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哑巴

林夏将许苑递给了医护人员，松了口气。

队长闻野走向前将手勾搭上他的肩。

“怎么？盯着人小姑娘看，看上人家了？”

林夏拍开他的手“我不是禽兽。”

闻野耸耸肩，从口袋拿出糖扔给林夏。

“去哄哄小姑娘吧，看上去吓得不轻。”

林夏看着糖在空中划过一道弧，落入自己手中，低头看去，嗤笑了声。

还是草莓味的。

林夏将糖握在掌心，走向许苑，许苑像只被人摆弄的玩偶，没有生息，直至看到林夏，她想走过去，却被医护人员按住。

许苑有些不满的看着他们。

林夏停在他面前伸手揉了揉她乱糟糟的头发“不许对护士姐姐这样。”

许苑低下头不语，脸上带着委屈，林夏无奈的笑了笑“没在凶你。”

他将手递到少女眼前，缓缓张开，粉嫩的糖纸包裹着糖，许苑顿了下，抬头。

“哥哥请你吃糖，好好配合护士姐姐好吗？”语气尽是温柔。

许苑伸手从他的掌心拿过糖，手触碰到他掌心的肌肤，是炽热的。

“副队！该回去了。”

一名队员走过来喊他，身上满是尘土。

林夏应了声，转身准备离去，还没移开半步就被人拽住衣梢。

林夏回头看着她。

“怎么了？嗯？跟哥哥说。”

林夏再次回到许苑身边，想伸手替人擦擦脸上的污渍却发现自己的手也满是尘，停在半空的手收了回去。

小姑娘有些着急，用手比划着东西。

林夏看着愣了下，忽然回想到了那时，原来绑匪不往她嘴里塞东西是知道她是个哑巴，根本说不出话。

林夏的眼里渐渐被复杂的情绪代替，他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脸上的无措，无助，有点想起小时候自己的无助感，像是看到了从前的自己，一刹间，心柔的不行。

让他对面前的小孩多了份照顾感。

“林子。”

林夏侧头看去，闻野靠在一旁看着他。

“小姑娘看上去离不开你啊。”

“………”

闻野走向前，拍了拍他的肩，看上去一副很可惜的模样，语气却带着笑意

“副队，没办法了，到时候联系她的家人，反正你不是要休假吗？顺带。”

“………”

真的是服了你这个老六了。

林夏无奈，嗯了声，跟着上了救护车，

渐渐远去。

车上，林夏退下了作战服，只剩下一件单薄的绿色衣服。

“小朋友，多大了？”

许苑抬头看向他，他扯过手，在掌心写着。

任务中，因为紧急她的年龄也只是被带过。

17，这两个数字在掌心显现，林夏抬头看向她，小小一个，感觉才像在上初中。

“现在不应该在上学吗？怎么跑出来了？”

许苑摇了摇头，手在空气中比划着：没有书读。

林夏见状也不好再问下去，最近的医院距离这里也有一段距离，许苑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后，在车上没多久就睡着了，躺在病床上，嘴唇微微张开，有些苍白。

护士用仪器替她检查了身体，没什么大碍但还是得去医院看看。

林夏在心里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眉心，侧头看向窗外。

天空很蓝，没有一丝白。

阳光在这毫无遮挡的情况下，直直照向人间。

3077年，星际间和平共处，建立了星际联盟，为维护世间和平发展，各星际，各国间签立条约。

而身为军人是不能随便出国跨星际的，如果必要，还得申请。

林夏经常嫌麻烦，所以他已经很久没有去见过其他星际的风景了。

如今星际间的各种事情烦着各际首领，作为星际中最朴素的星球，他们像千年前的人们一样生活着，美名其曰：习惯了。

这里的人不全部依靠科技，到处都是安居乐业的场景。

林夏伸手揉了揉眉间，他无声的叹息。

又是一次任务的结束，每次接的任务总像在过鬼门关，过了，继续享受人间骄阳，没过，是众人的默哀。

—

到医院后小姑娘还没醒，林夏看着他们推着病床进医院，也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许苑没什么大碍，有些轻微脑震荡，大概是被绑匪们砸的，身上还有六七处擦伤，碰伤，在那白晢的皮肤下，显得有些可怖。

林夏留了电话，按住耳麦喊了声：“知道你们没走，赶紧来接老子回去。”

耳麦内传来回响，是闻野那有些慵懒的声线“小林子脾气这么大啊？”

“………”

闻野听林夏未语，便也不在调侃他“下来吧，在医院。”

林夏坐了电梯下楼，闻野靠在车旁，见他来，缓步走向他。

“不陪着小姑娘？他无父无母，没人管，从小在福利院生活，这次是偷跑出来的。”

“留了电话，有事会打给我的。”

闻野笑了笑，伸手勾住他的脖子“那上车吧。”

林夏有些嫌弃，拽着他的手想让他放手，但闻野就是没有松开。

在这短短的路程上，两人像普通的少年般闹着，没有生死，没有别离，只有他们彼此。

—

回到部队，林夏收拾好东西，换上了军装，整理着帽檐。

这次放假正好去军大院看看那老头，再去遥远的柳城看看母亲。

林夏心里正计划着事，放在桌上的手机就响起来，像是一道催命符。

陌生电话。

林夏顿了下，有些疑惑，随即响起自己在医院留过电话，按了接听。

“林先生！你们送来的小姑娘不肯配合治疗，请问您现在赶的过来吗？”

那人声音满是急切，林夏叹了口气，伸手按着太阳穴。

“知道了，我会尽快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