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自习课的时间过的很快，铃声一响，大家整齐的放下纸笔，迫不及待地冲出教室。紧赶慢赶，食堂一楼还是人满为患。顾一一站在队伍的末端，拿着饭卡，像烙饼一样，在两只手来回转换。

今天还算幸运，轮到她的时候，热门菜品糖醋排骨还有剩余，她果断的和阿姨要了糖醋排骨，准备付钱的时候，她把饭卡往机器上一放，只听‘滴’的一声，余额不足。场面一度有些尴尬，再对上阿姨那一副‘小姑娘长的文质彬彬，竟然想吃霸王餐’的眼神，让顾一一只想原地遁走。她印象里饭卡里还有上学期剩下来的钱，不知道什么时候用完了。换了平常还有赵滚滚排在她后面，可以替她解决，然而中午他有事，出去吃了。正当她纠结着要不要先去门口充饭卡，再来拿时。

“刷我的吧。”一道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这话听在顾一一耳里，甚是悦耳。

她抬头，说这话的是他们班新同学萧子唯。原本平静的眼睛蹭的亮了一下。

“谢谢。”刷完后，顾一一双手递上，把饭卡还给他，并附上真挚的感谢。见他身边没有人，热情的邀请他共进午餐。其实就是两个人面对面坐一起，周围充斥着各种讨论声音。

只有他们这一桌，没有交谈。顾一一率先打破了这份寂静：“刚才真的谢谢你，下次我请你。”

“都是小事，不用太在意。”

顾一一不喜欢欠着别人，于是道：“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吃饭吧。”

萧子唯怀疑的目光扫过顾一一的脸庞，“你饭卡没钱不会是故意的吧，就是想要和我一起吃饭。”满脸写着‘你暴露了，我早就看穿你了’。

“？”这话听着不大对劲啊。

“你明明可以直接把钱还我，非要约我吃饭，不就是看上我这张脸了吗。”看她一脸茫然，萧子唯好心给她解释。

吐血，怎么会有人这么自恋。不过再一瞧他的脸，也确实有个资格。寸头下，五官深邃立体，棱角分明，桃花眼，眼尾微微上扬，黑白分明，英气十足。

顾一一出门根本没带钱，也没拿手机，木讷道：“我回教室再给你吧。”

“噢……”萧子唯故意拖长音，“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他摆明了一副你要么现在还钱，要么就欠着吧。

“那就欠着吧。”这次她也学乖了。

萧子唯：“……”怎么不按套路来。

萧子唯吃饭很斯文，没有声音，速度却很快。不，应该说相当快，上一次看到吃饭那么快的还是过年时见到的流浪汉，这么久不见，他那毒舌的嘴巴吃上肉了没？顾一一叹了口气。

在她发愣之际，萧子唯已经吃完了。

顾一一拿着筷子在米饭上戳啊戳的，犹豫了下，微微蹙着眉头：“……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吧。”他坐得笔直，一脸坦荡荡。

“你吃这么快，都不会噎住吗？”她只是单纯的有点好奇而已。

萧子唯收拾餐盘的手顿了一下，显然是第一次被人问到这种问题。反问道“你吃这么慢，就是怕噎住吗？”

“嗯。”她小时候吃饭老噎住，被教导一定要细嚼慢咽，养成了现在吃饭慢吞吞的习惯。

他幽幽地说：“我还以为你是厌食呢。”

“额……”成功噎住，好在她有先见之明的盛了汤，才没让自己被噎死在食堂里。

附中的晚自习一直10点才结束，你可以选择回家住，也可以住校。像顾一一这种家离学校就隔了两条街的，当然是回家咯。

她刚刚在做物理试卷，下课铃响的时候，她才放下笔。收拾东西自然就比别人慢了一步。这不，她背上书包准备离开的时候，教室里只剩下萧子唯了。

“你也没走？”人家好端端的站在她面前，这问的不是废话吗？像是想到了什么，她从书包里拿出刚塞进去的物理试卷，圈了两道题，递给他，“我们打个赌吧，这两题其中一道，明天必出。”

萧子唯用眼神询问“干嘛突然说这个”。

顾一一自顾自地解释：“我有个外号叫顾押王，命中率高达9999。”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小骄傲。

“押王？鸭王？”萧子唯薄唇亲启，故意拉长‘押’字，好看的桃花眼微微眯着，带着点意味深长，“跟你挺配啊！”

鸭王？

配？

顾一一有些懊恼，她之前怎么就没想到押王还有这种谐音。

“赌什么？”既然要赌了，当然得有赌注喽。

顾一一：“我赢了，中午那顿饭的事一笔勾销。”

“可以，那如果我赢了，你答应我一件事。”萧子唯爽快的答应。

“行。”顾一一把那张物理试卷塞给他，准备走。

“等一下，我赌这两道题其中一道会被出，反之，你赌不会出这两道题。”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独留下顾一一在原地跳脚，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月考两天时间过的很快，附中改试卷的速度更快。考完第二天，成绩和排名已经全贴在公告栏上了。

她骑自行车过来的时候，公告栏前里三圈外三圈，挤得水泻不通了，这仗势不知道还以为时某个明星到此一游呢。

顾一一远远的就听到有人在议论，“那个倒数第一萧子唯是不是1班新来的？”

旁边有个女生应和着：“是啊是啊，我当时打饭的时候在食堂看见过，长得真的超级无敌巨帅。看第一眼已经觉得很帅了，看第二眼更帅，真的是越看越帅的那种。”越说越激动，后面嗓音都有点破音了。

有个男生冷哼了声，“长得帅有什么用，能当饭吃吗？就他这成绩，说他20班排不上，已经给他面子了，还去的1班。不是说附中是南江的重点高中吗？现在标准都这么低的吗？就他这种鸡啄米都比他强的垃圾也能进。”

“他也就是蹭了咱学校期末考试分班的光，不然就他这成绩早该出局了……”

后面的话，顾一一没再听下去，把自行车推到车棚里，脚步匆匆的去了教室。他们班和2是学校的提前招生班。有特权，可以单独一层，两个教室中间就是办公室。因为他们是重点班级，学校重点培养，所有的任课老师都是千挑万选。

办公室的窗帘拉的紧紧的，也瞧不出有没有人。1班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仿佛与世隔绝一般。她刚坐下，赵滚滚就凑上来：“老大，你看公告栏了吗？”

她下意识地先看向萧子唯的座位，此时空无一人，无奈道：“排面太大了，看不到。”

“萧子唯好几门成绩都是0分，他这样子会不会被赶出去？”赵滚滚小声地说，“万达这人不靠谱，不是说他是北江一中的吗，这成绩看着不像啊。”

顾一一刚准备拿书的手顿了一下，“真有这么差劲？”

赵滚滚给予肯定的点头。

恰好此时铃声一响，老赵捧着一叠试卷进来。他先是扫了一下，看到末尾的空座皱了皱眉，问了离他最近的位置，“顾一一，萧子唯去哪了？”

“嗯……”顾一一站起来，脑子飞快地转着，刚想说他去厕所了。

“报告，不好意思，我迟到了。”门口一道慵懒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说着道歉的话，他的语气里却丝毫没有这意思。

“进来吧。”老赵阴沉着脸，好在也没有刻意刁难，就让人进来了，只提醒道：“下次早点过来。”

赵老师拿起最上面的a4纸：“月考已经结束，想必大家也都心中有数，自己那点成绩了。在这里我也不多说什么，就请某些考的没眼看的下次注意一下，别因为你一个人的成绩影响了整个班的平均分。”

“好了，课代表过来发一下试卷，这节课我们把月考的试卷分析一下。”

乘着大家在传试卷的嘈杂空挡，赵滚滚转头，化身为好奇宝宝：“萧子唯同学，我想问下，你这基本全军覆的成绩，是怎么进的附中？”

他轻“唔”了一声，带着早上刚睡醒的困倦，懒懒的抬了抬眼皮，磁性而又沙哑：“首先你要有个有钱的家庭，然后这个家庭愿意为了你给学校砸钱，一栋不够，那就两栋，两栋不够就三栋，以此类推……反正没人会嫌钱太多。”

这话听着怎么不太靠谱呢？

顾一一回顾了下整个校园，不确定道：“我们学校要建新的教学楼了？我怎么没听说。”她拍拍万达的肩膀，“你知道学校要建新房子了吗？”

他没有听到之前的对话，只道：“没听我爸说过，应该没吧。”

对了，万达是他们年级主任的儿子，所以有啥消息他基本都能第一时间知道。

“噗嗤。”萧子唯笑了，嘴角上扬，看起来心情很好，“我家要是有这么多钱，自己开个学校不就好了。只要高兴，回回都能年级第一。”

“顾一一、萧子唯、赵滚滚、万达。”你们四个拿着试卷去外面站着听。原来刚刚讲的太入迷了，都不知道教室何时已经安静下来了。老赵本就心情郁结，正好看到他们讲闲话，当下就拿他们开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