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021

你再一次强调。

加特林，真的很好用。

在意识到要对付东卍这种组织，仅凭你一人之力是无论如何也办不到的时候，就体现到了魔法道具的好处了。

你一向擅长物理攻击，嗯，虽然是魔法少女，实际上更擅长近身战，以往，比起那些花里胡哨的魔法道具，你更喜欢那种拳拳到肉的踏实感。

但在柴八戒那里初次试用了加特林的实际效果之后，你真香了，你相当满意加特林的魔法效果。

当然，这玩意儿耗蓝也快。

你最开始拿到加特林的时候，还特意研究了说明。总结来说，就是手持式机关枪，子弹理论上是无限量，基于你的魔法能量储量上限为下限，同时存在冷却时间。此外还可以根据副本强度切换模式，其中的安全模式，就如上文所言，对人体并无物理层面上的伤害，也就是无法伤人。

你对此是喜闻乐见的。

不论如何，毕竟你是魔法少女，也只是魔法少女，而不是执法机关，并没有剥夺任何人生命的权力，审判恶人那是司法机关的事，你顶多是以魔法少女的身份做点好人好事。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原谅你是上帝的事，而我的职责是送你去见上帝。

差不多一个意思。

然而在不知情的人眼里，看到的就是一个女仆扛着杀伤力武器闯进极道大本营大开杀戒。

加上过于真实反而无法当真的特效（加特林自带的魔法光效），以至于你刚冲进东卍总部的时候，大部分小怪都没反应过来就倒下了一片。

至于有没有无辜的普通员工和吃瓜观众中枪就不在你的考虑范围内了。

你就这样一路杀到顶层附近，一路畅通无阻，所经之处横尸遍野——再次强调并没有，只是单纯魔法麻痹睡着了。

只不过由于效果过于突出引发了短暂的混乱，原本人来人往的大楼内，瞬间门可罗雀，在普通人眼里，扛着大杀器的你似乎比身为恶人的东卍小怪还要可怕。

于是，就跟开了挂一样，很快你就来到最初降落的会议室附近。

你在那里遇到了前来阻拦的半间修二。

你花了半分钟才勉强认出来人。

对方头发放下来了，用发胶梳到一侧，再戴上一副圆框眼镜，把自己打扮得一副斯文败类的样子，与从前的形象大相径庭，乍一看颇具欺骗性。

如果你不是魔法少女，而是普通的女孩子的话，或许会被他这幅模样骗到。

你把加特林收起来了，重新拿出你的布头拖把。

并不是为了耍帅，而是正好进入冷却cd了。这一路上也耗了不少魔力，你得留点来打boss。

而在不明真相的人眼中，是你放弃了便利的枪械，放弃了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优势，选择在对方的老巢内进行最原始的近身搏斗，天真且愚蠢。

对面的成年人显得游刃有余了许多。

不知道这些年经历了什么，初见时那股子癫狂劲儿已经完全消失——至少表面上是如此，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颇有几分慵懒厌世的味道。

也不知是真的，还是装的。

面对你的挑衅，对面只是挑挑眉，面上带着几分趣味：“哟，女仆小姐，近处一看，果真是一模一样。”你感受到他的目光在你身上一寸寸扫过，“姑且问一句，你真的是死而复生了吗？”

当然不是。

你心里想，但不能真的这么回答：“真是失礼的问话，我可是活生生的人，要亲自来确认一下吗？”

“求之不得。”

对方随手抽出一根撬棍，也不讲什么绅士风度，架势也不摆，直接攻了过来。

攻势很猛，比起年轻的时候，成人版的半间修二要难对付得多。

借着身形优势，迅速逼近，以各种刁钻的角度袭向你各防守薄弱之处，你只来得及阻挡一阵便急速后撤试图拉开距离。前者顺势跟上，逼得你一再后退。

不愧是boss身边的精英怪，就连等级也与众不同——lv110。

像极了flag。

“女仆小姐，你这样可不行啊，不拿出你真正本事的话，会死哦。”

半间修二的攻势越发强劲，撬棍被对方舞得风生水起，密密麻麻地砸在你的拖把手杆上，力道大得像是意图令你武器脱手。

你面上稳如狗，这段时间击败了几个精英怪，尽管经验颇丰，也只堪堪涨了不到十级。

但对于现在的你来说，足够了。

你不再只是单纯地防守，既然已经试出了对方的底，接下来就该速战速决了。

“话可不要说得太满了，猪排饭先生。”

说着，你侧身避开对方的攻势拉开距离。

半间修二意图旧计重施，你完全不给他这个机会，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你手中的拖把不知何时变成了一枚比你整个人还高的巨大十字架。

——这是砸晕九井一时的掉落物品，原本是一件配套用的饰物，但在系统的提示下输入魔力后，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迷你十字架膨胀成了巨大十字架。

而你，抡起这个与你女仆形象完全不符的十字架，在半间修二惊愕的、仿佛见证了奇迹的目光中，狠狠砸过去。

“你有信仰吗？”

“我的信仰，就是送你去见上帝。”

你慢悠悠地念着系统友情提供的魔法台词，没错，这玩意攻击的时候需要念特定台词才能起到真正的效用。

巨型十字架之下，半间修二微微翻出了眼白，显然意识已经去往了另一个世界，短时间内回不来了。

那么接下来，可以开始打boss了。

在那之前，还是得先拿到经验和奖励才行。

十字架重新变回了饰品，你把它收起来后，拿出你用得最为顺手的布头拖把，准备收割战利品。而就在你高举拖把正要补刀的时候，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随之而来的是本不该在此处的声音。

“胡桃！后面！”突然出现的佐野万次郎发出的警示令你心头警铃大作，基于从小培养的信任，你几乎没有任何思考，下意识侧身一躲。

“砰——”

一颗子弹险之又险地穿过你扬起的碎发，击中了一旁的玻璃器皿，透明的玻璃落了一地，碎片上的倒影拼凑出某个角落里隐藏的身影——你的目标人物，此次副本的boss，名为稀咲的家伙。

如果不是佐野万次郎的警示，如果不是系统面板上boss的位置标志，你根本发现不了躲在一边放冷箭的人。

你差一点点就重蹈副本世界的你的覆辙。

“胡桃！”焦急的佐野万次郎想要冲过来，被你厉声喝住：“不许过来！”

你转身警惕那个不知为何你看不清面目的人，后者一击不成，再次扣下扳机，却被敏捷闪避max的你轻松写意躲过，你甚至未曾移动步伐。

你不知道你此刻眼中究竟有多愤怒。

“胡桃，胡桃……不要死……胡桃……”佐野万次郎嘴上不停地叫着你的名字，由于你的命令他只能老老实实停在原地，因为过分恐慌甚至不自觉流泪的面容令你不经想起这个世界的他的过去。

ptsd。

创伤后应激障碍。

你咀嚼着这个词，心底升腾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怒火。

“我改变主意了。”你拖着拖把一面轻松躲开对方的射击，一面漫步过去。

你原本打算打败boss之后捡到装备就走。

现在你只想吧boss打得面目全非。

稀咲铁太此刻陷入某种无法理解的状态之中。

这是什么？

“小泽胡桃”，究竟是什么东西？

为什么打不中？！

怎么可能打不中！

这些年来他手上沾过多少鲜血，这点距离怎么可能躲得开！

早在接到假冒“小泽胡桃”之名的不知名女仆即将侵入东卍总部的消息之后，以及黑川伊佐那赶回东卍之前，稀咲铁太就做好了准备。

——不论这个小泽胡桃是真是假，他都要把这颗不知何时会引爆的炸弹排除掉，不惜任何代价。

所以他提前清空了顶层附近的楼层，给半间修二下令拖住你，牵住你的注意力，然后他再重演当年做过的事。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

首先是黑川伊佐那的突然归来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再者就是你。

弹夹用完了，子弹也打光了，你还是安然无恙，躲过子弹像是喝水一般轻松自然。

那变幻的步伐，莫测的身影，堪称魔术的武器。

对了，你还自称是魔法少女。

过去他曾嗤之以鼻，认为你不过是青春期中二病发作，都是凡胎□□，死了就死了。

于是他策划了你的死亡。

亲眼看着你消失在炉火中，看着你下葬。

看着你的痕迹一点点消失。

如今，眼看着与多年前死去的那张面容几乎十分相似的你越走越近，不可一世的稀咲铁太终于意识到了即将降临的，属于他的结局。

曾无数次自得于自己的智慧才能的稀咲铁太，在理智崩溃之际也忍不住喃喃发问：“你莫非，真的是亡灵归来，向我复仇了吗？”

你没有回答。

你面无表情地举起武器，毫不迟疑地大力砸下。

监控室内，通过监视器关注着你一举一动的黑川伊佐那陷入某种迷幻之中，他失神的双眼注视着你的身影，不可抑制地呼唤了你的名字。

“胡桃。”

但很快，他又清醒过来，开始自言自语。

“不，不对，不可能是你。”

“胡桃已经死了。”

鹤蝶沉默守在门口的位置，监控室内，人影倒下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