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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失途

“不要生气,这没什么可生气的,我跟徐荩元早就结束了呀。”许目成笑眯眯安抚温澜生,又后撤了一点观察口红的效果,她认为口红颜色有些太过鲜艳,显得有一点怪,有点女气,便沾了点水,继续擦拭雕琢,片刻后得到一个不错的效果。

虽然温澜生低垂着眼帘,额角碎发耷拉着,好像不怎么高兴的样子,但唇上的淡红颜色仍是增色不少,许目成愉快的观赏着,但她认为这抹口红总有一点点说不出的违和感,总归好像是差了点什么。她想要温澜生抬起头来笑一下,那可能会更好看,但是温澜生似乎闷闷不乐。

许目成见状只好耐心道:“别不开心啦,非要我说出来吗?”

她索性环住温澜生的腰身,凑近他的耳朵,那细小的呼吸声徘徊在他的耳畔,消散在脖颈,像是一阵不着痕迹的微风,许目成小声道:“我承认最喜欢你,这下你放心了吧,所以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

温澜生沉默了片刻,轻轻问道:“是不是因为徐荩元,你才有了回学校读书的念头?”

“你怎么总是吃些乱七八糟的醋,”许目成道,“你怎么不说我是因为白露才想要去重新读书的?”

“也不排除这种可能。”温澜生忽然有些失落,冷冷道。

许目成不悦:“你这人怎么这样,难道我只能跟你说话不成?”

“是。”温澜生生硬道。

未等许目成反驳什么,忽然间天地倒了一个个儿,她被放到在床上,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呆的,迟钝地感受着温澜生的重量。

“是,你只能与我说话。”温澜生操着温声细语,慢慢贴近,忽然笑了一下,接着吻了下去。

许目成感觉自己被操控着,她尝试争夺一下主导权,但温澜生牢牢握住了她的手腕,在她的耳边低语:“别动。”

失去控制的感觉令她像沉浮海洋之中一般,温澜生则如同瀚海中的浮木,无穷无尽的海浪一叠又一叠的涌了上来,她只好死死抓住、抱住温澜生,竭力汲取空气中的氧气。

温澜生只回应以轻柔的触碰,细微若无,像羽毛一样轻盈,引地许目成不禁轻微的抽搐。

“不准与别人讲话。”他居高临下,轻柔却强硬地命令道。

“嗯?”许目成重新聚拢迷离的目光,她望着将他笼罩的温澜生,见他苍白两颊泛起微红,终于意识到刚刚的口红违和在何处了,刚刚只有唇如涂脂,少了面如桃花。

“我说,不准与别人讲话,还有,不准离开我。”温澜生重新说了一遍,小心地啄吻着许目成的脖颈,手指也如同蝴蝶一般,翩迁起舞。

“好,唔……好,听你的……”许目成抖动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将温澜生抓得更紧。

而刚刚那几点亲吻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或许温澜生并非海中的浮木,而是深海本身,突如其来的汹涌浪潮伴随着滔滔风暴,使她骤然陷入漩涡的中心,沉入深海的窒息感令她的眼眶控制不住地涌出了几滴泪水,这几滴泪水争先恐后的向耳后涌去,流入鬓角,泛起丝丝的涟漪。

“不舒服吗?”当风平浪静后,温澜生轻轻抹去怀着姑娘脸上的泪痕。

“不是啦……”许目成缩了缩身子,将半张有点发烫的脸埋进被子里,身边人的温热体温传来舒适的安全感,她小声嘟囔道,“这次挺好的,第一次才是不怎么舒服啦。”

温澜生沉默了片刻:“你是在跟谁比?”

“还能是谁……”许目成骤然反应过来,脸上有点害羞的甜甜笑容僵住了,嘴边地半句“当然是你啊”也消散在夜色之中,她难以置信地望着温澜生,忽然感觉从头到脚一阵冰凉,就好像有人猛地把她的被子掀了。

“你是什么意思?”她瞬间冷下脸,“跟谁比?”

温澜生轻声问道:“你是想到徐荩元了?”

“你?”许目成感到一瞬间的不可理喻,“你在这种时候问我这种问题?”

许目成盛怒之中的目光像一把尖刀,这幅皱着眉有些眯眼的表情令温澜生感到一种被刺痛的感觉,有些惊慌地注视着许目成。

高山寒雾般眉眼间流露出的慌张令许目成有片刻心软,但怒火之下,能够说出好言好语的理智与包容早已被瞬间焚烧殆尽,她忍不住狠狠地、故意想要刺痛温澜生地答道:“你问我想到了什么,是,我是想起徐荩元了,怎样?你满意了吧!”

温澜生细长的睫毛颤抖了几下,没言语,只是死死握住许目成的手腕。

“你松手。”她掀开被子,披上外套,冷冷道。

“不满意。”温澜生轻声道。

许目成用力甩了几下手,挣脱了温澜生发凉的五指。

温澜生还想再次拉住许目成,但姑娘灵巧的手指鱼儿一样藏了起来,他慌张问道:“你要去哪里?”

许目成恨道:“我爱去哪里就去哪里,去找徐荩元你也管不着。”

她迅速跑出散发着清淡花香的卧室,噔噔噔几步跨下楼梯,扭开了上锁的木门,在风铃的叮当声中迷茫起来,迎面吹来的凉风让她清醒了一点,她望着昏暗路灯下似有薄薄雾气漂浮的街道,不怎么宽敞的人行道上空空荡荡无一人踪迹。

她能去哪里呢?她是不敢孤身一人莽撞地冲进茫茫黑夜的,她想回家,但显然不会有什么交通工具即时从天而降。那她能去哪里呢?她只能呆在小酒馆里,除非她能够找到其他的住处或者工作。

“你要去哪里?”身后传来温澜生匆匆跑下楼梯的声音。

“哪里也不去。”许目成重新锁上了门,推开楼梯口处衣衫单薄的温澜生,看着他一向云淡风轻的脸庞上露出慌张而又懊恼,控制不住地冲他委屈道,“我能去哪里?我哪也去不了。”

“那就呆在我这里,”温澜生顿了一顿,又小心翼翼地加了一个疑问词,“好吗?”

“不好。”许目成冷冷推开他犹豫着拥过来的怀抱,又是噔噔噔跑上楼梯,只不过这次她跑到了三楼。

温澜生愣愣听着楼上传来一声关门的巨响,不知所措的走上三楼,静静立了一会儿,又默默走了,最终颓然倒在床上,他在怕,他怕许目成真的会离开。

他将一只手搭在额头上,手背寒凉的抚慰着发烫的额头,稍稍平复了一阵阵后怕,他斜眼望着水晶球,一团雾气在他的眼中化作了飞鸟,这令他想起了新年前的一次纸牌占卜。

他忽然不想,也非常的怕,怕小鸟儿飞得太高太远,那样他会找不到她的。

许目成呆在自己的房间里渐渐冷静下来,平熄了怒火之后她有点后悔故意放狠话伤人了,她想自己与温澜生朝夕相处这么久,自己难道还不了解他那种瞎吃醋的奇怪性格吗。

“没必要跟他生那么大的气。”她自言自语,自己劝慰着自己,但尽管她知道温澜生那些惹恼她的言语极大可能是又是源自于一些无名醋,但不可否认那样的问题确实令她有些感到有些冒犯,有些尝到了不被信任的味道。

想到这她感觉又冒出几点火气,但一想到温澜生那不知所措的神情,心间又是一揪,宽慰自己道:“两个人之间吵吵闹闹也是正常,总是需要磨合的。算了,算了,别想了,明天与他好好说明白就没问题了。”

许目成带着诸多想法想入非非,一会儿觉得实在气人,一会儿又觉得算了算了,在两相纠结中陷入了沉睡。

当她再次醒过来时天还未亮,但抵不住一夜无梦神清气爽,加上昨夜的火气也基本一扫而空,便起床洗漱打扮,轻快地下楼,先在厨房转悠了一阵,找出一袋甜面包,又顺路溜达到了温澜生卧室门口,悄悄打开一条门缝。

卧室里亮着一盏小台灯,温澜生背对着门口躺着,不太清楚是醒着或是睡着。许目成蹑手蹑脚走近,然后迅速跳到床上,趴到温澜生耳边,猛地吹了一口气。

令她失望的是温澜生并没有被吓到,他只是动了动,缓缓翻过身来,眼底的乌青昭示着他又是几乎一夜无眠。

温澜生伸出胳膊,想要揽住许目成,但他怕许目成又会推开。他垂下眼帘,细密的睫毛微微震颤着,问道:“你不生气了吧?”

许目成主动揽住了他,笑道:“我不至于那么爱生气吧?”

姑娘温热的身躯依偎在他的身边,他几乎感受得到姑娘心跳的曼妙律动,这总会令他心安。

温澜生轻轻一叹,将下巴抵在了许目成的颈窝,软绵绵小声道:“那个,对不起。”

“啊?”突入起来的道歉反倒让许目成措手不及,“那个,其实我已经不生气了。”

“好。”温澜生轻声应道,听起来很是疲惫,有些沙哑,还夹杂了几声沉闷的咳嗽。

许目成察觉到温澜生体温的异常,问道:“你又感冒了?”

“没有。”温澜生下意识否定,似乎是那个“又”字有些刺耳,令他想起儿时母亲厌倦的面容。

许目成试了试温澜生的额头,掏出床头抽屉里的温度计,有些无奈于他的风一吹就倒:“很明显,你都发烧了。”

“没有。”

“真的?”

“……假的。”温澜生仿佛相当不愿承认,但不得不屈服于体温计的事实,他叹了一口气,他不愿生病,频繁病痛不会讨人喜欢。

他突兀问道:“你会走吗?”

“我去哪儿?我现在也没地方去,”许目成一笑,“昨天说的去找徐荩元什么的都是气话,你不会真的信了吧?”

“毕竟有可能……”

“你想太多了,你现在病了,我会呆在这儿好好培陪着你的,万一你烧傻了,那可不好办。”许目成无奈,又问道,“你要不要吃点小面包,蓝莓夹心的?”

温澜生又很不识趣地小心翼翼问道:“你当时不会真的在想徐……”

许目成一听感觉又要上火,深呼吸几口:“你当时如果不说那几句话我就不会想起他!”

温澜生从一阵咳嗽中挤出一声“抱歉”。

许目成轻拍他的后背,望着他眼底又加重的黑眼圈与不怎么健康的病态,又软下语气温和道:“我说,你和我朝夕相处这么多天,怎么还觉得我对徐荩元念念不忘,也太不信任我了。”

当许目成认为温澜生会将沉默继续到底的时候,温澜生忽然轻声道:“……我只是有些怕。”

“嗯?”

“我想,”温澜生咳嗽了几声,挣扎说道,“毕竟有太多事物是光鲜亮丽的了,或许不会有人会长久的喜爱什么孱弱残缺的……东西。”

“你想多了,”许目成思索了一下,尝试理解温澜生的思绪,理解他有些敏感卑微的情绪,抓住他的手认真道,“真的,你想多了,怎么说呢……爸爸曾经告诉我真正的情感并不是彼此眼中对方的是完美亮丽的,而是彼此能够包容与理解对方的残缺与阴暗,我想我对你的——”

许目成有一点害羞,但笑了一下继续道:“对你的爱,并不会因为你没有心脏而减少,也不会因为你的漂亮眉眼而增多——”

她纠结了一下,最后严谨道:“这个不一定,或许会增多,只增不减。”

“不过也可以说你是想的太少了,”许目成又轻快道,“你不会真的认为我会那么容易喜欢上别人吧,你可以放心,我又不是很傻,不好骗的,顶多偶尔会上了你的当。”

“知道了。”温澜生勉强一笑,许目成的掌心温热潮湿,如她本人一般柔和而温暖,但他忍不住遗憾地想或许这样的温暖不会永远属于他,毕竟太阳怎么会愿意永远停泊在沼泽中呢,他们只会停在朗朗清正的天空正中。

“好啦,别胡思乱想了,说不定就是因为发烧,所以才思绪不宁,”许目成将温澜生的胳膊塞进被子,“过会儿喝点水,好好休息。”

她又补充道:“还有,放心吧,我会在你身边陪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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