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二十二少女心事（1）

二十二少女心事（1）

有了非典的经历，乔飞和安慧的心靠得更紧了，没有诗情画意，也没有花前月下，他们只是食人间烟火的路人甲乙，碰巧凑到了一个屋檐下，携手走过风走过雨。在年复一年的风雨中摩擦出更多的火花，让他们更加琴瑟和鸣，就像左手牵着右手。彼此传递着需要用一生去解读的平淡生活里的点点滴滴暖意。

这天是周日，小迪去奶奶家了，只有一诺在睡懒觉，以往慧喊上两次一诺就起来了，今天不知为何一诺迟迟不肯起床。

眼看早点都凉了，慧来到一诺床前，轻轻捏了捏一诺的小鼻子头，说：“小懒虫该起床了！”

嗯，一诺“嗯”了一声，慢慢吞吞地坐起来，一手拿衣服，一手又把被子往上拽了拽，穿衣服的时候也小心翼翼、遮遮掩掩，神色有些奇怪的样子。

慧觉着有些纳闷，摸摸脑门没发烧，也不像生病的样子，就催促一诺道：“快去吃吧，小懒猫，凉了吃，肚子会不舒服的！”就伸手去叠被子，可是一诺有些羞涩地拽住被子，着急地说：“妈，不用，我自己来！”

慧起初看一诺的反常举动就有些纳闷，不禁皱起眉头。转念一想，一诺十三岁了，莫不是……心里似乎一下子明白了几分，连忙从卫生间抽屉拿了个塑料包藏在身后过来，改变语气道：“妈来猜猜，你不肯起床的原因！”

一诺用毛乎乎的大眼睛有些羞怯地望着慧的表情，欠欠身，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

慧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说，“是不是我们家一诺晚上睡觉的时候，画了地图，而且还是红色的！”

一诺有些吃惊地张张嘴，知道瞒不过了，羞涩地低着头，绯红着脸说：“妈，你怎么知道，我——把褥单弄脏了！流那么多血，会死吗？”

慧温和地笑笑说：“不会，傻丫头。”把藏在身后的塑料包拿出来打开，又找了一个干净的内裤取出一个卫生巾教一诺垫上。一诺把衣服重新穿好，趁妈妈不注意，把弄脏的内裤飞快地团吧团吧攥在手里，藏在身后。

慧边叠被子边说：“妈是过来人，别紧张，没事的，脏了洗洗就行了！不是说，姑娘就像一朵花儿嘛，可不是生来就是一朵花。人也和我们院子里的花一样，也是一点一点儿慢慢长高、长大，长成熟了才能开花。你和姐姐呢，现在正是花季的年龄，来了这，说明你长大了！”

“可是我姐还没有，我怎么……”一诺支吾着说。

“这个每个人来的早晚不太一样，但大致就是你们这个年龄，你早来也好呀，到时候就有经验了，可以告诉姐姐，不必紧张了！”

“噢——”一诺脸上的羞涩和疑虑好像舒缓了些，如释重负地偷偷抬眼看妈妈的脸，说：“妈——我不是故意的！”

“谁说你是故意的了？”这句话把慧逗乐了，反问。

“不过此地图非彼地图，超了七天，就再也难洗掉了，所以，最好脏了就即时洗。不过堆一堆脏衣服一块洗，本来就不是我们一诺的风格，所以更不必担心了。”慧边往下撤床单边说。

“噢，妈，你每天都那么忙，我来洗吧！”一诺伸出一只手边从妈妈手里拿床单边说。

慧连忙制止道：“傻孩子，来了这，是不能用冷水的，否则容易生病。用热水呢就凝固洗不下去了，快放下，妈来洗！”然后抖搂了下床单，疑惑地自语：“咦，裤衩儿哪儿去了？”

一诺缓缓地从背后拿出来，说，“别找了，妈，在这儿呢！”

慧接过裤衩儿，和床单卷在一起夹在腋下，怜爱地拍拍一诺的头说：“我们的一诺长大了！妈妈应该祝贺你，真得不用害怕，没事的，不来才不正常呢！来了大姨妈肚子疼吗？”

一诺摇摇头，有点难为情地望着抱着脏床单的妈妈，说：“不疼，就是不想动，浑身没有力气。”

慧听了，放下心，说：“那就好，少得三四天，一般最多一周就干净了。一会儿，咱们喝点热红糖水，这样身体会更舒服点！另外，注意保暖，少吃生冷，不要做剧烈运动，还有这几天最好不要洗头。好了，快去洗漱，吃完饭，妈再告诉你点悄悄话！”

乔飞见吃饭时一诺有点心不在焉，像有心事的样子，就问是不是生病了？

一诺有点害羞地连忙摇摇头。慧给一诺眨眨眼，又转向乔飞轻轻摇头示意他不要再往下问，而后心照不宣地和一诺相视一笑说：“这是我们女的事，保密！”

“哦，乔飞一脸茫然后又恍然大悟，故意道：”哎，我这个爸反正不是第一回当外人了，再多一次又何妨，不说就不说吧！和你妈亲就好！”一诺抿嘴笑了。

上街买菜的时候，慧转到书店买了本《少女青春期》回来。一诺正好出去了，慧把书端端正正地放在床头柜上，心想：俩闺女都用得着，这本书挺值！

晚上休息时，乔飞语重心长地对慧说：“多亏有你，要不我这个当爸的还真不知怎么应付这件事。”

慧说：“闺女的事你不用操心，有我呢，你只管看好你的病人就行了。然后怅然若失地叹口气：女孩呢，什么都好，就太麻烦：例假呀，生育呀，将来长大了，找个会体贴心疼的丈夫还好，要是遇到生性就不会体贴照顾的男人，女人这一辈子，就没什么幸福可言了。”

乔飞表示认可，补充道，：“还怕被人欺侮，我们的两个女儿，长大可要寻个好人家，穷富不说，一定得对她们好才行……”

乔飞往后撤撤身子，皱眉问：“那在你心里，我是不是个会体贴的丈夫？”

“你呀，对病人认认真真，对女人马马虎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慧逗笑说。

乔飞佯装生气说：“好吧，我今天就认真一次，说着随手把衬衣脱了，放在床头柜上。慧笑着躲闪，一侧脸正好看到床头柜上的衬衫，白色的衬衣领子已经张了嘴，连忙下地在衣柜里找，嘴里还纳闷地自言自语：”明明放在柜子里的，哪儿去了？”

乔飞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慧身后，轻声说：“别找了，这件还能穿呢！”见慧没有停下手的意思，他把手搭在慧的肩上：“真的别找了，我已经送人了！”

安慧皱着眉，转过身狐疑地望着乔飞。

“你别生气啊！我上次送小迪回去的时候，见小迪爸衬衣也很旧，袖口都成了毛边。他身板和我差不多，我就自作主张，接小迪回来的时候，拿给他了。”见慧还默不作声，只一个劲注视着自己。乔飞做着安抚的手势，着急地补充解释：“你看这样啊，小迪爸自己不方便出去，老太太也上了年纪，如果你高兴就再奖励我一件，不高兴我这件还可以将就着穿，只是你不要生气就好……”

“你不用解释了！”安慧眼里噙着泪，用手堵住乔飞的嘴，不让他说下去：“明天我就去给你再买一件！”

乔飞舒了口气，欢喜地趴在慧耳边轻声说：“我就知道我媳妇是个通情达理的人。”说完，一躬身把慧抱了起来，嘴里小声念叨着：“这么好的媳妇，我今天必须认真——”慧随手轻轻把灯关了……

窗外秋虫呢哝，云淡风轻，月儿时而隐在云里，若轻纱半掩，娇羞地露出半边脸，树叶沙沙地和着秋虫的吟唱，院子里的夜来香散发着阵阵幽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