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 56 章

雨女的踪迹找到了。

意外的她并不在能望见归船的港口附近,而是在城里房屋密集的花街上，在艺伎们的住所中。

消息是石切丸带来回来的，来源是新选组。

“事情是这样的,”石切丸原原本本的讲述了这个故事,“新选组干部们到花街消遣，作为土方副长的小姓也就是贴身侍从,雪村千鹤也一起跟去了。招待新选组干部的是土方副长在花街的眼线,深雪大夫。因为都是自己人，兴头上的众人怂恿雪村千鹤换了艺伎装束。”

穿上盛装的雪村让新选组一群人看直了眼，也吸引了其他前来买醉的武士。

在雪村千鹤跟着艺伎回房间，准备换回男装的路上，她被醉醺醺的武士缠上了。

新选组成员及时赶到解救了雪村，一行人平安回去。对于他们来说，这件事已经了解了，但对于花街来说,两拨武士冲突带来的余波远远没有止歇。

醉醺醺的武士在新选组众人身上吃了亏,满心的不爽全发泄在了招待他们的艺伎身上。

“护卫前去阻止时,艺伎已经受伤了。”

能在这个时代兴隆经营的花街都是有靠山的,武士们被护卫打出门后酒意稍醒,也知道自己惹祸了，夹着尾巴灰溜溜的离开,当然免不了嘴里不干不净的骂几句,好像这就能挽回面子,并证明自己才是有理的一方。

这种事情在花街也不算罕见,众人都没有特别放在心上。

然而几天后，奇怪的事情出现了。

花街后的一处池塘里，捞出了一具男尸，辨认后发现是那天被打跑的武士中的一名。

这具尸体是清晨发现的，然后在傍晚时分，当天和那名武士一起来的同伴，也被发现死在了花街一处背阴的巷子里。

在之后的几天，陆陆续续有五名男性的尸体出现在花街附近。

“如果一定要下个结论，那么他们全部都是暴毙。”和石切丸一起出门打探消息的笑面青江继续说下去，“身上都找不到致命的伤口。”

五名武士接连暴毙，已经是一件足够让人恐慌的事情了，更让人心惊胆战的是，五具尸体被找到的时候，都是湿乎乎的。

“在池塘中被发现的暂且不谈，其余四具尸体身上都是湿哒哒的，据见到尸体的人说，那种潮湿不是被泼了水的潮湿，而是阴雨天气永远干不透的衣服的样子。”

这几天天气晴朗，绝对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

花街上人心惶惶，深雪大夫派侍女给土方报了信，有寻求庇佑的意思。

深雪大夫给了新选组颇多帮助，土方岁三当即给了肯定的回复。

“尸体诡异的状态让他们想到了那天晚上在屯所的遭遇，又听说我们在打听消息，就由斋藤一出面，联系了石切丸。”

没有审神者的允许，付丧神绝不会把外人带进本丸，于是收到斋藤一派人送来的消息，石切丸和笑面青江约斋藤一在一座茶屋碰面。

和斋藤一一起出现的还有土方岁三和冲田总司两位新选组干部。向两名付丧神讲述事情经过的是冲田总司，然后土方岁三请求石切丸的协助：“这次的事件，恐怕也不是我们能够单独解决的。”

笑面青江当即发问：“是斋藤君看见什么了吗”

从开始一直沉默到现在的斋藤一开口：“气息有残留的气息。”他也去现场看了尸体。

有斋藤一的话，基本可以确定一定是妖怪所为了。

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几天，尸体都已经被处理了，付丧神们对妖怪的感知没有八重那么敏锐，他们去发现尸体的地方走了圈，一无所获。

石切丸和笑面青江没有当场承诺新选组什么，回来请示八重。

“土方副长让我向您转达他的谢意，”石切丸说，“感谢您在港口对雪村千鹤的帮助。”

“说到新选组。”八重突然想起了自己忽略了的一件事，“出现时间溯行军的那天晚上，你们是怎么和新选组解释的”

那天晚上八重没撑到最后晕了过去，后来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从付丧神们看见变小了的自己的反应可以得知，自己变成小孩，是在到了本丸之后。

但八重记得，三日月是在新选组屯所中现形的。

“我们告诉他们，时间溯行军就是屯所闹鬼的罪魁祸首，而审神者你是巫女，所以发生什么都不奇怪。”笑面青江告诉八重，“他们相信了。”

八重没法相信：“这么简单的就相信了我之前对他们说的可是我是逃家的贵族啊”

“新选组的干部们都非常豁达，”石切丸这么说，“他们或许觉得，反正都不是常识可以解释的事情，那就随便怎么解释都接受好了。毕竟这些事情，和他们

坚持的信念毫无关系。”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笑面青江犹豫了下开口，“我觉得冲田总司的脸色不太好。”

石切丸算了算时间：“池田屋一战应该已经结束了。”

“如果能遇到冲田的话，我会注意一下的。”八重顺着他们的话题接了一句。

然而就是这么一句话，让笑面青江猛地抬起头：“注意一下八重大人你打算做什么”

“我暂时不打算做什么。”八重平静的回答他，视线扫过了一脸紧张的石切丸，“没必要这么紧张，就算我真的有办法治好冲田总司的肺结核，新选组还是会失败。”

历史潮流的行进，很少会因为一个人而改变。

冲田总司，尚没有重要的那种程度。

“所以，你们谁想去花街玩”这句话，八重问的是本丸中的所有人，包括两名死神。

浦原喜助露出好奇的神色：“花街”

然后被夜一一拳砸进榻榻米：“你还有逛花街的时间吗”

地下训练场的建设稳步推进，因为重点在于鬼道，八重都帮不上什么忙，付丧神更出不了力。浦原喜助和四枫院夜一身上的任务很重，尤其在八重的提醒下，他们尝试着打开穿界门却失败了，于是需要研究的东西又多了一重。

付丧神们对这句话的反应表现不一，鹤丸举起手：“我要去”

三日月笑：“如果八重和鹤丸都去的话，我当然一起了。”

烛台切为难：“这个”

笑面青江摇头：“我可不想再斩一只石灯笼了。”

石切丸疯狂摇头：“不不不，我是神职者。”

山姥切被一口水呛得说不出话，长谷部看不下去，默默的帮他拍背，沉默的拒绝了八重的提议。

而八重看着长谷部的动作，看着他身上日渐稀薄的黑气，突然觉得找不找雨女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八重请石切丸回复新选组，这件事他们会帮忙，请新选组联系深雪大夫，让她行个方便，让八重进艺伎的住所看一看。

新选组的回复来得很快，约定了时间地点，说会派人带他们去深雪大夫那儿，并传话说女性去花街太引人注目了，要八重换上男装。

八重听话的换了衣服，但觉得自己这边肯定是做不到低调的，毕竟跟她一起去的是三日月宗近和鹤丸国永。

因为怕发生战斗，两名付丧神穿着的是出阵服。八重看了一会儿，从路过的山姥切身上获得起启发，找来了浪人常穿的斗篷给两人披上，这才觉得不那么招眼了。

“所以，”鹤丸一敲掌心，“山姥切总是披着被单果然是因为长得太好看吧”

三日月：“听说山姥切泡温泉的时候都会在头上放一块毛巾用来挡住脸有点好奇呢，他不披着什么东西时候的样子。”

八重：“听说，山姥切酒量很浅，你们有什么计划，可以先灌醉了他再说。”

三日月：“看来八重也很好奇啊。”

鹤丸：“真是狡猾的审神者啊。”

狡猾的审神者和两名计划着灌醉山姥切的付丧神到达了约定地点，看见了穿着浅葱色羽织的新选组成员。

斋藤一和冲田总司。

斋藤一如既往的沉默，冲田先是看了眼八重，确认了来人的身份，然后打量了会儿跟着八重来的陌生人，并没有问什么：“这边走。”

八重在冲田打量她的时候，也在打量冲田，对方看上去确实是气色不好的样子，但也没有明显的病容。

看了一眼后八重收回目光，没用灵力去试探冲田是不是真的已经发病。

就像招待其他客人一样，深雪大夫在一间和室内招待了八重一行人。

男人是不允许进入艺伎的居住区域的，而就算是女性，也只有艺伎、舞伎，或者她们的侍女才能进入。八重想通过深雪大夫进入艺伎居所，是为了不打草惊蛇，于是也就接受了深雪大夫要她换上舞伎装束的要求。

花街招待客人的和室有两扇门，一扇是客人出门的正门，还有一扇开在与正门相对的位置，被遮挡在屏风后面，是供艺伎出入的小门。

深雪大夫在屏风前弹唱掩护，八重跟着她的侍女走小门进入隔壁空房间换衣服，然后就直接往艺伎住所去了。

清雅的曲声中，鹤丸国永喝着酒，看深雪大夫典雅的舞姿，凑近三日月低声说：“看不到八重换装后的样子，感觉好遗憾啊。”

三日月喝了口酒，脸上维持着笑容，同样用很轻的声音的回答：“我倒是觉得安心哦，没有必要让新选组看见她盛装的样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