堵车，不用绕到小道上。”

司机尴尬一笑，关上了刚刚打开的左闪光灯，“姑娘你是本地人啊。”

“是啊，不像吗？”说完这句之后，杏来没有再搭话。

她刚刚一直在试着联系963，可始终没有得到回应。在汽车爆炸之前，她及时打开系统商城，兑换了一张小樱牌，盾牌在爆炸的一瞬间张开了保护罩，这才让她幸免于难，没有被炸成肉泥，被东京湾里的鱼虾分食殆尽。

那她又是怎么回来的呢？杏来正想着，突然看到前面站着一个小女孩，呆呆地站在马路中间，离他们只有咫尺之遥。

“停车！”杏来连忙喊道。

司机被她吓了一跳，车身一抖，现在他们在快车道上，根本没有办法停车，杏来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汽车穿过小女孩的身体，像穿过空气一样，毫无阻碍。

“你瞎喊什么啊！”司机有点生气了，“出车祸了怎么办？！”

杏来没有理他，她转头看向后面，并没有看到血肉横飞的惨烈场面，小女孩还是站在原地，被后面的车接连穿过。

“……刚刚路上站着一个小姑娘，难道您看不见吗？”杏来的话一出口，司机沉默了，半晌之后才说道：“大白天的，别说这种话。”

接下来的路程变得格外沉默，司机讳莫如深，杏来在看着窗外，发现了很多自己之前根本没有注意到的东西。

中央广场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巨型仙人球？还戴着副拳击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