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帮忙

爷爷奶奶们陆续回后方住宿楼午休，庭院外一片安静，志愿者开始有序大扫除。

顾秋凉和陈静负责监督，偶尔帮忙。而林清落选择和一位学妹去庭院的小菜地拔草浇水。水管接头直径较小，她费了很大劲才固定好。

后来，她去拔杂草了。

学妹在另一边浇水，没注意水管长度有限，一走远，接头就被扯下。被淋时学妹下意识惊叫了一声。在旁边的林清落也被突如其来的水扫了一身。

林清落呆愣着蹲在原地，用手背擦了擦眼睛附近的水珠，心想，还好当初开的水不大，不然都能成落汤鸡。

顾秋凉闻声赶来，正好看到她们被水洒到瑟缩的场面。他急忙去关水龙头，看向她们，关切地问：“没事吧？”

林清落向他摇了摇头。

而学妹一边擦去脸上的水珠，一边拍落头发和衣服上未干的水，说：“没事，怪我。谢谢学长关心。”

林清落刘海上还有往下掉的水珠，落在她鼻梁、鼻翼上，冰凉冰凉，又痒。她想用手去擦，却发现手上满是泥土。爱干净的她只好站起来先去洗手。

顾秋凉看她走来，很疑惑：“怎么了？”

“我洗个手，水珠掉脸上很痒。”从容说完，她还甩了甩头，鼻翼附近的水滴顺势流下。

顾秋凉伸手想帮她擦水痕，还没碰到她的鼻子，她却警惕地偏头躲了。他默默地收回了手，表情有些僵硬和落魄。

林清落弯腰想用不太脏的手掌和小指开水龙头，奈何它被拧得太紧，扭不开。

顾秋凉看在眼里，主动弯腰帮林清落：“我帮你吧。”

“嗯，谢谢。”

林清落自觉退开点，弯腰把手放下面，等他。而他默契地拧出一小道水，防止水溅湿她的鞋。

她低头清洗手上泥土时，他不自觉地看她。

由于她穿着黑色卫衣，背上的水痕隐隐约约显现。刘海被淋得比较湿，还能滴水。头顶和发尾则躺着较小的水粒。

他想帮她擦干头发的水，但口袋没备有纸巾，又不能直接用手，怕会冒犯到她。说不定她还会躲，不愿意他帮忙。

他不知所措，渐渐懊恼起来。看向她的目光都变得幽深。

“我洗好了。”她顿时直起腰甩水。

“嗯。”他立刻关紧水龙头，收回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淡定地回复。

“谢谢你！”林清落再次道谢。

“举手之劳。”

林清落立马转身弄掉脸上的水滴。随后，拔下发圈套在手腕，侧头看向远处，用手指插入头顶发缝中，连续轻抓部分头发向上提起耍水，最后低头，捏落刘海上的水珠，左右拍了拍刘海，拍完就左右摇头甩了甩头发。一连串动作熟稔快速，轻柔迷人。

披肩的头发透亮柔顺，微风拂过，发香沁爽淡雅，杂糅着果香。

他看她，有些着迷，忘了先前的懊恼，眸光微闪，有些欣然。

学妹看到林清落甩干头发后，愧疚地上前道歉：“对不起，学姐，弄湿你了。”

“没事，不怪你，我们继续干活吧。”林清落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

“好。”

林清落转身要拿起水管接头，学妹急忙抢先：“这次我来吧。”

怕学妹过意不去，林清落没拒绝她。点头同意后，自己蹲下继续拔草。

但学妹毕竟没经验，安不上。

顾秋凉就近看到了学妹的尴尬，伸手说：“给我吧，它有点难弄。”

“嗯，谢谢学长。”学妹把水管递给了他。

“学长，我是不是很没用呀？老是出错。”学妹有些委屈，眼眶湿润。

“不可以这么想。你能来做志愿，说明你很有善心。不要怕出错，多积累经验就行。今天的事不用太介意。放宽心，没有人责怪你，自信些。”

顾秋凉一边尽心安慰学妹，一边咬牙用力套水管。

“我明白了。真的非常感谢学长。”学妹欣慰地道谢，语调多了几分豁达轻快

“不用谢，我也是这么过来的。”

林清落虽然在拔草，但还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联想起以前做志愿的自己，也是怕出错，向来做事拘谨不安。可惜她没遇到这么好的学长开导，莫名羡慕。

午间阳光明媚，大扫除结束后，志愿者聚集闲聊。

陈静跟林清落分享奇闻趣事，有说有笑，一通唠嗑之后，觉得口干舌燥。

“要不要喝水？”

“要吧。”

“那一起走吧。”陈静说完，就拉着林清落走。

在庭院阴凉处，顾秋凉跟学弟刚分发完矿泉水。

“哈喽，我们来领两瓶矿泉水。”陈静主动问候。

“好。”学弟反应快，迅速拿来两瓶就近递给林清落。

“谢谢学弟。”林清落接过后弯唇一笑。

学弟却有点害羞地点头回应，局促地躲到一边，不敢看她们。

林清落顿时笑得更灿烂，卧蚕显现，如月牙儿。

陈静则打趣道：“学弟这么可爱，你别欺负人家。”

“我就道个谢。”

“那你别笑。”陈静低声提醒她。

林清落立刻收敛笑意。刚才跟陈静聊天太嗨，让她受影响活泼随性起来，一时忘了自己要矜持。

顾秋凉见到她对学弟笑时，心底泛酸，悄悄捏紧指头，眼底布满不甘，又闪过自责。为什么没抢先给她递水？

陈静实在口渴，打算拧开瓶盖，却显得有些费力，第一次没成。第二次还是失败。

“需要我给你们拧开吗？”顾秋凉指着她们手中的水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