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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

某种仪器运作的“滴滴”声逐渐清晰起来,我睁开眼睛,稍稍活动了一下四肢,撑起身子靠坐在床头。

这似乎是一间病房,还是那种只有重症患者才会住的病房,房间里有各种各样的仪器运作着,它们的一端连接着大大小小的屏幕,另一端则通过线一样的东西连接在我身上。

如果这里是重症病房的话,按理来讲我的身体状况应该很差,但我从醒来后并未感觉有什么不适,身体也完全能够自由活动。只是在看向那些亮着的屏幕时,心里总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我好奇地碰了碰一条连在我身上的线,原本吸附在皮肤上的吸盘状物体居然掉了下去,房间里立即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一个护士神色慌忙地推门而入,看见靠坐在床头的我,她的脸上浮现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手中的托盘掉在地上,药品洒了一地。

我的床边很快便围满了医生,他们一个个全都神色惊异,用探寻的目光反复打量着我,有的人还在本子上不断地写着什么,对于那么多人同时向我投来的目光,我感觉很不自在,向后缩了缩身子。

走廊里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身形修长,面容俊朗的男人出现在了病房门口,他的胸膛有些急促地起伏着,脸颊上还挂着汗珠,一看就是着急赶来这里的,看到他的一瞬间,我的脑袋传来一阵刺痛,但很快变完全恢复了正常。

或许是注意到了我的窘迫,他向那些围住我的医生露出了不善的目光,那些医生仿佛受了惊吓般,一个个迅速地离开了,有两个临出门前还不舍地看了我几眼,他们的样子让我感觉有些滑稽,不自觉地放松了下来。

那个男人大步走到病床边,弯下腰,握住我的手,一脸关切地对我说:“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

我仔细地回想,却发现脑子里面空空的,不仅是关于他的信息,就连自己是谁也想不起来,被一个不认识的人握住的感觉很异样,我将手一把抽了回去,然后警惕地看着他,说出了心中的疑问:“你是谁?”

他听了我的话明显一愣:“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他向前探过身子,一脸的难以置信。

“都说了不记得了,骗你干嘛?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又怎么会知道你是谁?”他的追问和靠近让我感觉莫名的烦躁,我又把身子向里缩了缩,有些不耐烦地说。

“先别急,病人刚醒过来,头脑有些混乱是很正常的。”一个年长的医生走了过来,那个男人直起身子,与我的距离拉远了一些。

那个年长的医生对我一脸慈祥地笑着,看起来很亲切,“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你只需要点头或摇头就可以,不想回答的话也可以无视掉。”

我朝他点点头。

现在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还记得关于自己的事吗?知道自己来到这之前发生了什么吗?能想起自己以前认识的人吗?他向我依次提出一连串诸如此类,而我只是一味地摇头,脑内依旧空空。

“好的,我知道了。”他又冲我笑了笑,然后走向那些大大小小的屏幕,在它们面前停留记录了一会后,转身对护士说;“所有指标都很正常,把仪器都撤掉吧。”

仪器被撤掉让我很高兴,没有它们的束缚,我可以更加自由地活动肢体了。我偷偷地伸了一个懒腰,却发现那个男人一直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盯着我,讨厌这种被人监视一样的感觉,我轻哼了一声,把脸转到一边去,不再看他。

“请跟我出去一下。”医生对那个男人说。

他们走出病房并关上了们,但并没有走太远,我听见医生对他说:“我无法解释现在的情况,这已经可以说是奇迹了,虽然记忆缺失,但已经是出乎意料的最好状况了,本来我们判断病人会”

之后他们压低了音量,我无法分辨出更多的对话内容。

在经过一系列检查之后,我很快转到了普通病房,只不过依旧是一人间。

护士帮我把一切都安顿好,并叮嘱我一定要乖乖地躺在床上休息,我表面答应,待她走后便从床上爬了起来,打算去外面看看。

就在这时,响起了开门的声音,是那个男人。

“怎么又是你?”“出逃”计划被打断,我有些不开心。

“当然是我,作为你的丈夫,我要来照顾你啊。”他的脸上带着微笑,语气柔和。

“丈夫?”陌生的词汇让我心生疑惑。

“对啊,我们已经结婚了,不过你都不记得了吧,但没关系,我可以慢慢地告诉你,想听听吗?”

“好啊,请坐吧。”我向他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自己则坐在了床沿上。

“就先说说你的事吧,你的父亲是一个很富有的商人,不过在几年前去世了,你从学校毕业后就接手了家里的生意,并且一直做得很好。”

“那你呢”

“我也是一个商人。”他对我笑了笑,“专门做宝石生意的。”

做宝石生意的商人?我打量着他的着装,藏蓝色的西服,说是商人倒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突然,我的脑袋刺痛了一下,眼前迅速闪过一个模糊的画面,画面中我拿着一个装满宝石金银的袋子,将它们尽数倒出。痛感几乎在一瞬间便消失了,像之前那样,一切又重新恢复了平静。

“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他似乎捕捉到了我片刻的异常,急忙询问,语气中透出诚恳的关切。

“没事,”我朝他摆摆手,“你刚才说过我们已经结婚了吧?那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第一次见你是在学校,也就是在那里我们相知相爱,我们的家世也门当户对,毕业后就结了婚。”

即便脑中没有任何相关的记忆,我的心中还是生出来一丝怀疑,他说的话太过陌生和渺远,听起来不像是我经历过的人生,倒像是属于别人的故事,但我没有任何证据去证明其真伪性,姑且先点了点头。

“还有呢?”我看向他,想获取更多有用的信息。

“今天就到这里吧,已经说了很多了,你看起来也有点累了,别着急,慢慢来,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夏日的晚风轻拂过我的脸颊,窗外隐隐传来忽远忽近的虫鸣,这样的景致竟让我有种熟悉的惬意感,我真的感觉有点困了。

“要是有萤火虫就好了。”不知怎的,我脱口而出地说出了这句话。

在那之后的日子每天都很舒适安逸,住在豪华的单人间里,每次到饭点都会有人送来餐食,无聊的时候还可以去医院后的花园里遛弯,除了要定期进行各项身体检查之外,一切都很完美。

那个自称是我丈夫的男人每天都会来看我,并且每次来的时候都会带来很多好吃的,虽然对他仍感怀疑,但看在美食的份上,我与他关系也亲近了许多,已经可以坐在一起友好地谈话了。

其中我最喜欢是草莓蛋糕,尝着它的味道,总让我想起阳光明媚的庭院和庭院中央白色的大理石花坛。

一天,在吃完他送来的草莓蛋糕后,我问他;“对了,你家,呃不我们家的院子中央是不是有一个白色的大理石花坛?”

“没有哦。”他笑着对我说,眼底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错愕,还是被我捕捉到了。

“为什么这么问呢?”

“也没什么,就是蛋糕的味道让我想起了一些场景,我以前也很喜欢草莓蛋糕吧?”

“是的,你以前就很喜欢,不过医生说你最近糖分摄入量超标了,我近期恐怕都不能再给你带蛋糕了。”他依旧笑着,神情中却透露出微妙的不协调感。

“怎么这样?!”我十分不满。

他站起身戴上了帽子,耸了耸肩,朝我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虽然这样可能会让你有点不开心,但还是要听医生的话,这样才能尽早出院,我明天会给你带其它好东西的。”

看着他关门离去的背影,想到他眼中的错愕和不协调感,我有些在意。

半个月后,历经了无数次的检查化验,我终于可以出院了。

“我们回家吧。”收拾好所有物品后,他对我说。

“好。”我正打算站起身,却猝不及防地被他横抱了起来。

“干什么?!放我下来,我的腿没问题,可以自己走!”

他却抱得更紧,丝毫没有放我下来的意思。

“听话,别乱动,摔下来可不怪我。”

我没有办法,只能任他抱着走出了医院,一路上不断有人投来暧昧的目光,更有甚者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边看过来边窃窃私语。我觉得脸颊发烫,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过有一件事令我十分在意,住院期间就一直有几个人在病房附近来回巡查,去花园里散步的时候也能隐隐感觉到有人在后面跟着我,现在出了医院的大门,我又看到了那几个熟悉的面孔。

“那边的几个人是干什么的?看起来训练有素的样子,像是军人一样。”话刚出口,脑部的刺痛再次向我袭来,仿佛戳中了记忆中关键的某点。

他动作一滞,随即很快又露出了同往常一样的笑容,看着我的眼睛说:“这里怎么会有军人呢?他们是我雇来保护你的保镖,你忘了我和你说过,你是因为被生意上的对头陷害,才出了车祸住进医院的吗?”

我又明显地察觉到了那种生硬的不自然感,就同前几次一样。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表面应承了下来,心中的疑虑却更深了,如果说之前是有些在意的话,现在则是十分怀疑了。

车在一栋很气派的宅子前缓缓停了下来,他为我拉开车门,拉着我的手向里面走去,我环顾周围,院子里果然没有什么花坛。

刚迈进大门,站成一排的仆人们齐声向我们示意;“欢迎夫人回来——”

我心里一紧,感觉十分尴尬,同时心里没来由地升起几分厌恶。

入夜,我关了灯躺在床上,正打算入睡。朦胧间突然穿来了开门声和脚步声,我心里一惊,瞬间睁开了眼睛。

只见在黑暗中,他已经脱下了外套,扯下领带,开始去解衬衫袖口处的扣子。

我瞬间睡意全无,一股恐惧从黑暗深处渗了出来,侵蚀着我的四肢百骸,我“噌”的一下坐了起来,裹紧了被子向床的边缘缩去。

“是我吵醒你了吗?抱歉。”他停下手上的动作看向我。

“你也打算睡在这里吗?”他看向我的眼睛里似乎闪烁着幽幽的光,让我更加害怕。

“是我考虑不周了,你现在还没完全恢复记忆,我现在对你来说就只是一个陌生人吧。”房间里很昏暗,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见他似乎苦笑了一声,语气中透出浓浓的伤感。

“我这段时间都去隔壁的客房睡,你好好休息吧,有什么事情随时来叫我,晚安。”他拿起了外套,转身关上门,离开了卧室。

待他离开后,我才长舒一口气躺回了床上,心中那股莫名的恐惧逐渐消解,我再一次感到了睡意。

又一个月过去了,我一直都有留意去观察他,的确发现了很多奇怪的地方,比如他时常会突然神色紧张地出门,有时甚至是在深夜,等到他在一天或着几天后回来,脸上的表情不是异常亢奋就是阴沉得吓人;再比如总会有一些行踪隐秘的人前来拜访,每次都直接被他领进了书房商谈,一呆就是大半天,我偷偷地观察过那些人,他们明明就是军人模样的打扮。

我也曾装作不经意地问过他,他告诉我:“我出门是去处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那些人也都是在生意上有所往来的合作伙伴。”

我点点头,露出一副毫无兴趣的表情,其实我知道他是在故作镇定,他神情中的慌乱还是被我敏锐地捕捉到了,即便只有一瞬,而在这背后,一定藏着什么秘密。

无法对这一切置之不理,我打算主动出击去一探究竟。

机会很快就到来了,一天的午饭时间,过了好久他都没有到餐厅吃饭,见一个女仆向书房的方向走去,显然是去叫他,我拦住了她:“还是我去吧。”

我走到书房门口,惊喜地发现门竟然没有关,透过门边狭窄的缝隙,隐隐能窥见他正坐在办公桌后阅读一份文件。虽然很想再继续暗中观察一会,但时间太长可能会被他发现或者引起其他人的怀疑,我还是敲了敲门。

“请进。”

他的声音一响起我便迅速推门进入,与此同时用力按下门把手使其发出声响,装作门之前关好的假象,以掩盖我刚刚窥探的事实。

显然没有想到是我,他抬起头,神情有些惊讶和错愕,他急忙站起身收好文件,挡在自己身后,故作镇定地对我露出一个微笑:“你怎么来了?”

“该吃午饭了,我是来叫你一起吃饭的。”我走到他的面前,尽可能地靠近办公桌,然而大部分视线都被他高大的身躯挡住了,连暴露在外的最上面一页文件也只能看到少得可怜的一小部分。

“怎么?不欢迎我?”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我故意打趣道。

“当然不是,”他看了一眼手表,“原来都已经是这个时间了。”

“如果下次我再忘记吃饭的时间,不用管我或者让仆人来叫我,你自己先吃就可以。”

“那怎么行?以后每次你忘记,我都会来叫你的。”我尽力地延长这场谈话,试图能瞟见那文件上更多的内容。

不知是哪里出了差错,他的表情突然变得不对劲起来,尤其是那眼神仿佛要把我吞没一样,让我觉得骇人,我猛地打了一个寒颤,开始向后退去。

然而我后退一小步,他便向前迈一大步,步步紧逼,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突然,他抬起胳膊向我伸过来,惊吓之中我急忙又后退了一大步,肩膀抵上了冰凉的墙壁,“完蛋了”,我心想,后脑勺却并没有传来被撞击的痛感,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垫在了我的脑后——是他用手护住了我的头。

我稍微松了一口气,刚回归神,就见他低下头,脸正缓缓地向我凑近。

“不要,不要。”我慌乱地扭开头,用力去推他的肩膀,感受到他侵略性的气息,像是被唤起了某种潜藏的本能,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万幸的是他停了下来,他抽回了手,直起身,一脸受伤的表情看着我:“还是不行吗?你现在对我还是没有熟悉起来吗?”

“不,不是的,”手心冷汗直流,裙摆也被我捏的有些皱了起来,我强压下声音中的颤抖,小心翼翼地寻找不会刺激到他的措辞,“我只是现在脑子里还有点混乱,很快,很快就能恢复之前的记忆了。”

他一瞬间变得僵硬,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唇齿微启间,我似乎听见他吐出了一个微弱却清晰的字:“不。”

“你说什么?你难道不希望我恢复记忆吗?”

他目光闪烁,像是在逃避些什么,那目光越是去探寻,隐藏在其中的心虚和不安就越明显。他没有做任何应答,只是转过身,淡淡地对我说了一句:“走吧。”

我闭上眼睛,脑内浮现出我窥见的那些词语——战役、少校、头像、俘虏虽然只是破碎的只言片语,我的脑袋还是传来了前所未有的悠长痛觉,眼角有些湿润,睁开眼睛,竟有泪滑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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