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期末考试成绩一出来了，段婉考了班级的第五名，没能保持年级第一的成绩。这让班主任和同学们都大跌眼镜。

班主任还特意找段婉谈了心，侧面询问一下她成绩下降这么快的原因。

对于这样的成绩，段婉一点都不意外，时间太短，考的分数甚至比她预期的还要好些。

学习靠得是沉淀和坚持，不怕慢就怕站，段婉一点都不心急，她相信只要她肯下苦工并且持之以恒，年级第一她早晚会再拿回来。

寒假前的最后一节课，段婉再次收到了姜智明传来的纸条，“我等着与你再争高下呢，下学期见！”

没有了段婉的制约，姜智明终于摘掉了千年老二的帽子，凭实力考到了年级第一的位置，可不知为什么，他却不怎么开心。

成绩公布后，姜智明没顾着开心，而是观察了一整天段婉的表情。她很淡然，看不出有什么大的情绪起伏。

可眉宇之间还是透露出暗淡，姜智明觉得段婉不适合这样表情，他更喜欢看到她的笑容。

将心比心，如果是他跌下第一名的神坛，心情一定会跌落到谷底，更何况段婉还是一个女生，自尊心更强。

一整天，姜智明倒像是成绩不理想的那个，心不在焉的。思来想去，想写点什么给段婉安慰。

写了太多安慰的话，姜智明都觉得矫情，撕毁了好几份写好的纸条，最后给段婉下了一份“战书”，希望她能激起斗志，不要就此消沉下去。

其实，段婉早把成绩好坏的问题放在脑后了。她发愁的是寒假她除了学习，还有一份“大计划”要实行呢，继续努力搞钱，维持她接下来学业。

上次事件后，刘玉芬对她越来防备，钱把持的特别紧，连一分钱都不会多给段婉。还有意无意打探她手里是否有多余的钱。

那件事后，段婉多长了心眼，把她手里的钱都拜托给赵玲玲保管。幸运一次，不会多次幸运，段婉不会再给刘玉芬机会，窥探她的积蓄。

最后一节课的铃声响起，同学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放假了，高中枯燥苦闷的学习生活总算是告一段落。

姜智明找了几个要好的同学晚上去吃馆子，他还特意通知了赵玲玲，让她和段婉晚上一起过去。

突然被邀请，赵玲玲，懵了。

兴奋的不知说些什么好，发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她才卖力气地点点头。

姜智明一向高冷，虽然“小粉丝”众多，但他只跟几个玩的好的男生在一起，和班级别的同学，尤其是女生很少说话。

目送着姜智明和李大鹏先离开教室，赵玲玲一路小跑来到段婉的书桌前，抱着她的胳膊原地蹦着大叫。

段婉见赵玲玲面颊绯红，行为不受控制，以为她受了什么大刺激。

她摸了摸赵玲玲的额头问：“你怎么了？发布成绩受刺激了？”

赵玲玲把头埋进段婉的臂弯里，她觉得身体飘飘然，一切都不像是真的。

捏了捏自己的脸蛋，痛的！不是做梦！

缓了好一会儿，赵玲玲才稳定住情绪，附在段婉耳边小声地告诉她：“班长约我们晚上一起去吃饭。”

“就这事？？？”段婉撇了撇嘴，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不了的事呢。

“婉儿，班长请我们去吃饭呀！你一点都不意外，不开心吗？”

“吃饭而已啊，班长又不是什么名厨，有那么开心吗？”

赵玲玲歪着头观察了段婉好一会儿，觉得她真是学习学傻了，完全没有七情六欲。

对她好的陈韬她没兴趣。连姜智明这么帅又有性格的男生，也不是她的菜。

赵玲玲看了一眼手表，没时间了，还要回家换衣服，拉着段婉就往外跑。

“婉儿，晚上七点我在胡同口等你，你别墨迹，快一点啊！”

“玲玲，我不去行吗？”段婉真的没兴趣，她和姜智明那几个男生又不算熟，不熟悉的人坐在一起吃饭，聊天都是煎熬。

“当然不行，你不去我怎么去？”赵玲玲停下脚步，嘟起小嘴。

“好好好，我准时，不会迟到的。”

段婉不想扫了赵玲玲的兴致，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晚上七点段婉准时到达胡同口，赵玲玲应该早就到了，她小脸冻得通红，在原地直跺脚。

赵玲玲穿了一件粉红色的中长款修身棉袄，八十年代末，不管是男还是女，衣着基本以深色为主。

衣服款式呢，都像个大麻袋，又肥又大的。这样艳丽的颜色，凸显身材的款式，在当年算是耀眼的。

以段婉的现代审美，觉得赵玲玲这粉红色是真的土。可那个时代，街上的姑娘们，都忍不住向赵玲玲投来羡慕的目光。

“婉儿，这儿！”

赵玲玲见到段婉，离老远就开始招手，见到段婉还穿着她上学时穿的那件灰格子棉袄，忍不住邹起眉头：“你没换衣服？”

“你漂漂亮亮就行了！”段婉发现赵玲玲还涂了粉和口红，看起来成熟了。

赵玲玲双手托住下巴做了个开花状，对着段婉装了一个圈，问：“我美吗？”

“美，特别美！”

赵玲玲咯咯咯地笑得像个下蛋的老母鸡。这一天，她只在梦里出现后，没想到梦想却成真了。

顺丰包子铺是姜智明、李大鹏、赵斌三个男生经常聚集的地方，离学校近，基本每次都是姜智明来做东。

三个男生初中就一个班，每学期考完试，必都会来这儿聚餐。这一次更不例外，姜智明终于赢了段婉一次，考了第一名。还没放学，李大鹏和赵斌就嚷嚷着要替姜智明庆祝。

到了饭店，姜智明和老板要了一张大桌子，先点了菜，嘱咐服务生菜过一会儿在上桌。

“你还约了别人？”赵斌问。

“嗯，约了段婉和赵玲玲。”

“叫女生来干吗？叽叽喳喳的多闹腾。”赵斌本想要两瓶啤酒的，女生过来，他们就多了很多约束。

“哈哈哈，班长是准备好好埋汰一下师太才叫她们过来的吧。（师太：男生们私下里给段婉起的外号，形容她本事高却没情趣。）”李大鹏咬开一对儿竹筷子，嘻嘻哈哈地开玩笑。

姜智明拿出自己的筷子打了李大鹏的大脑袋，特别叮嘱他：“段婉她们来了不许胡说啊，尤其是不能提成绩的事知道吗？你要是乱说话，小心我修理你。”

李大鹏吐了一下舌头和身边的赵斌对了一个眼神，两人都想不通，姜智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既然不想奚落段婉没考第一，还叫她过来干什么。

姜智明是好心，同学们在一起吃个饭，说说笑笑的让段婉散散心。

没一会儿，赵玲玲和段婉就来了。赵玲玲的特意打扮，让李大鹏和赵斌都眼前一亮，没发现赵玲玲打扮一下也是蛮不错的。

段婉还是平常的衣着，那件棉外衣她已经穿了几个冬天了。李大鹏偷偷附在赵斌耳边说：“我们师太，还真是老母猪来赶集，里里外外一张皮啊。”

赵斌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刚准备嘴欠，被姜智明一个犀利的眼神压了回去。

“来了，这边坐！姜智明站起身子，拉出两张椅子给女生们让座。

身后的李大鹏和赵斌惊得差点呼出声音，他们班长不是不近女色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绅士了。

姜智明招呼服务员上菜，同时把菜单推到两位女生面前，说：“想吃什么，随便点。”

赵玲玲害羞的像个刚出生的小猫，直向段婉身边躲，一句话也不说。

段婉把菜单推回到姜智明面前，大方地回答：“菜不够再点吧。”

五个人聊着自己的假期计划，李大鹏几次嘴快，差点把成绩的事说出去，接连被姜智明在桌子踢了好几脚才忍住嘴。

李大鹏嗓门大，话也多，和他一起不愁没有话题聊，在他身边想郁闷都不行。

他一只脚蹲在椅子上，手舞足蹈地正给大家讲他最近看过的武侠小说，肩膀被人从背后拍了一下，“靠，谁拍我？”

李大鹏转过头，正准备发火，看见身后站着的女生，激动地从座位上弹了起来，他们班的文艺委员顾小艺。

顾小艺人如其名，学校的文艺骨干，唱歌跳舞全能。每次学校的组织文艺节目，顾小艺几乎是包场性演出。

这样一个爱唱歌爱跳舞的女孩，身材高挑又性格开朗，自然是众多男生的心仪对象，李大鹏当然也不能免俗。

追求者众多，可顾小艺一个都看不上，唯独对班长姜智明情有独钟。

可惜姜智明却是个“高岭之花”，只和男生玩得来，对女生几乎不怎么说话。

顾小艺和父母走进饭馆时，就看见姜智明他们五个人了。她知道姜智明和李大鹏他们经常来这家饭店吃饭，段婉和赵玲玲却是头一次见。

顾小艺私下里约过姜智明几次，每次都被无情拒绝。现在被两个“土包子”捷足先登，顾小艺越想越不服气，醋意大发，和父母打了招呼，预备去找找她们晦气。

顾小艺先和三个男生打了招呼，随后把目光落到赵玲玲衣服上，阴阳怪气了一句：“哟，赵玲玲，你这件棉袄还是去年的款式吧？今天不太流行这个颜色了。”

顾小艺除了周一升旗穿校服，每天的衣服都不带重样的，再简单的衣服穿到她身上也显得出众，衣品是全校女生模仿的对象。

对于打扮这事赵玲玲甘拜下风，她努努嘴，没敢出声，手不停地摆弄着衣角，尴尬得恨不得把衣服扯坏。

段婉见赵玲玲被奚落，怼了顾小艺一句替她出头：“衣服可不是越流行越好，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段婉在班级里一向是老实学生不爱说话，顾小艺可不怕她，回怼回去：“流行的当然都是好的啊。你不懂就不要乱发表意见，你倒是说说流行什么不好啊？”

“流行感冒！你从年头流行到年尾，估计命不久矣了吧！”

顾小艺张张嘴，没接上话。

对面的李大鹏和赵斌已经憋不住笑，哈哈哈了起来。

顾小艺气得脸色像是猪肝血，翻了一个大白眼，往段婉的最痛处戳去：“段婉，你今天是来和大家庆祝，考了班级第五名吗？”

“当然要庆祝了，你的那点分数，怕是想庆祝也庆祝不来吧？”

“你？”

顾小艺文艺虽然出色，但是成绩在班级里一直是垫底的。学习的事她自然比不过段婉的，自取其辱，被反将了一军。

顾小艺脸面尽失，找了个借口先走了。

看着平时伶牙俐齿的顾小艺被一个“闷葫芦”顶得哑口无言，李大鹏对着段婉拍了拍手，问：“段婉，你最近上了语言学习班吗？嘴皮子溜得很啊！”

段婉笑笑，夹了一块溜肉段送进嘴里：“自学成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