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一周后，冯寄真和徐扶岚来到试镜场地，看到形形色色的女艺人等候在房间外，徐扶岚吸了一口气，“人可真多啊！”

“不全是来试秦望年的，估计绝大部分人是奔着倾山来的。”

毕竟岳倾山这个角色非常容易激起观众的好感，家境普通的打工人，在上世纪九十年初来到经济繁荣的港城打工，不断磨砺成长的故事，并且她性格坚韧，骨子里带着一股劲。而秦望年的角色则恰恰相反，家境不错的小姐，人生的前半程非常顺遂，有富裕的家境，有英俊的未婚夫，后来家里破产，沦为了风尘女子，用现在比较热的词可以说她们俩就是对照组，而之所以产生联系是因为岳倾山刚来港城时邂逅了英俊潇洒的贵公子谢燕和，差点沦陷在花花公子的爱情谎言中，但谢燕和是秦望年的未婚夫，于是秦望年和岳倾山之间因为这个男人产生了联系。飞扬跋扈的小姐和坚韧勇敢的少女之间，有非常强调对比性。

但是谢燕和毕竟不是男主，他的主要作用是为了表现出港城繁荣之下的腐败，也为了表现出岳倾山刚来港城时被表面的浮华所蒙蔽了双眼，与后期的成长形成对比，埋了一条成长线。因此秦望年这个角色只出现在前半部分和后面的口述中。

冯寄真看到这个角色时，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因为她们太像了，成长的环境优渥，没有什么大风大浪，但是有一点困难就好像能够把她们打趴下。她太有共鸣了。而且电影将时间定在了上世纪九十年代初，这个时间设定也很让冯寄真心动。她很想演。而且她有信心能够演好这个角色。反正大家已经觉得自己放浪形骸了，这不正符合角色的设定吗？阿q思想上线。

导演林栋是新人导演，在国外获过奖，对国内的行情了解不多，希望能够选她吧。

秦望年的试镜人数没有岳倾山看着多，但也不少，徐扶岚在旁边看似冷静地坐着，但心里也是十分紧张的。

终于轮到冯寄真了。

她起身走向房间，轻轻推开门。似乎有了那么一点秦望年的味道，徐扶岚在心里想到。

“各位老师，大家好，我的名字是冯寄真，我要试镜的角色是秦望年。”

在底下坐着的有熟悉冯寄真的人，看到来人时不禁感叹，冯寄真本人的气质似乎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小姐比较像，比较温和。而且长相不会觉得有很强的攻击性，换句话来讲给人可塑性很强，似乎眼神一换就可以是另一个人。但是基于之前的事情，很大一部分人持观望态度。

接着冯寄真开始了她的表演，她选择了一场剧本里面着墨较少的部分，是在秦家破产之后，秦望年第一次接客，事后，她站在暂时居住的破败小屋门口，手里抽着烟，眼神中带着一些破碎的光，有对从前的怀念，不甘愿，骄傲，到最后慢慢都化作了空洞，冷漠。接着又换上了谄媚的笑容面对自己的顾客，乖巧讨好的希望多给几个钱。

“谢谢各位老师，我的表演结束了。”

林栋作为新人导演，虽然获奖，但在国内并无太多资源，因此才采用这种方式来选角，预算有限，但没想到，这个名叫冯寄真的演员给了他很大的惊喜。

但作为导演还是故作深沉的开口“谢谢你的表演，很好。回去等通知吧，我们会联系你的。”

这话给了冯寄真很多不确定，所以这是没有通过吗？有些失落，那可能这下真的又要开启跑龙套或是特别演出，更有可能要去直播带货了。

出于基本的礼貌，她弯腰鞠躬，表示感谢，走出房间。

徐扶岚早已等在门外，“感觉怎么样？”

“你说现在注册账号开始直播卖货，会有人来买吗？”

徐扶岚被无语住了，“也许你可以让你哥来给你买单。”

冯寄真扯了扯嘴角，“他不会，他只会把钱给他老婆和他女儿。没有妹妹的份。”

徐扶岚听闻此言，点点头，“不愧是我的好妹夫。”

虽然试镜不一定通过，但他们也得为后面的工作做一个计划了。

“先不管这个，我们之前看的剧本里面，你要不看一个稍微合意一些的，生活毕竟还要继续嘛！”徐扶岚建议到。“但这个现在没有特别急，有一些平台还是看到了你参加节目的微弱话题度，所以想邀请你参加一些活动和采访，我帮你挑了一些靠谱的，至少一个礼拜的工作都有着落了。”

“岚岚，你这样说，会显得我好像很缺工作。”

“知足吧，趁着这段时间还有一些些的话题度，多工作工作，到时候没工作了，你的员工还要工资呢。”

两人就这样商量着回去了。并且打算回家蹭吃蹭喝，毕竟这样不用花自己的钱了。

在两人聊天的时候，房间里的人也正商量着，导演林栋和编剧表示冯寄真的表演和角色非常符合，秦望年表面上是一个任性的大小姐，这是因为被保护的太好了，这一部分不难演，但是冯寄真似乎触摸到了创作者创作时缺少的那一部分，补全了秦望年角色的空白，表现出来在她坠入风尘之后的复杂性，秦望年似乎有了生命和灵魂。

但是制片方认为，冯寄真的影响不是特别好，需要考虑到市场和观众。尽管电影的定位不是商业片，但也要考虑道市场的需要。

听到这时，林栋沉默了。旁边编剧团队中一个较为年轻的工作人员轻声地嘟囔道：“都揣着明白装糊涂，大家都知道这是前经纪公司的手笔。”

林栋听闻此声，眼前一亮：“我们不能用劣迹演员，但是她的事那么严重都没有被封杀，那就说明不是真的，相信各位制片也看到了她的表演也征服你们了。我们为什么要放弃这样的演员呢？”

这样多次交锋，林栋也搞明白了，冯寄真所谓的黑料估计全是假的，而制片是不想得罪尚乐娱乐，毕竟和人家大影视公司比起来，他们的体量真的不值一提。

但最终大家还是决定选冯寄真了，因为毕竟不是主角，戏份不多，主角出彩了比什么都重要，有些制片在心里想到。

再说冯寄真这边，两人直接去了冯存善，也就是冯寄真的哥哥家。

一开门，一个小小的身影糯糯地躲在鞋柜后面，然后一下子撒丫子跑到她们的身边，喊道“妈妈，姨姨和姑姑来了！”

“好的，愿愿宝贝，谢谢你的提醒。”徐牧筠从不远处走了过来，抱起冯筱愿，“哟，你们俩又来蹭饭了。”

冯寄真一边换鞋一边说道：“哟，是谁在群里说今天晚上要做鸡翅，这不就是变相的再邀请我们吗？”

然后凑到徐牧筠旁边逗着冯筱愿。

简单来说，缘分真的十分奇妙，徐牧筠和冯寄真是玩得很好的高中同学，并且这段友谊一直延续到了现在，而现在徐牧筠和她哥结婚了，她们彻底变成一家人了，而徐扶岚则是她的经纪人，同时也是徐牧筠的堂姐。当她们得知这个关系时，简直不敢相信。

“我哥呢？”冯寄真问道，“平常这个时候他不是已经下班回家了吗？”

“哦，你帮我带一下愿愿，姐，你过来帮我削一下土豆，你哥今晚去参加他们高中聚会了，说会稍微晚一点回来，希望他看到你们时不会太惊讶。”徐扶岚在旁边疯狂比眼色，徐牧筠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然后心虚得声音越说越小。

“你们不用这样，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这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我早就不在意了，我现在的目标是搞钱，然后带着我的工作室一起走上富裕。”

“真真，就是，哎，我知道，我去烧菜了。你和愿愿玩吧，她今天听到你们又要来了，不知道有多开心。”

等到两人都进去厨房里之后，冯寄真收起了笑容，其实过不去，结婚需要冲动，离婚可能也需要冲动吧，反正她一直都是那个冲动的人，这个结果她已经认了，她不想让身边的人因为她的原因而改变自己，毕竟他和她哥是很好的朋友。

这时，小朋友是很敏感的，“姑姑”冯寄真一下就回神了，“怎么了，愿愿。”

“姑姑，我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小姑娘走到冯寄真耳边轻轻地说“姑姑，我听到爸爸说，今天晚上有一个会，然后，他说，有一个叫江江江的人可能也会去，我听到了，妈妈说不要跟任何人讲。”

“哦，宝贝，但是你怎么没有听妈妈的话。”冯寄真好笑地看着覆在自己身上的小姑娘。

“因为姑姑是自己人。”并且一脸骄傲的炫耀着。

小孩子真好。真想回到小时候啊。

“吃好饭了，可以打道回府了吗，我亲爱的小姑子。”徐牧筠调侃道。

“哦，我亲爱的大嫂子，我已经打算开始准备准备了，但是你们家的大橙子实在是太好吃了，愿愿，对吧？”冯寄真一边逗着愿愿，一边回复着。

“岚岚，你快来呀，这个橙子真的很不错，又甜又甜的。”

“我不吃，我最近减肥！冯寄真，你不要太过分。”

熟悉的通知提醒声响起，徐牧筠如同平时一样，打开通知，然后若无其事地回复消息。

与此同时徐扶岚收到一条通知，随后看了徐牧筠一眼，徐牧筠苦笑道。

“真真，有点晚了，要不我们回去吧，明天下午有一个通告，你现在回去，就可以早点休息了。”

“岚岚妈妈，谢谢提醒，但是今天我的试镜很有可能没有通过，所以我需要再吃一点橙子来弥补一下我心里的遗憾。而且明天下午的工作，现在也不着急。”

“我这里还有几个橙子，要不我拿个袋子装着，你带回家慢慢吃好了。”

“你怎么可能那么客气，没事，我就再吃一瓣，不需要再拿，回家我就不愿意再动了。”

徐牧筠无助地看了一眼徐扶岚，徐扶岚也无奈地看着徐牧筠，终于，橙子吃完了。

她们俩看着冯寄真走到厨房去洗手，准备起身走了。

而此时徐牧筠的手机上有弹出一条通知，徐扶岚凑近一看，双方都在彼此的脸上看到了绝望的表情。

“真真，我想了一下，你看，我作为嫂子，你爱吃橙子，我得帮你打包几个，不许跟我客气。愿愿来，跟妈妈和姑姑一起去拿个袋子，去装橙子。”

“徐牧筠，你怎么回事，你从前不这样的。”冯寄真半信半疑地跟着她们去拿袋子。

“这不是才听说你今天试镜失败吗？”

在她们快走到房间时，铃声突然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